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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荆息鼻子发酸,如此想来,百里云翊做这些全是为了自己。自己不过照顾了他几日,他却为自己想得面面俱到。
“荆息,我说了,我不会感谢你。咳咳咳,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你。我要和艳阳去别的地方了,你赶紧离开吧,我不想再看见你。”百里云翊撑着地面,艰难起身。
荆息抬手去扶,却被百里云翊用力扇开。
手背被打得一片通红,荆息并不觉得疼,只是眉头微皱:“为什么?”
“哥哥!”
百里艳阳捧着野菜笑嘻嘻地进入破庙,瞬间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艳阳乖。”百里云翊抱紧艳阳,温柔抚摸他凌乱的头发。
百里艳阳笑容灿烂,捧起手里的野菜:“咱们今天也不用挨饿了!”
“嗯,以后都不会挨饿了。艳阳,咳咳咳...我们今天就启程,回家。”百里云翊眼神坚定。
百里艳阳神色诧异,接着嘴角高高上扬:“真的吗!五年了,我们终于能回家了!”
“嗯,真的,这一次,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受苦。”百里云翊举起百里艳阳,眼里有温柔的爱,也有阴暗的仇恨。
荆息看不懂,不过他能猜到这兄弟二人绝非常人。
“那荆哥哥呢,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家可大了,什么吃的都有,荆哥哥也不用再受苦了!”百里艳阳抓紧荆息的衣角。
荆息淡然一笑,还未开口,就听见百里云翊冰冷的声音。
“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自此分别,再也不见。”百里云翊抬起头,冰冷的眼神似毒蛇一般无情。
荆息无奈叹息,见百里艳阳红了双眼,立刻笑着安慰:“艳阳终于能回家啦!荆哥哥的家就在这里,荆哥哥一直都在,艳阳想找我玩,随时都能来!”
“真的吗!”百里艳阳破涕为笑,激动地握住荆息的手:“那荆哥哥一定要等我!”
荆息点头,也朝百里云翊春风一笑。
百里云翊立刻扭过了头,面无表情,脸颊微红:“赶紧走吧,不然仇九霄死了,你只能给他收尸了。”
“云翊兄,为何总是催促我去见仇九霄?”荆息眉头微皱,怎么都想不通:“按理说,你应该很恨他不是吗?”
“我是恨他,所以再见到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百里云翊张开獠牙,似一条毒蛇吐着危险的信子。
荆息心下一紧,百里云翊不是在开玩笑!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不想”你伤心......
百里云翊没再说下去,将心里话永远锁在心底。
“快走吧,不然我就把你们都杀了!”百里云翊歪着头,笑得狼心狗肺。
荆息点头,朝百里云翊和百里艳阳挥手:“保重!”
离开破庙,荆息利落地翻身上马,见荆息这练家子的动作,廿二不由诧异。
“荆哥哥,一定要等我啊!艳阳和哥哥都会想你的!”听见马蹄作响,百里艳阳哭红了双眼,不舍地冲出破庙,在风雪之中追逐。
荆息鼻子发酸,笑着朝百里艳阳挥手:“好!一定会再见的!”
荆息多少有些伤感,没想到百里云翊也追了出来,却是抱起百里艳阳一拳打在他的头上。
“我才不会想荆息!你这臭小子别胡说!”
百里云翊拔高了音调,故意让荆息听见。
荆息心头一暖,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却再次传来百里云翊的声音:“荆息,保重!”
“嗯,这一次,你终于肯说真话了!”荆息挥手,笑容灿烂,迎着风雪迈向属于他的春天。
百里云翊眼神变得柔和,他抱紧百里艳阳,直到荆息的身影完全消失,也没有收回目光。
荆息,再见,我们之间,最好是再也不见。不然,我一定会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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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宁直奔北部陆州,三千里的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越往北走,风雪越大,西宁还有少许阳光,可这北部却阴沉晦暗,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一路上遇到不少从北部逃来的难民,他们纷纷喊着夏军连败,仇九霄已死,夏国必亡。
荆息越发心慌,但再是着急,也不敢累死了千里马。这马是万中挑一的,不知道百里云翊是从哪里偷来的,但若是累死了千里马,再找其他的马,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如此紧赶慢赶,六天之后,荆息终于在廿二的陪伴下到达北部陆州的城外。
廿二一路上都在和仇九霄身边的暗卫联系,是以他们一到夏军营地,就有几名暗卫前来迎接。
为了避人耳目,荆息换上了一套玄色金丝的暗卫服,这套劲衣的胸口用金丝绣着“九”字,代表他们是仇九霄的暗卫。再戴上黑色面巾,荆息仿佛变成了前世的荆三千。
再次穿上这身衣服,荆息竟有些怀念,前世虽然坎坷,但暗卫营终究是他第二个家。如今,他又见到了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不过仇九霄的情况危险,荆息也没有多少心情怀念,他的心里都是仇九霄,只盼着能早点见到他。
六天五夜的赶赴,让荆息精疲力尽,他脸色发白,顶着一双黑眼圈,终于来到了仇九霄的营帐之外。
刚准备进入营帐,荆息却被廿二拉住,荆息听到脚步声,只能焦急地等在营帐外面。
“白太医,靖王殿下的伤势是否更加严重了?”
宋洪宇撩开门帘,示意身边的御医白时令先走。
白时令眉头紧皱,沧桑的脸上满是疲惫:“靖王殿下日日被太子殿下所折磨,伤势怎可能好啊?”
宋洪宇眉头紧锁,神色慌张:“靖王殿下武功高强,身体强壮,太子殿下的处罚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只是靖王殿下所中之毒,可有办法化解?”
“老夫已经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明显效果。而且靖王殿下意志薄弱,是一心寻死啊!”白时令长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这里面是老夫新研制的药,只是其苦无比,若是能喂靖王殿下喝下,或许有一线生机。”
“可靖王一心寻死,身体抗拒治疗,之前喂的药大半都会吐出来,这药还奇苦无比,要如何喂药啊?”宋洪宇犯了难。
白时令抚着花白的长胡子,嘴角勾起一笑:“找人喂啊!”
“啊?”宋洪宇立刻摇头,全身心地拒绝:“这我可做不到!”
“好说,就让老夫的小儿子帮靖王殿下吧。”白时令站在营帐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名清秀男子走了过来。
“宋大将军好,小人名叫白清酒,是白太医最小的儿子。小人略懂医术,希望能尽绵薄之力。”来人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俊秀的五官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他笑得温柔,眉眼之间,和荆息五分相似。
见到白清酒,荆息不由攥紧双拳,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