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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蓝感到激愤,有些恐惧,还有些透骨的冰寒。
她不知道眼前的小小少年是什么妖怪变得,那笑眯眯地眼睛里投射出来的,是如同洪水猛兽般地凶光,似乎这目光能直接刺透她的内心,冻结她的灵魂。
就在她根本无法动作,无法说话地时候,少年又再次用冰冷地语言告诉她,“以后,让你的那个护卫离开我的视线,要不然,小心哪一天我心情不太好,手一滑就杀掉了他,相信我,我能做到。”
恶魔似他还有心情玩闹,伸手在板凳硕大的胸上抓了一把,似在给罗蓝思考地时间,过后才道:“还有,你现在最好别出去,平静好心情,别让你的护卫看出来,他要是情绪有点激动什么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可能活不过今天。”
他说话时地呼吸,如同寒风吹过罗蓝的耳边,让她对这彻骨的冰寒有了更深层地认知,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几十过百的人都在怕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仿佛一只上古凶兽般,镇压着那些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们。
罗蓝消沉下去了,安静地坐回到自己的马车,再没有出现在韦岩的面前,有什么事情都是她的丫鬟彩虹过来说话,那个护卫更是寸步不离地只守在她的马车前,从不到其他地方去。
一如既往地人只有罗有宝,每天睡醒了,过去莺儿的马车上,叫醒那三个小不点,洗漱之后下车跑步,其实距离也只有几百米的样子,然后领着他们“嘿哈嘿哈”地练几趟拳。
大家都等他们搞笑完了再起程出发。
韦岩对那个幸存下来的小胖孩儿也挺感兴趣,板凳认识这个孩子,叫“牛野利萧”,是个叫野利哈古的党项人入赘了牛黄寨,生下个儿子,坚持要保留他的野利姓,就这样起了个怪名字。
意外的他还是牛燕五的外孙,也就是被韦岩亲手杀掉的牛燕三的弟弟,突袭韦岩他们的,那个牛燕七的哥哥,那个叫牛燕五的外孙。
不过这小胖子不太怕韦岩,整天找机会往韦岩的身边凑乎,韦岩也不烦他,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大家才会想起来其实罗有寅的岁数只有十二岁。
韦岩也不让小胖子白白过来,每次都会教他一点东西,还送给他一把无氧碳化过的硬木刺刀,上边刻两个字——“饕餮”。
又过了两天后的正午时分,转过一座大山就到了罗家堡。
这堡寨建在大山南麓,山下是一条不算小的河,就在这山水之间一处山窝里建起了一片堡寨。
在堡寨的河对面还有一片广阔地田地。
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这里的堡寨是一大片,有的大些,有的小一些,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大概有几十个,从远处看就如一片大蘑菇地,加之山上郁郁葱葱,山下河水潺潺,山幽林静、水光粼粼,有如一副画卷,好一副山水家园。
其中最大的那一个围堡就是真正的罗家。
罗家湾里罗家村,罗家村里罗家堡。
光是这一座如诗如画的美景,就让韦岩喜欢上这里了。
如果罗大傻子住在这,他也想住在这里。
或许可以不再去想那些世间的烦恼,远离那战火纷飞的炼狱人间。
罗大傻子已经跳下马车,向着河上的石桥飞奔过去,还没忘带上他的三个小小跟班。
再后面是两个丫鬟,一个是莺儿,一个是第五六。
桥上有人堵住了他们,一开始韦岩距离远没听清说什么,在他加快速度跟上去的时候才听明白。
“咱们罗家堡从来就不许外人随便进入,这规矩可不是今天才有,这些外人也没说不包括女人和小孩啊,大少爷您为难我没用。”
韦岩踱着小步就上前去了,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看到韦岩先是一拱手为礼,接着一副机灵样地道:“哎呦!五少爷您可回来了,您这一路辛苦,求您快跟大少爷说说吧,可别为难小的了,这规矩以前就有啊,还是大老爷身子骨不利索才下令要严加盘查的,要让他们进去,得大少爷自己个到大老爷那请了手令,咱这才能放人,要不然小的罪过不轻啊!”
韦岩回头看看罗有宝一副义愤填膺,又怕吓到三个小孩的模样,他差点笑喷了,就这点儿事儿,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他口中说道:“得了大哥,不就这点事儿吗!”
说着话手上轻拍了下这个拦路人的胸膛,“嘭”一声闷响,这人的前胸塌下去一大块,后背炸出一个大洞,迸飞出去的血肉被衣服挡住在里面,让他的后背象塞了气球一样鼓起老高,接着又瘪下去。
这人向后倒下时嘴里喷出来的鲜血在空中形成了血雾。
韦岩急忙退开两步,险些沾了一身。“走吧,大哥,我们到家了。”
这时只听到“咻”地一声,远处射来一支利箭,拦路的人里站在最外面一个应声而倒,接着“当啷”一声,从他手中掉落一柄长刀。
樊刚怒喝一声抽出长刀冲了上来,板凳从后背上拽下她常用的短矛,还有邢敏的长刀已经刺向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一场突如其来厮杀就此展开。
这里没有你来我往的花样戏码,没有于心不忍地手下留情,只有一击致命的血腥残酷,只有以伤换伤地绝命死战,几乎就是在喝瓢凉水的工夫战斗就结束了。
韦岩这一方有三个优势,无人能抵挡韦岩的一次攻击,他的每一次攻击,有些过于诡异与血腥,别人打,谁也打不到正确位置,他打别人就是一击炸死。另一个优势是他们有远程弓箭手,还是个射雕手级别的神射手,每到有人露出个破绽,必有一支夺命的长箭结束他的人生。最后是有个罗大傻罗有宝,这十几个拦路的人不敢真的攻击他,他却发疯地屠杀这些人,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罗蓝的人在后面冲上来,想要阻拦双方的时候,冲突已经基本结束了。
韦岩一方算是完美获胜,他一共只带了几个人,樊刚、黄腾虎、邢敏、板凳、赵四田、麻二牛、白文秀、徐晓年,还要算上潜伏远处,伺机出手的华传宗,最后才是罗有宝和罗有寅。
板凳、白文秀和麻二牛轻伤,其他人无恙。
看着这满地的尸首,还有在那挨着个补刀的赵四田和邢敏,罗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家这次真的是彻底地让罗有寅愤怒了,走到家门口了,还有人出来找事情。
她真的怕韦岩掉头就走,真的让那拓跋折折把人送去京城,那罗家也就真地彻底完了。
“五弟,这都到了家门口,再大的误会也能说清楚,杀了几个人也不算什么,你,不要走,算姐姐求你了。”
韦岩从板凳那拿过一块手帕,边擦着手边抬头向半坡上的罗家堡望着,“没事,正好,让我看看,还有多少人想要我死,其实他们真是想多了,这点家业还真不够我花的呢。”
不走就行啊,要不是都到了家门口,再给罗蓝一个早早知道韦岩计划的机会,她都想把韦岩的恶毒行径,告诉罗家所有人,让大家一起出手把他和那两个成国公府的小姐弄死算了。
罗家堡,或者说是罗家村里静悄悄地,要不是还有炊烟升起,鸡鸣狗叫声时有传来,这里就如同灭世般的死寂。
也许在门缝里有一些目光,也许在围屋的顶上,有一些弓箭在对着他们,可韦岩会在乎吗?
当时华传宗在那么近的距离上偷袭都不能成功,这些乡民野汉所谓的神箭手,有可能杀掉韦岩吗?有可能,也仅此而已。
“罗蓝,你走前边,板凳,挡住侧面,徐晓年,你在另一边,让我们就闯一闯这罗家堡。”
韦岩吩咐完,转头对罗有宝道:“大哥,你等一会儿再上去,让樊刚跟着你。”他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小小的牛野利萧在拿着手里的小木刺刀蹲在地上戳死尸,于是招呼一声:“野利小胖,干嘛呢?走了。”
罗有宝实在是不放心弟弟,这小子总出事,他想跟着一起,又是莺儿拉住了他的衣襟。
樊刚明白这个时候听命令最重要,他妹妹还在里面,自己表现得太突出,妹妹可能会有危险。他也相信韦岩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留下来保护罗有宝,另外远处还有一个华传宗在,其实罗有宝不会有危险,五少爷这是在照顾樊刚。
这也是韦岩放心让他留下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