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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烟去看过薄啸天,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
薄啸天曾是底层爬上来的,一路披荆斩棘,血雨腥风里创下了薄家安保公司,建立了国内首屈一指的保镖团队。
他本人也是集各家所长,不论是近身还是枪械,都是个中好手。
徐烟记得徐家没有出事前,最后一次见薄啸天,是跟着父亲徐让去的,为和薄啸天谈公司保安下一季度合约的事,那时的薄啸天还是很硬朗,很矍铄的一个人。
这一次见,他枯瘦如柴的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挂着点滴,除了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徐烟快要找不出一点他曾经的影子。
薄啸天跟她提到了徐家遭遇的这一系列劫难,和徐烟道歉。
徐烟并不怪他,他从底层一路创下啊这家业,经历过多少次的选择和风雨,徐烟能想象,在规避风险这一块,他不可能因为女儿跟某个人交好,就令薄家那么大的家业陷入危机之中。
郁南行那个人,心狠手辣,薄家妨碍了他报仇,他真的会铲除所有拦着他的人和事。
出来的时候,徐烟感到唏嘘,看薄啸天的样子,她心情沉重。
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一心回来,不知道会多难过。
徐烟来到楼下,秦颜在等着,孟鹤庆也还在车边。
看到徐烟出来,秦颜赶紧迎了上去,问道:“家主他,还好吗?”
徐烟道:“你也上去看看吧。”
秦颜点头,便起身上去了。
孟鹤庆走到她面前,看她有些虚弱的样子,便伸出手臂来,将她扶了一把。
徐烟道谢,身体倚到了车门边上。
孟鹤庆帮她拿拐杖:“不太好?”
徐烟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发白:“薄叔叔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顶天立地,十分强健的,可是,我刚才看到他,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了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过。”
“就好像,那时,看到我爸从楼上摔下去,消失,一样。”
徐烟嗓音哽咽起来,她很快的垂下眼皮,摇了摇头,说不下去。
孟鹤庆伸手,将她半搂过来。
徐烟心里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心里很难过,想要找个肩膀靠一靠,便放纵了自己,靠在了孟鹤庆的肩上。
“对不起,我这样不对,但是,我真的撑不住了。”
孟鹤庆温声道:“我知道,你只当我是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你只是走的路多了,脚有点酸,稍微休息一下,不用想那么多。”
他说“电线杆”三个字的时候,徐烟忍不住笑了。
手撑在他胸口,抬起头来:“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电线杆的?”
孟鹤庆道:“我近来瘦了很多,你摸摸,都只剩下骨头了,还不是电线杆吗?”
一边说,一边拿手来抓徐烟的手,要让她来验证。
徐烟躲了一下。
他抓着不放,便将徐烟的手一下抓住,按在了心口:“那天,我接到你的电话,匆匆赶了过去,可你人已经不在了,房子里一团乱,我知道,是郁南行强迫了你,徐烟,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男女方面的事,我只看重心,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烟嗫喏了一下:“你不是说,不求我别的?”
孟鹤庆笑了一声:“是。”
他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揉了一下:“正好有这个机会,表白这种事,不在乎多少,时机要抓得住。”
他说得这么坦白,反而有种没那么正经,既轻松了气氛,又将话传递了出来的效果。
不会令受过感情伤的徐烟有被步步紧逼的反感情绪。
徐烟压着嘴角道:“你还真是经验丰富。”
孟鹤庆依然笑:“那可不是?在这方面,我要说第二,很少有人敢说第一。”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秦颜就下来了。
徐烟看到秦颜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才哭过了。
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凝滞,秦颜情绪一直都不太好,把徐烟送回去之后,她就走了。
孟鹤庆送了徐烟上楼。
徐烟开门要进去,孟鹤庆就站在门边,目送着她,嘴角勾着一点点的笑意,看着整个人都很温和温暖。
徐烟道:“你走吧,我到家了。”
孟鹤庆点点头:“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打给我,别再不记得了。”
徐烟应了一声,就要把门关上,他抬手,挡了一下,又说:“以后,我会经常出现在你的面前。”
徐烟笑道:“好了,你好啰嗦。”
便将门关上了。
孟鹤庆脸上的笑一瞬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眼,似乎是忍耐到了极点。
他半蹲了下来,一只手按在了膝盖上,嘴唇瞬间犯紫。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了,他没有动,等到膝盖上的疼过去了,才慢慢的,身形蹒跚的走到了电梯里。
他为了来到她身边,抛弃了一切,他不再是孟家大少,他手上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潇洒倜傥的孟鹤庆,他的双腿在前去寻找徐烟的时候,被撞伤了一条腿的膝盖,根本不能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
可是今天,为了在她面前伪装他的无恙,他硬生生的忍着,忍到现在,钻心蚀骨的痛,将他整片后背的衣服都浸得湿透了。
徐烟刚躺到床上,就收到了孟鹤庆的短信。
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字:早点睡。
然后,紧接着是一句:我已经到了。
徐烟看着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今天,我很高兴。
她将手机翻过来,放到了一边,徐烟睁着眼睛看头顶天花板,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翟安文说他不知道邹玲玲的下落,那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骗了她,想知道阿奇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只剩下去见邹玲玲母亲,邹太太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