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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宝泪汪汪的看向江老太。
干净澄澈的大眼睛瞪的像是果子那般，包了满满的一汪泪。
殷红的小唇瓣瘪着，“奶奶，是真的吗？”
江老太给暖宝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说道，“是真的，奶奶怎么会骗我们家的小暖宝呢？”
暖宝声音水水的问道，“那也不能是善意的谎言。”
江老太抬手揉了下小暖宝的小脑袋瓜，“好，不是善意的谎言。”
是善意的……期盼。
暖宝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丢丢。
她拉着江老太的衣角，小声问道，“奶奶，暖宝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哇？”
江老太点点头，“暖宝说吧。”
暖宝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可能会让奶奶感到为难，但是小姑娘除此之外，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想到自己要说的，可能会让奶奶为难，小姑娘就揪扯了一下自自己的小揪揪，说道，“奶奶，暖宝真的要说了，你可不可以做好准备啊？”
江老心里好笑。
却是配合着小丫头，点点头，“好，奶奶已经准备好了。”
暖宝这才小声说道，“暖宝想养草芽妹妹。”
闻言，旁边正在撅着屁股挖泥巴的小香香嗖的一下子，飞奔到了暖宝和江老太中间。
香香早就想养草芽妹妹啦。
就是暖宝姐姐一直不答应，她就很伤脑筋。
但是养草芽妹妹这个伟大的理想，就一直在小香香的心里放着。
没想到的是，现在暖宝姐姐竟然也要养草芽妹妹啦！
香香知道暖宝姐姐说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暖宝姐姐说养草芽妹妹，就可以养草芽妹妹哒。
真的是太开心啦。
家里终于有可以叫香香姐姐的小妹妹可以和香香一起玩耍了。
虽然金宝也是香香的妹妹，但是香香不愿意和金宝玩，因为金宝看香香就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香香虽然反应有一点点的迟钝，但是好意还是坏意还是分得清楚的。
江老太似乎并没有太惊讶。
以为这像是暖宝会说出来的话。
不是像香香那种的完全是为了好玩随口提出来的，暖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但是江老太还是想听一听暖宝是怎么想的，“暖宝，你为什么要养草芽妹妹？”
暖宝掰着手指头说道，“菜芽姐姐被卖掉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要是草芽妹妹的后娘被警察抓起来，草芽妹妹的爹和爷爷奶奶一定不会饶了草芽妹妹，他们肯定还会把草芽妹妹绑起来，扔在灶房里，不给草芽妹妹饭饭吃，还会打草芽妹妹，奶奶，暖宝只要一想，心里就好难过啊。”
江老太轻轻叹息一声，“可如果草芽的家里人不放人，你是没办法养她的。”
暖宝两只小手手纠结的拧起来，“那怎么办啊？他们肯定会打死草芽妹妹的。”
江老太不忍心让暖宝难过，而且她觉得自己和那个叫草芽的小娃子也很投缘。
加上老四老口子不打算要孩子了，家里就暖宝一个孩子是太单了，再养一个孩子和暖宝作伴也是好的。
自然，在他们这边，最后拿主意的还是老四两口子。
江老太温声和暖宝说道，“暖宝，等到了晚上，你问问你爹娘愿意养草芽吗？要是你爹娘愿意，奶奶就愿意，但是你知道吗暖宝，养两个孩子比养一个孩子要辛苦的多。”
暖宝认真的点点自己的小脑袋，说道，“我知道的，奶奶，暖宝会好好和爹娘商量，如果爹娘不愿意，那暖宝就会放弃的。”
毕竟养孩子的是爹娘，辛辛苦苦赚钱的也是爹娘。
要是爹娘不同意，暖宝可能是难过一点点，但是一定不会怪爹娘的。
听完暖宝和江老太的对话，周香香大言不惭的说道，“没关系，香香养草芽妹妹。”
江老太戳了香香的额头一下，“你怎么养？”
周香香歪着小脑袋，“就像香香养小兔子一样，给妹妹拔草草，铺窝窝。”
江老太笑出声，“你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
还拔草草，铺窝窝，合着真以为养孩子和养兔子一模一样啊。
月上柳梢。
饭后，大人们都挤在堂屋里拉呱。
暖宝乖乖的坐在爹娘跟前，想着一会儿就喊着爹娘回屋，商量养草芽妹妹的事。
郑招娣说道，“我今天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听见一个大东沟生产大队的人说，他们生产大队有户姓李的人家，后娘把前妻留下来的大闺女给卖了。”
暖宝瞬间支棱棱起了小耳朵。
王桂英轻啧一声，“这么丧良心呢？爹是死的吗？”
郑招娣嘁了一声，“有了后娘就后爹，更可笑的是，还是这家人的小闺女去找大队长揭发的，大队长去了老李家，孩子的奶奶死活替儿媳妇瞒着，怎么着都不肯说实话，我听他们说，他们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已经放了话，这件事，大队长管定了，明天就要去公社派出所报警，你们说买卖儿童会定罪吗？”
王桂英说道，“肯定会啊，现在是新社会，啥事都**，这是违法了吧？他四婶，是不是啊？”
在王桂英眼里，李红袖有文化，什么都知道。
李红袖点点头，“反正法律规定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王桂英嗯了一声，“那肯定就是犯法了，要蹲大牢的。”
张秀香说道，“那那个小闺女，以后的日子得多可怜？”
郑招娣嗐了一声，三观不正的说道，“这不是活该么？你说人卖都卖了，去哪里找啊？现在可好了，人不一定找回来，后娘还得蹲大牢，这个孩子也真是的，供着她吃喝还多管闲事，听说后娘还养了个没断奶的男娃娃，这个女娃子不是给她爹添堵么，以后怎么办？这家人不就散了吗？”
众人：“……”
李红袖抱起暖宝，“我带暖宝去洗脚了。”
她实在不想让自家暖宝听到这种三观不正的话。
这根本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北屋
暖宝坐在炕边上，轻轻的晃动着自己的小脚丫，“娘，你觉得那个妹妹做的对吗？”
李红袖用力的点点头，“对，她做的很对！”
暖宝偷偷抿抿唇，笑了一下下。
李红袖没看到，秦西延却是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