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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只是祁筠要思考。
当下,陆宇悠被她所提醒,小小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
陆星宇的父母单独住着一栋别墅,屋外有座漂亮的花园。
八年后的儿子突然穿越回来,还带着一个六岁的孙子,陆家夫妇没被吓死,属实内心强大。
还好二十岁的儿子被“天降大哥”气跑,连家都没回一趟。
两人冷静下来,看完证据后,完全没有怀疑真实性,对突然白捡的小孙子疼到了骨子里。
还没儿媳妇就有了孙子,那不是血赚么?当然是要什么给什么——什么都不要,话也不说?
那就让做长辈的来准备,能想到的,都给小孙子安排上。
他们也是果决利落,基本的物质准备就不提了。
儿子说,孙子每天都会画画,陆父就做主,把对着花园的那间客房墙壁打通,改造成阳光房,给小孙子做了个露天画室。
陆夫人里里外外忙活了一圈,把家里的装饰风格直接换了,改成儿童风,橱柜里的酒全部撤掉,换成小男孩儿都喜欢的假面超人小手办。
“他……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啊,那宇悠喜欢什么?”
面对这个询问时,陆夫人还记得,儿子没有说话,神色却黯然了下去。
他只说,在他的时间里,这孩子的母亲去世了,孩子受了不小的刺激。
他因为妻子的事情颓唐失落,忽略了孩子,以至于很久以后才发现,孩子变得沉默寡言,并拒绝跟人交流,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兴趣。
“宇悠每天都会画上几笔,因为他母亲还在的时候,跟他说,画画能记录下自己的心情,还能留下不想忘记的美丽。”
从那之后,他就天天画,只有一段时间被迫停止。
陆夫人听到这段描述时,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有多心痛。
儿子和孙子,都遭遇了无比痛苦的事。她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亦或者以他们家的力量,怎么会放任悲剧发生。
“画吧,让他画吧,至少还有想做的事情。其他方面,我都会看着的,时间长了,一定会好的。”
陆夫人悲叹着。
陆宇悠最开始对他们的态度,跟陆星宇说的一样:
聪明,自理能力很强,对周围的事物能正常感知,但拒绝与【人】有任何交流。
他从来不去画室,画画也只在自己的卧室。
大人跟他说话,想要和他互动,他的脸上不会有表情,连眼神都平静得冷淡。
陆夫人为此私下哭了好几回,孙子不是他们看着出生的,但血缘联系那般强烈,只要看着这个孩子,她就忍不住心痛。
当然,在孩子——和孩子父亲,自己的儿子面前,陆夫人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没有放弃,因为儿子说,这孩子的母亲,他的妻子,还活在这个时间。
如今的他本来还不会遇到她,她还那么懵懂青涩,但人的本质不会改变。
只要她还在,故事的过程与结局,都还能改变。
——果然。
真的变了。
只过了一段时间,陆宇悠被父亲带着,跟这个时间的母亲见了面。
陆夫人对这之中的发展不曾了解,可她很快就看到了变化:
陆宇悠待在家里,总算愿意离开卧室,去到画室画画——因为那个女孩儿说,到开阔环境好的地方画画,对眼睛更好,心情也会好。
陆宇悠对他人的态度,虽然变得不多,但还算变了一点点。
某一天的直播表演才艺,硬是让全家人沉默三秒,随即惊喜得炸开了锅。
向来严肃的陆父不严肃了,欣喜若狂过头,差点直接把名下股份转给孙子。
陆夫人哭着扒拉出抽屉里的房产证,抓了一叠出来,立马想叫律师来过户……
——当然,这两个过激行为,都被孩子亲爹阻止了。
“不要急,宇悠还会变得更多,那时候再大出血也不迟,给他或者给她都一样。”
儿子:“嗯?我没有暗示你们提前给儿媳准备见面礼哦,到时候稳重点,别用支票金额把她吓晕了。她想赚钱,做梦都在数钱,但天降巨款又害怕,胆小极了。”
陆夫人对这个还没见到的儿媳,简直好奇极了。
他们家不搞婆媳斗争那一套,也没有豪门恩怨,家族争权,不会在意儿媳的出身。
祁筠的资料被陆家夫妇翻了十几遍,正在播的电视剧每周都看,不止他们看,亲戚也要看。
本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群人密切关注。
祁家的破事,陆家人是看不上眼的,那里面只有祁筠早死的母亲,还有离家出走的祁筠靠谱。
贺家的背景是很厉害,但陆家也没多在意。
贺家如今的继承人,不仅渣了祁筠,还差点搞出强奸那一套。
简直人渣!
人渣谁都看不起,亲戚只知道陆星宇是刚找回来的亲生长子,而祁筠是陆星宇认定的媳妇,那也是货真价实的自己人,帮忙报仇只是小事。
但陆星宇不让,他要亲自解决。
陆星宇在这里做的事,父母虽然有许多方法知道,但都默契地放手不管,他们相信他有分寸,目的也足够明确。
陆夫人所期待的与祁筠见面,还没有完全成功,不过,至少已经通过电话了。
她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儿子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孩儿,女孩儿对孙子,又为何那般重要。
“宇悠……”
“被推开的人,心里是会难过的。”
陆夫人没听到这句话,但她看见了,只在极少时候才会有反应的男孩儿,似是愣了很久。
他抱着手机,双眼没有聚焦地盯着面前的画板。
素描纸上全是灰黑色的炭笔印,重叠的线条逐渐成型,画的是花园里刚种下的小树。
小树还不到半米高,在周围大树的环绕下,枝干矮小又脆弱,可它仍抖动着稀少的叶片,执拗地挺立在风里。
落叶铺就了一圈空荡,将它牢牢地包围在里面。
大树不知何时为它挡住了狂风,却不声不响,将雨水与阳光为它留下。
即使它下意识想与它们拉开距离,温柔宽大的叶片仍会悄悄飘到头顶,像是最轻柔的抚摸。
“……”
这幅画,没将周围的大树画出来。
陆宇悠呆呆地望了许久,眼里终于浮现出挣扎。
他想到妈妈那里去,可妈妈不在了,让他倍感恐惧,身边的任何人,都无法再带给他安全感。
可事实还是没有改变:除了最重要的人,还有许多人关心他,即使他不愿与他们交流,那颗包容温暖的心依然在。
他们始终在纵容他。
“累了吗?快到饭点啦,和奶奶去吃饭吧?”电话里的声音毫不急躁,柔柔地劝导着。
“嗯。”
陆宇悠点头,缓缓放下了手机。
他没有立刻站起来,右手迟疑片刻,拿起了之前搁置的炭笔。
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次只是胡乱地添上了几笔——画出了小树周围,那几颗大树的轮廓。
匆匆勾完他就扔了笔,小脸憋得通红,急促地呼吸了好几下,像是自己冷不防动手,推开了原本紧闭的一丝门缝。
“宇悠!”陆夫人赶紧走来,差一点碰到小团子时,确实下意识地停顿下来,随即连忙留出一点距离。
温柔的美妇人弯下腰,轻声问:“肚子饿没饿呀,跟奶奶去饭厅吧,我们慢慢走过去。”
“……”陆宇悠的视线落在她想伸来,又在半途收回去的手,波澜无惊的黑眸中,终于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陆夫人迟疑着,见陆宇悠不动,忍不住想握住他的小手。
以往她也这么做过,小团子虽然不会甩开她,也不会主动捏紧。
今天她依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刚刚重新靠进,手心里就多出了一点暖意。
陆宇悠一声不吭,在陆夫人的手指还未收紧时,就勾住了她的手心。
陆夫人:“!”
那一刻,她差点落泪。
不过,最后还是笑着的:“小手全是炭笔灰呢,我们先去洗洗手好不好?”
陆宇悠:“……”
“待会儿吃完饭,你……妈妈会发照片过来,是爸爸的古装照哦,他被赶鸭子上架演戏去了,肯定很有意思,宇悠想看吗?”
陆宇悠:“……”
只忍了三秒。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