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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利笑的前仰后合。
他满眼喜欢的看着暖宝,“小暖宝,你回家问问你奶奶,多少钱才能把你卖给伯伯?”
暖宝听得出来什么是开玩笑。
她笑弯了一双杏眼,眉眼精致,白净的脸蛋荡漾着暖暖的笑容,“大队长伯伯说过买卖儿童是犯法的,再穷都不能卖孩子!”
要不是周胜利还有事情做,真想和暖宝玩上大半天。
他骑上二八大杆,挥挥手,“我走了,你俩小孩子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啊。”
现在河里的冰全部融化了,万一出点事,那可是了不得的。
暖宝哎了声,“大队长伯伯,我们知道啦!”
周香香也跟着重复了一句。
她现在越来越喜欢暖宝姐姐了,看暖宝的眼神,简直就是看自己的偶像。
周香香剥开糖纸,一下子把橘子糖塞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瞬间就炸开了。
周香香激动的瞪大了眼睛,将糖块藏到腮帮子里,她含糊不清的和暖宝说道,“比梨膏糖好吃一百倍!”
暖宝舔了舔粉嫩嫩的嘴唇。
心里好像被小奶猫抓了一下。
毕竟是小孩子,对于稀罕东西,是向往好奇又渴望的。
小脑袋里天人交战了半天,她握起小拳头,“我要回家和哥哥一起吃。”
比梨膏糖好吃一百倍的糖,小哥哥一定没有吃过。
周香香想了想,“你可以先吃一点点。”
暖宝:“……”
肉乎乎的小手在兜兜外面摩挲着,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对,先吃一点点。”
她拿出橘子糖,剥开糖纸,小心翼翼的咬了一点点。
眼睛也亮了,“好好吃。”
可是再好吃,她也重新包好,放起来了。
两个小姑娘找了一棵老柳树,在柳树底下坐下。
老柳树有上百年的年岁了,柳枝都要垂到地上。
远远看去,好像是穿着翠绿色裙裾的小姑娘。
暖宝稍稍抬起小胳膊,就拽下来了几根柳枝,“妹妹,我给你编柳枝帽。”
周香香欣喜的点点头。
还没有人给她编过柳枝帽哩。
——
江家
江老四在自留地里翻完土以后,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几块碎砖头。
用碎秸秆和上了泥巴。
在自家屋门前忙活。
秦西延远远看见了这一幕。
他知道江四叔是在铺门沿。
为了他。
心里好像被蜜蜂蛰了下,说不出什么滋味。
能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个地步的,心地该是有多善良啊!
金宝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后面跟着郑招娣,她是要带金宝回娘家的。
看见江老四蹲在地上忙活,她抱着金宝走上前,“他四叔,你这是干什么呢?”
江老四扭头喊了声“二嫂”,随后解释道,“暖宝老是被门沿子绊倒,我铺平它。”
郑招娣眼珠子动了动,“你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江老四不想搭理她。
郑招娣自觉没趣,重重的哼了一声,抱着金宝走到了秦西延面前。
秦西延一言不发,只是表情淡淡的转了转轮椅,躲开郑招娣的打量。
郑招娣冷哼一声,“死残废,赖在别人家不走真是不要脸,我要是你我早跳河自杀了,省的平白在这里拖累别人。”
秦西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的握成拳。
手背上,青筋暴起。
额角动脉也在隐隐跳动。
郑招娣得意洋洋的从鼻孔里嗤了一声,“就你这样的人,长大了能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去死!”
说完,她心里的郁闷好像一扫二光。
嘴里哼着歌,抱着小女儿,准备回娘家。
大花从屋里跑出来,“娘,你带上我去姥娘家吧?”
郑招娣一把将大花推开,大花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娘。”
郑招娣皱了皱鼻头,低声说道,“你不能去,你哥得上学,你要在家里好好看家,不能出去疯,一步都不能离开咱屋,听到了没有?”
大花疑惑的问道,“为啥啊?以前我都……”
郑招娣不耐烦的打断了大花,“以前是以前,以前家里没有贼,现在啊……”
她不善的目光从少年身上扫过,一脸的轻蔑,“现在,保不齐家里有贼!”
大花吓了一跳,“咱家有贼?贼在哪里?”
郑招娣慌忙捂住她的嘴,“我的祖宗哎,小点声,反正你看着家,贼就进不去。”
大花连忙点点头。
家里有贼,可是了不得了。
她捏的小泥人,好不容易晒干了,贼会不会给她偷了去?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守着。
只是今天又不能出去耍了,不知道暖宝去哪里了,有没有吃上好吃的。
以前她和暖宝出去玩,经常都能吃到人家给的好东西。
等郑招娣离开了,江大花回屋了,秦西延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手。
手心里都被刺出了血。
他失神的望着院墙,看不到自己前方的路。
殊不知脚边的冬凌草正在窃窃私语。
雄株草:“妈蛋!这个坏女人怎么还不遭报应?这么恶毒的说一个孩子,她还是人吗?”
雌株草:“三年前要是离了婚多好!”
雄株草:“每日一问,江老二和坏女人离婚了吗?”
雌株草:“……”
——
暖宝给香香编了柳枝帽,周香香稀罕的不行,戴在头上舍不得摘。
暖宝又摘了几朵小野花,别在柳枝帽上。
周香香拉着暖宝的小手,“暖宝姐姐,你对我真好!”
暖宝晃了晃小脑袋,“你是我妹妹,姐姐就要对妹妹好。”
她以前也想疼金宝的,但是她每次靠近金宝,二伯母就用很可怕的眼神瞪她。
慢慢的,她就不去找金宝了。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玩,也不去二伯母房里找金宝。
中饭时间到了,两朵小姐妹花才扯着手回家。
刚进门,周香香就迫不及待去找江老太炫耀自己的柳枝帽。
暖宝则是快步跑到秦西延面前,“哥哥,你……你不开心吗?”
秦西延冷漠的摇摇头,转着轮椅朝着堂屋走去。
暖宝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小手拧巴巴的,捏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写满了迷茫,“哥哥怎么了?”
雄株草:“小崽崽,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气死我了!郑招娣那个恶毒的女人让你小哥哥去死,还说你小哥哥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