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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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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强在瑞丽诗学院任教已经两个月了,瑞丽诗盛世学院风景秀丽,学院道路两旁种满了银杏树,每到初冬,黄橙橙的银杏叶把学院点缀的如同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常引得附近的居民偷偷溜进来观赏,可是这些处于花季的学生,每个人都表情呆滞的在银杏树下缓缓走过,没有少年该有的朝气和活力,整个校园也笼罩在一片沉闷之下,死气沉沉。

    张强辗转过几所学校,其他学校虽然学习压力较重,但是每个少年脸上都洋溢着朝气和不服输的倔强,如此压抑的校园氛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初来乍到的张强选择低调做人,只安心做着自己的高二数学老师以及班主任。

    但是,这几天,班上的王航越发不对劲,整个人瑟缩着,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课堂上点个名,也会被吓得连连战栗,整个人充满着恐惧和不安,就像是被恶魔缠上的猎物,无助又绝望。

    王航是班里一个很不起眼的男生,成绩不好不坏,相貌平平,也没朋友,很容易被人遗忘,张强能注意到王航是因为王航每天身上都带着淤青,刚开始时,张强很关切的询问王航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王航怯懦着没说话,就在询问王航时,张强无意间瞥了班里学生一眼,那眼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暗淡无光,看向张强时,就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张强头皮发麻,浑身都是冷汗,似是看到了老师的戒备,学生们又扬起灿烂的笑脸,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一瞬间,张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因为这件事,张强才发现他对这所学校了解的太少,决定从此低调为师。

    那一个月,他每晚都梦到学生们握着带血的锯子,一步一步靠近他,脸上因为兴奋肌肉都挤在一起,就像是咧嘴大笑的陶瓷娃娃一般,张强被团团围住,无处可逃,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王航现在的状态张强很是担心,于是放学后把王航带到办公室了解情况。

    王航瑟缩着进入办公室,看到张强后小声的问了声:“老师好!”

    张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王航坐着说话。

    王航小心翼翼的看了张强一眼,一点一点的坐在椅子上。看到王航坐好后,张强缓缓地问道:“王航同学,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王航疑惑的看了张强一眼,因为像他这样的学生,没有老师会关心他,王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慢吞吞的回了一句:“还好吧!”

    得到这样的回答,张强也不意外,于是

    继续追问道:“老师看你最近精神不是很好,以为你学习压力大,既然不是,那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王航猛地抬起头看了张强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慌慌张张的回道:“没,没什么。”

    看到王航不停的在绞着手指以及刚才慌乱的表情,张强就知道他在撒谎,于是又开始问道:“是不是靳丰华他们又在欺负你?”

    “没,没有。”王航连忙摇头,怕张强不信,又赶忙补充道:“他们没有欺负我。”

    看到王航心里防备已经渐渐松懈,张强继续追问:“有什么困难你要及时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解决,你不求助,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帮助你。”

    听到张强的话,王航再也忍不住,抖抖索索的说道:“下一个,就到我了,老师,下一个,就是我!”

    看到王航恐惧的缩成一团,张强连忙追问:“什么下一个?王航同学,下一个是什么?”

    王航完全被恐惧支配,目光游离,缩着胳膊,喃喃的说道:“恶鬼就要来了,上一个是陈广乾,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看到王航精神已经崩溃,张强没有继续追问,紧紧把王航抱在怀里,就像是母亲在哄小孩一样,拍着王航的脊背,轻轻说道:“别怕,别怕,老师在这里。”

    待到王航情绪稳定,张强把王航送回了家,一路上也没提任何聊天的内容,两个人沉默的走在路上,张强只觉得街道上每个人都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把他吞吃入腹,张强摇了摇头,再看时,街道上的行人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张强深吸了口气,来到这所学校后,他就特别压抑,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正想着,王航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张老师。我到了。”

    与王航告别后,张强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转身往学校走去。

    虽说是高二,但是教学任务也不轻松,张强正在焦头烂额的准备着教案,猛然想起昨天王航提到了陈广乾,可是张强在学校并没有听过有这个学生,于是转身向旁边的英语老师商娇搭话,“小娇娇,你认识一个名叫陈广乾的学生吗?”

    商娇是一位甜美秀丽的女老师,他们常开玩笑称商娇为:“室花”,每次听到他们的玩笑,商娇也不气恼,抿着嘴娇娇柔柔的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简直甜到张强的心里,可是今天,在张强问完后,商娇甜美的一张脸瞬间冰冷,目光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就

    像上次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透着蚀骨的阴寒,在张强正准备转身回避自己的恐惧时,商娇默默收回了目光,缓缓说道:“不认识。”那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一样。

    办公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特别安静,张强只能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每个老师虽然手上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可是张强觉得他们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他就像被绑在砧板上的猎物一般,被所有人的目光凌迟着,好在放学铃声响起,张强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张强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溜达着,他本来在这所学校只需要再呆三个月就好,他已经疏通关系,三个月后就去一所重点学校任教,所以他只要安心的度过这三个月,任何麻烦事都当做没看见,可是他越这样想,王航那张瑟缩的脸就越发清晰的印在脑海,张强默默的叹口气,点着一根烟,快步朝王航家走去。

    已经到了11月份,天黑的也早,张强到王航居住的小区时,看到楼道口一个黑影快速闪过,可能因为灯光的原因,影子被拉的细长,曲曲折折的映在墙上,透着莫名的诡异,张强因为想着王航的事情,也没仔细看清楚,只是稍微留心了下四周,发现没有可疑的人后便上了八楼。

    到王航家时,王航正在做功课,作为一名学渣,王航的试卷上全是涂鸦,张强不禁轻笑一声,王航听到后,脸颊微红,慌忙把自己的作业收起来,起身给张强泡茶。

    今天王航心情似乎很不错,没有昨天那么惊惧,张强看到后便直奔主题:“王航同学,你能跟我聊聊陈广乾这个同学吗?”

    王航不停的绞手指,犹犹豫豫半天不肯开口。张强连忙劝到:“王航同学,老师很想帮助你,但是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老师,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帮助你。”

    王航听后赶忙说道:“不是的,张老师,不是我不想告诉老师,只是这件事情学校下了封口令,如果一旦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我们就会被劝退。”

    张强听后,盯着王航的眼睛说道:“这个你放心,老师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的,一旦有人问起,我就回答是我自己查到的,不会和你有什么牵扯。”

    看到张强诚恳的眼睛,王航鼓起勇气缓缓说道:“陈广乾的事情,我们就从一年前开始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