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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侯爷一句,贵夫人回到府上是如何同你说的。”
难道忠义侯夫人表面上是相信了她的话,内心深处还是不信的?
若不然这忠义侯怎么字字句句都在说武云峰他糊涂、他被人迷了心智、是他武家没有教好他种种。
间接意思就是承认了武云峰他确实有不轨的心思,谋反了!
这哪里是来救人的,分明是怕武云峰在火坑里能爬出来,上前狠狠踹上两脚的。
沈昭提到忠义侯夫人时,忠义侯脸上闪过一抹愤怒。
“王爷莫提那个毒妇,待罪臣请完罪回去就休了她!”
沈昭凝眉,好像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想要听一听忠义侯的心声,奈何死活他心里不想啊。
正在这时,惠贵妃和忠义侯夫人正好赶到。
二人抬脚刚要迈进来,就听到了忠义侯要休妻的话。
忠义侯夫人身子僵住,脸色变得惨白。
武征为了那个坏了心肝儿的老东西要休了她!
霎时间泪如泉涌,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业,对他不离不弃,尽心伺候着他。
就换来让他休了她!
就换来他对她的不信任!
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为了武征这个没良心的,她将那个老东西当做嫡亲的祖母来孝敬。
被人磋磨被一个庶女骑在头上,落人话柄。
现在嫡亲的女儿也因为她的疏忽身上伤痕累累,与她不亲甚至恨她。
嫡亲的儿子自小就被那些畜生给调换了,给人当牛做马,现在还将要被处死。
她的家都要没了,她本该儿女双全享尽天伦之乐。
她的一双儿女本该金尊玉贵,一个个的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几日她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女儿愧疚担心武云海,现在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好顾忌的。
忠义侯夫人越想越觉得生活无望,前路一片昏暗。
豁出去道:
“武征你这个丧良心的狗东西,你再给姑奶奶我说一句,你要休了谁!”
忠义侯夫人一声嘶吼,她平生第一次对武征这个丈夫这般疯狂。
众人都没料到,忠义侯夫人会当着皇上的面,对着忠义侯破口大骂。
而且还在御书房,而且还当着惠贵妃的面!
她这么敢骂,是不要命了吗!
武征闻声,艰难地转过身,满面铁青地看着武夫人。
“圣上面前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大呼小叫,还不赶快跪下向圣上认罪。”
虽然他现在很想休了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毒妇,但是她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
为了两个孩子,他也不能看着她因为一时的莽撞丢了命。
忠义侯夫人跌坐在地,她痴痴地看着武征,这就是她从闺阁时期就喜欢的男人啊。
呜呜……他可知道她为了他都付出过什么努力吗?
忠义侯夫人重重地朝着皇上磕了几个响头。
“臣妇冒犯圣上还请圣上降罪臣妇……”忠义侯夫人顿了顿道:“请圣上处死臣妇。”
说完这一句,她抬起磕的一片血红的脑袋,泪水糊了满脸。
“可否请圣上处死臣妇前,派人清查臣妇儿子一案,他是无辜的,他没有参与谋反。”
沈昭看着悲痛欲绝的忠义侯夫人,她知道武夫人这是不想活了。
沈昭深深地看了一眼忠义侯,再英武的男人,也是会辜负人心的。
现在的忠义侯同以前的楚慕何其相似,他们不懂女子这后宅之事,却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他们妻子的过错。
甚至不愿意去查探去看清,就为可怜的女人们定了罪。
这世间绝对不会只有楚慕和忠义侯这两个不称职的丈夫。
也不会只有她和忠义侯夫人这两个被伤透心的妇人。
忠义侯沉声道: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参与谋反的是云峰不是云海!”
忠义侯夫人对着忠义侯冷淬一口。
“武云峰才是我们的亲生孩儿,武云海他是那个老东西和你敬重的大哥给调换的,武云海是武洪钟的儿子,不是你武征的,你这个愚孝的蠢货!”
一旦对这个男人万分失望,忠义侯夫人骂起来忠义侯丝毫不会口下留情。
忠义侯的脸色更难看了,万分失望说道:
“祖母说得对,你这毒妇惯会编排她们,祖母待你不好吗?大哥大嫂待你不好吗?你要如此往她们身上泼脏水!”
“你告诉我你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你一直不喜欢云峰,若非是你对云峰再三折辱,就连这次他回京,你都狠毒到不让他入府,还在外面四处编排他。”
“若非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云峰他又怎会无处可去,被北齐的贼人蒙骗!”
“你还想要狡辩到什么时候,祖母都将一切告诉我了,我们武家待你不薄,你何至于如此害我武家儿孙!”
忠义侯夫人闻言气血上涌,她当年是瞎了眼吗?
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眼盲心瞎的东西。
“武征你这个不辨是非,偏听偏信的畜生!”
“老娘同你拼了。”说着忠义侯夫人猛地扑向忠义侯。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就连皇上和惠贵妃都对此视而不见。
皇上在思量忠义侯夫人话中的真实性,也希望能通过忠义侯夫人让武征看清武洪钟那个狼子野心的忤逆。
惠贵妃则是想趁此机会,将自家兄长清醒清醒,别什么腌臜的东西都当成亲人。
这些年来,她从来不指望兄长,就连当年衡儿别调换,她如此苦难如此悲痛万分,她都没有让兄长相助。
因为她太清楚兄长的性子了,一旦她告诉了兄长,也相当于告诉了那个老不死的和武洪钟。
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武洪钟是个歹的,那个老不死的更是个毒辣的。
她甚至都怀疑当年祖母的死和爹娘的死,都同那个老不死的还有武洪钟有关。
奈何大哥他太愚孝,指望不上!
忠义侯夫人一边撕扯着武征,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对那个老东西忤逆不孝,你一直深居前院,你可知府上真正当家做主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老不死的,她掌管着忠义侯府的一切。”
“连我这个忠义侯夫人,都要仰仗她的鼻息过活。”
“你告诉我,我一个没有权势没有夫君撑腰的挂名主母,是如何去为难一个有实权的人的,你说、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