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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鸣人对着宁次的感觉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但是宁次对鸣人的确宠到了没有道理的地步。什么事情都依着他,完全不忤逆地宠着他,这让鸣人渐渐放下了戒备。但是宁次这样的行为却也带来了一点危险。
“鸣人大人,快下来,快。”
“鸣人大人,鸣人大人!”
一大早,鸣人就爬到了屋顶上去不晓得干什么。只是他自己觉得还没事人,下面院子里头一堆人围着屋顶打转,还有人去拿梯子跑过来要去伸手够他下来,但是他只是对着下面的人拼命地挥手,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只是在上面想一点事情,不要担心我。你们可别去和宁次哥哥说啊,我就找一找东西就下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说不和自家大人报告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家大人的心头肉跑到了屋顶上那么高的地方,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怎么可能不说?要是不说了出了事情谁有那个胆子来顶?
想到这里,马上就有人丢下了手里的扫把跑出去找人告诉宁次,而其他的人继续在下面着急地转圈。
宁次还才下了会,刚刚弄完一部分的事情。因为鸣人现在对着他百依百顺,他也就把办公的地方放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不再在这里吵他了。他才看完送来的文件盖了章,才要听暗部的报告,马上就看见有下人来好似要说什么。因为太忙,他也没有顾上是哪里来的下人,只说让他等着。等暗部的人说完两条,他思忖了半晌,不经意瞟见门口的下人了,这才问什么事情。等听见那下人说鸣人独自爬到了屋顶上了后,他马上心头一惊,问怎么不早说。那下人也百口莫辩,只说是因为大人让等着不敢说。
这下可让宁次心里着急起来。想来都过去了十多分钟了,又想起虽然鸣人身边有保护的人,但是鸣人那样好动,什么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他就紧忙让汇报的暗部等着,自己风急火燎地去了鸣人的院子那里。
才一抬头,好家伙,鸣人果真趴在屋顶上四处地找东西。有下人弄了梯子去够他求他下来,但是他就是不下来。只是说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前几天才下了雨,上面虽然雨干了,但是因为空气还湿润,天气也还热,又是春天植物长得快,长了层细细的藓,看着是滑的。宁次见他在上面这里过来那里过去,心都提了起来,忙忙地过来
“鸣人,你在上面干什么?!”
宁次这么喊着,紧忙走了过来。下人看见自家大人来了,害怕的同时也松了口气,终于来了能对付的人了。而鸣人听见下面喊自己,再看是宁次,他心里一边怪哪个多嘴的说了出去,一边嘿嘿地对着宁次道:“宁次哥哥,没关系,我想找东西。”
宁次听见,抬起头看着他紧紧地道:“你找什么?那上面危险,你下来。我帮你找。”
鸣人听见,忙忙地地着宁次挥手,喊道:“你不要上来,你上来就找不到了。我自己找,不要上来,宁次哥哥!”
他说着又埋头下去,宁次看见低啧一声,想上去又怕他不高兴,于是侧头问身边的侍从,道:“为什么不看着他?他上去的时候到哪里去了?!还有,他自己怎么上去的?!”
听见责怪,侍卫低头道:“这个……因为宁次大人说不要忤逆鸣人大人的所有要求,所以他要梯子爬上去的时候,虽然觉得十分地危险,还是不得已搬来了梯子,还按照鸣人大人的要求不能上去带他下来……鸣人大人说如果不听的话,就要和宁次大人说,我们,我们欺负他。所以……”
……
听着这个,明白是鸣人故意给人找碴,宁次一下也发不起火来,只好道:“他这么胡来就该来告诉我。我没和你们说你们也要想到!”
话落,也不去追究这个,宁次就怕鸣人掉下来,只好在下面绕着他走
“鸣人,下来。听话。”
“不要,我要找东西。”
“你昨天还答应我不乱跑!”
“可是,有个东西真的忘记掉了。如果不找到我会一直觉得非常地难受啊。宁次哥哥,你等下嘛!”
忘记掉什么东西?
宁次疑惑地看着鸣人,却见鸣人在屋顶上嘀咕:“怎么回事,明明有的。我记得只要上来就可以找到了,就可以记起来我丢了什么了的。为什么我找不到?”
想到这里,鸣人抬起头去看天空。天空很大很广,鸣人看着这和自己眼睛同色的广袤的苍穹,心底总有一点马上就能想起来的东西。这个时候一只灰色的山雀飞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那只小雀儿,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了点什么东西。他眯着眼睛慢慢地爬了过去。
“鸣人!!”
看见鸣人爬想屋檐边上去,宁次紧忙道:“不要动!”
鸣人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实际上他听不到。他只是瞧着那只山雀,觉得有什么记忆慢慢地浮现到脑海里。于是他不停地爬着,伸手去够它。
【鸣人。】
他的手越靠近那只小雀儿近一点,他就能想起一些事情,就越能想起那只金丝鸟的事情,就越能听见自己心中那个奇怪的呼唤声。
到底是谁在叫我?
“鸣人!!别过去了!”
宁次到了屋顶,才站稳就这么开口,而鸣人从回忆里醒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再往前肘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地,他马上一个翻身掉了下去。宁次看见紧忙飞身扑过去抱住他。
看见自己家大人从屋顶上滚下来,下面的下人刷刷地丢掉了手里的扫帚和桶盆,一个个飞身跳上去叠罗汉一般地躺地上做人肉铺垫,而等宁次掉下来的时候,他果真是落到了一堆人的身上。随后“哎哟”“妈呀”的声音,此起彼伏。
“鸣人,怎么样?”
也没有去管其他的,宁次紧忙地看怀里的人,而鸣人痛得龇牙咧嘴:“宁次哥哥,你抱得太紧了。”
想到这个,宁次忙松了手,这个时候,旁边有人声温柔地开口:“那个,宁次大人,鸣人大人,先起来吧,他们好像快不行了……”
听见兰香这么说,鸣人这才一低头,发现自己和宁次重重地砸在了身下的一堆下人身上。而他们纷纷面上憋得通红,几乎没有立刻哭出来,于是他紧忙站起身退开。
半小时后——
“我和你说过什么?”
“我只是……想想点东西……”
鸣人低着头,心虚地道,而宁次盯着他,有点不悦地道:“想什么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爬到屋顶上去。你忘记你是怎么摔的?”
鸣人听见,抓抓头,嘿嘿地道:“那个啊,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摔的,才爬屋顶上去的……”
“胡闹!”
听见这个,宁次不等鸣人再说下去,就这样斥责道。鸣人听见,一下呆在了那里。随后宁次皱起眉头道:“都和你说了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怎么就是不听?非要闹出事情来让大家都替你担心才满意么?你想知道过去的事情,不是都让大家一起告诉你了么?非要自己去找?”
听完,鸣人一下答不上来,又觉得有点委屈,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随后用着袖子抹起了眼睛来。宁次看见他掉眼泪了,意识到自己说得太重,一下又心软下来。
“所以我说,不要去做这样的事情。……好了,别哭了。”
说完之前的那些话,见鸣人抹眼睛越抹越勤快,他叹口气,拉住他,低声道:“下次记得不要这么做了,知道没有?”
话落见他还是伤心,宁次将他搂到怀里,哄道:“马上就要成亲,要变成大人了,还这样胡来。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摔伤了怎么办?我是担心你才生气的。乖,别哭了。”
鸣人听见却并没有觉得内疚。因为其实刚才有一刻,他还挺希望自己摔伤了,他一边抹着眼睛,一边道:“哦。”
而宁次听见他这么说了,拍着他的背,心里却又有了另外一番思绪。
鸣人说想上屋顶,只有上去了才能想起自己的事情,那么他到底想要想起什么事情?
还有,他到底现在在想什么?难道说自己的操控术对他的作用不够大么?
想着这些,宁次心里隐约有点不安。他抱着鸣人,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却暗暗地打定了主意,决定今后多加防范起来。
晚上鸣人又是和宁次一起睡,一夜相安无事,看起来没有成亲前宁次不打算对鸣人做什么,这让鸣人不自觉地在心里觉得开心。从宁次怀里醒来的时候才刚刚黎明。鸣人微微睁开眼,好似听见哪里有鸟鸣声。只是许久后那声音过去了。听着抱着自己的人的平稳的呼吸,鸣人发了很久的呆。
因为他呼吸道不好,怕他犯病,所以宁次明令不能在他屋子里熏味道太重的香,因而鸣人知道自己嗅到的那种馨香是自己身边的人身上的。这样的味道是很舒服的,他记忆里觉得好像谁身上也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不是很浓烈的,却是十分地舒服的那种,但是他不记得了。
他此时倚靠在宁次的怀里,感觉到他的体温,呆呆地看着外面漏进来的晨曦,思考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忘记的,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记起的一些事情。许久他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大婚了。
他很意外地想和身边的人说一些话,比如,能不能推迟婚期之类的,但是想到兰香说过的他从过去开始就有婚前恐惧症的问题,他的话噎在了嘴边。
十天以后,他就要丢失什么了。丢失什么?他不知道。总之他要永远失去一个很重要的记忆。然后永远忘记什么。
宁次后来醒来了,鸣人看见还想闭上眼睛紧忙装睡,但是宁次发觉了,不自觉地轻声道:“怎么了?你怕宁次哥哥么?”
鸣人听见知道他看出自己装睡,于是慢慢地睁开眼,摇头:“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他不晓得,反正不想被发现自己醒了。或许因为如果被发现醒了的话,就要和他说话。
宁次看见,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侧过身抱住他,低头吻他一下道:“别想太多了。你迟早会记起来的,记起我,记起过去你的所有事情。”
他伸手轻轻地撩开鸣人的刘海,低头看着他道,而鸣人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嗯。”
***
准备结婚的这几天,他每天都在院子里头选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衣服、宝石、各种聘礼,其他国家送来的贺礼。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每一件都是华美无比,鸣人拿在手里,只是随性地选着,然后告诉兰香把剩下的送到宁次那里去。然后没多久兰香又会将箱子抬回来,把里面的几样东西取出来说是宁次大人让添加的,鸣人也不再反驳,让她放一边去了。
因为是日向家,繁文缛节多,又因为是宁次,日向族的宗主大人,所以婚礼格外隆重,准备也十分地繁琐。并且礼仪十分多。鸣人身边有三个专门管教引的侍女,每天都来和他说结婚时的各种礼仪问题。鸣人听着,虽然好似心里完全听不进去,却也还是按照她们说的去做了。而到了晚上,宁次见鸣人能够完整地和自己说出来,也十分地开心,搂着他直夸他“长进了,不和过去那样淘气”,鸣人笑了,却总是不晓得说点什么。
礼服是在新婚前第六天做好的,一共五套,是男款的和服,加上很漂亮的羽织。里面最出色的一款正是染香坊所出。渐变的墨线在流光四溢的素白色布面上勾勒着锦绣图案,不需要多亮的光照就能格外地耀眼。好似流水一般的光亮淌淌而下,这一套衣服加身,无论是谁看见了都忍不住要羞愧地低头。
鸣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快认不出来了。他微微张开双手,辨认着,呆呆地看了很久,而宁次看见也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从他身后抱住他,低头道:“非常地漂亮。比想象中还要好看。太适合你了。”
鸣人听见这句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宁次抱紧他,低声地道:“大婚那天你会非常地出众的,鸣人。没有人能和你比。”
“宁次哥哥。”
说完这些话,宁次不自觉地动了情。鸣人才脱下外套,宁次就抱过他,深深地了起来。他越吻越激动,随后突然将鸣人抱了起来。
“宁次哥哥!”
鸣人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慌忙抱住宁次的手臂道,而宁次只是再吻他一次,几步走到了铺边。随后他伸手去解开鸣人的衣服,鸣人措手不及,忙忙地扶住他的手,看着他:“宁次哥哥。”
他现在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所以不记得这些事情,但是宁次却是不自觉地就对他动了那样的心思。宁次不让鸣人有说话的机会,
“鸣人,我想要你,我现在就想。”
他这么说着。只是脱了自己的衣服摁住了他。鸣人挣扎起来。
“等一下,宁次哥哥。”
他这么说着,企图让他能够放开自己,宁次看着他眼里的惶恐,这才想起来自己让他失去了记忆的事情。
他于是稍稍地松开手。只是鸣人依旧这样激烈地反抗,不是什么好事。宁次眼里闪过一丝不经察觉的波动,问:“鸣人,不喜欢?”
鸣人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那只手更加拉紧自己的衣服,道:“也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饿了。”
宁次听完,看了他几秒,随后道:“饿了么?”
“啊……嗯。”
“那好,我们去吃点东西。”
宁次见他如此,也不过分地强求他,只是松了手,点头一笑。鸣人看见这才放心。只是宁次看着鸣人,心里晓得他依旧没有完全顺从自己的意思。随后鸣人紧忙掩饰着道
“宁次哥哥。我……明天想去村子里头玩。”
“想去村子里?为什么?”
“恩。我想去看看。因为我听说成婚后不能随便离开家里,想以后再去村子里头感觉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想再去好好地看看。”
听到这个,宁次抱着鸣人思忖起来:“明天我有会,可能不能陪你,你自己去的话我不会放心的。”
“没关系。我可以和兰香去。要是宁次哥哥不放心,再派几个人跟着我都可以。”
“不行。”
“宁次哥哥。”
“你不能自己出门。你身体不好,听话,我不在我不放心。”
“哦。”
鸣人这么闷闷地答道,宁次见他不高兴,于是又道:“听话,也不是成婚了就不许出去了。要出去我还是会看情况答应的,恩?”
鸣人听见,勉强一笑
“恩。”
***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虽然说只是几天的时间,但是这几天好似几年,他每夜都难以安眠,每夜都想着过去的事情不自觉地叹气,终于到了可以送他去的日子了,他一下有了精神。
藤崎说本来是可以一口气将大家都送过去的,但是现在为了保险,先送鼬去一次看看。如果顺利的话第三天就送众人都过去,如果不太顺利的话就还要等等。而听说能去木叶,也不管有没有风险,鼬马上就要求藤崎做法。
藤崎做法单靠他还是不够,紫菀也来帮了忙。她听着自己叔叔所说的步骤,在地上画好了阵法,而鼬做好了准备,带齐全了各种东西。佐助站在阵法旁边,显然有一种随时都打算跳上去的阵势,而紫菀很正经地说,如果你上去,两人都去不了,还可能会被送到其他地方去的时候,他看了眼自己的脚,比较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传送十分地迅速,鼬尽量让自己忽略在旁边挥着白手帕送自己的故作抹泪状的鬼鲛,也忽略在旁边用一副极其微妙的神情瞪着自己的佐助,闭上了眼睛,随后迅速地离开了原地。
身体好似在空中飘。他记得藤崎说过的不能乱动和睁开眼的警告,于是暗自等待着落地。终于他着地了,一睁开眼,木叶郊外熟悉的场景在他的眼前显现。
【我说下啊,我让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必须回来,知道了么?】
听见这句话,鼬答应一声,随后四处地看了起来。
他知道,鸣人就在这个村子最前头的日向宅邸里面。他想着这个,加快了脚步。
不管如何,他今天一定要见上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