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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衡急着开口道:
“刚才不是楚兄你说,咱妹子我见过我爹也见过还有我娘也见过,还说她就在京都的啊。”
谢国公也不悦地开口道:
“忠王还说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李姑娘还能是谁,除非是忠王在拿着本公寻开心。”
任何事他都可以原谅,唯独在他亲生女儿这件事上不行!
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行!
沈昭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那要是圣上呢?行吗?”
幸亏谢国公听不见别人的心声,否则这会子就打起来了。
李玉婉白了沈昭一眼,这是敢做不敢当了,怕老娘宰了他?还是谎言被揭开了编不下去了,哼狗男人!
九月则是惋惜地看了一眼李玉婉。
李姑娘这般善良的人,怎么就不是谢家丢失的女儿呢。
她还记得,那时谢国公夫人救她时,很轻很轻地呢喃过一句“若是她还在,也这般大了。”
她还瞧见谢国公夫人偷偷地抹了眼泪,那时她不懂。
谢国公夫人高高在上,为何还要哭还要那么难过。
现在她懂了,那是因为她的宝贝女儿丢失了。
现在若是李姑娘不是谢家女,那位善良的夫人还不知要悲伤到何时。
老天爷啊,你怎忍心让那般良善的夫人日日承受剜心之痛呢。
将她的亲生女儿还给她吧,九月在心里无比虔诚地祈祷着。
“我只问一句,国公夫人可曾见过李姑娘?”沈昭看向谢国公和谢屿衡。
谢屿衡看向他爹,“爹,娘最近参加过什么宴会吗?见过李姑娘吗?”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他已经有几日不归家了,而且对于娘的事儿,他所知不多啊。
最重要的一点是,娘她喜静喜礼佛。
很少去参宴,除非是不可推脱的宴席。
以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娘不是不喜欢热闹,是因为她丢了骨肉,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经受分娩之苦诞下的孩儿啊。
这比剜她的心还让她痛苦。
不知为何,谢屿衡脑海之中闪过惠贵妃刚才得知三皇子不是她亲生孩儿时,痛苦悲伤的模样。
她也很痛苦吧,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
谢国公却是想到了什么。
他不敢确定地看向沈昭,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是她吗?”
刚才姓楚的可是说了,她现在过得并不好。
刚才他和屿衡都忽略了这一点。
李姑娘现在的情况和他女儿的情况完全不符合啊。
唯一符合的人就是她啊。
何止是过得并不好,还差点丢了命啊。
沈昭听着谢国公的心声,这大聪明该不会又以为朝华是他的亲生女儿吧。
不确定,再听听!
那个毒妇!
沈昭:“……”他娘的,我就知道!
不是她在御书房说得不够清楚吗?朝华是沈家女。
还是皇后承认的态度有些模糊,让谢国公始终不信朝华是沈家女。
“不是!”沈昭坚决地说道。
九月蒲扇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瞬间蔫下去的谢国公。
心里升起一丝不忍。
怪可怜的,老是认错孩子。
这得多想认回自己的孩子啊,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认错。
谢屿衡急了,他是真急了。
“楚兄你就别买关子了,刚才是我爹他态度不好,你只告诉我,谁是我妹妹。”
一定是爹刚才老是让楚兄闭嘴,不让楚兄说话,楚兄才不告诉爹谁是他女儿的。
沈昭:终于体会到了谢国公和皇上的无奈,孩子你这么会想不要命也别害我的命啊!
“九月你来告诉谢国公和谢小将军,你见过谢国公夫人吗?”沈昭看向了九月。
已经认错了两次的谢国公,心里虽然十分激动。
但也不敢再妄下定论,九月是他女儿了。
他生怕他这颗火热的老父亲的心,再一次被浇熄。
九月一愣,这怎么又提到了她!
虽然疑惑,但是老老实实回道:
“奴婢曾在年幼时见过国公夫人一次,国公夫人曾救过奴婢的命,奴婢一直谨记在心。”
九月没有怀疑她自个儿的身世。
虽然爹娘对她不好,但是她从记事起就在家中。
爹和娘还曾常在她耳边说,生块木头都比生下她这个赔钱货强。
还有谢家那般矜贵的人家,她怎么能高攀得上呢。
骨子里的自卑,让九月在心中就否定了她是谢家女。
谢国公和谢屿衡对望了一眼,他们二人若再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谢家女,他们就白活这些年了。
“是九月!”
“是九月!”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二人脸上瞬间升腾起喜悦之色,但不过片刻二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去。
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九月这些年的遭遇。
和在御书房外面初见她时的场景。
这比在谢国公身上剜肉还要让他难受。
沈昭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总算知道了亲骨肉是谁。
不同于刚才,谢国公小心翼翼地看着九月,关心的问道:
“身上还疼吗?”
他并没有急着相认,而是看向满身伤痕的九月。
虽然九月身上的伤已经被李玉婉给处理了,为了着急出来感谢谢国公,九月并未换下身上撕裂还染着血的衣衫。
她鞋子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竭,但是上面斑驳的痕迹,让谢国公和谢屿衡瞧了,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们还记得九月从忠王的软轿上下来,她每走一步都留下一连串带血的脚印。
这孩子她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才会流这么多的血!
谢国公和谢屿衡同时红了眼眶,心里酸胀的感觉快要将他们给撑开。
这是他可怜的女儿啊!
这是他可怜的妹妹啊!
谢国公和谢屿衡同时心里后怕不已。
今日若非有楚慕在有他们父子在,早在九月为了六公主擅闯御书房的那一刻,圣上就命人处死了她。
若不是忠王为九月开口求情,九月也已经死了。
若是九月在他们眼前被处死,他们怕是会发疯会杀了自己。
“不……不疼了。”九月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哽咽,眼尾泛红双眸湿润。
她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因为她现在也不确定她是谁了。
她是不被家人疼爱自小被虐待,被二两银钱卖掉送进宫为奴为婢的九月,还是谢家丢失了多年的女儿。
谢国公喉头发紧,看着九月凄惨的模样,他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铺天盖地的愧疚瞬间淹没了他。
正在这时,一名宫人着急的声音从殿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