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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魑料想的不错,当沈黎安收到他的信报之后,一张脸冷的好似外面屋檐下结的冰凌,冷锐而犀利,杀机四伏。
“燕明修。”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起伏,仿佛在他心里那人已经一脚踏入黄泉了般。
他转过身,对着空气笑了起来,浑身却飙着冷气。
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影卫身形有些轻颤地将头低的更低。
做为念信的人,此刻他完全理解影魑平日里的心情,主子这暴戾而压抑的气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明明是冬日里,他硬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不断冒着汗,一滴一滴地汇聚在他眼前的地面上,他已经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主子现在愤怒的心情。
手脚已经绷的僵硬,但他却一动也不敢乱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影卫身形一动,立马将自己隐藏起来。
“臭小子,该喝药了。”葛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捏着鼻子走了进来,将药塞到沈黎安的手里,连叮嘱一句都没有,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虽然这药是真的苦,但沈黎安一直都有很好地把药喝完,他也就不操这份闲心。
沈黎安双手端着那碗苦涩的药,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突然开口拦住了将要踏出房门的老者。
“葛神医请留步。”
葛代缩了缩脖子,被寒风冻的一哆嗦,回头看向书案前刚把药碗放下的男子,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问道:“干啥?”
说这话的时候他顺便把门给重新带上了,沈黎安现在的身子吹不得风。
“沈某有一件事想要劳烦葛神医。”
“哈?”
像是有些踟蹰般,面色温润的男子迟疑了好久,这才红着耳垂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想借葛神医的名义给玉儿写一封信。”
“玉儿?”葛代一听这话,双眼铮亮地笑了起来,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有些局促的表情道:“萧玉儿?”
“嗯。”他笑的有些腼腆,面色有些微微绯红。
葛代乐了。
双手负于身后,走过去上下打量他来。
“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啊,你这是,看上那萧丫头了?”
要是萧丫头知道她这前未婚夫喜欢上她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想都有趣。
沈黎安温和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半句话来解释。
葛代啧啧地叹了两声,犹豫了一会儿,拍了拍掌道:“好,不过就是一个名头罢了,你想些就写,只是萧丫头这会去睦月国了,这丫头也是,瞎凑啥热闹,竟然想去救那个什么睦月国的太子殿下,以此来止停两国战争,真是胡闹。”
“此话在理。”沈黎安一本正经地附和了一句。
葛代立马嚷嚷道:“是吧是吧,连你都觉得有道理,偏偏那丫头不懂,唉,要不是老夫还要给你治眼睛,这会我就追上去了,也不知道那劳什么太子的伤势重不重,治不治得好。”
“没事的。”
听他冷静的一句,葛代立马翻了个白眼,“你说没事就没事啊?”
沈黎安淡笑不语,并未接话。
跟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聊天也真是心累,这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骨子里却比常人都要疏离的很,这些日子他为他治眼疾,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要知道,若非心性坚韧异常者,面对针灸时几近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也不会一声不吭。
这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在葛代未曾注意到的地方,沈黎安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暗,但等葛代将目光重新落回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面容却恢复了那皎月般清逸柔和的模样。
葛代眸色深沉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子,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他去,虽然他想看好戏,但他也是真心疼萧丫头,若此人真的如自己猜测般表里不一,让他接近萧丫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萧丫头当初为了跟他解除娃娃亲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葛神医,前些日子祖父得了两株寒心莲,沈某想送予您,这些天你为我治眼睛辛苦了。”
寒心莲,百年一开花的珍稀药材,堪比稀世珍宝,还两株?
“需要代笔吗?你看不见,我给你写。”
虽然看不见,但沈黎安有可以感觉到此刻面前人话里的兴奋,他不动声色地含了笑,摇头道:“我虽看不见,但几句话还是可以写的出来的,就不劳烦葛神医了。”
“不劳烦不劳烦,您真是太客气了。”葛代两眼亮晶晶,看着沈黎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金饽饽,两株寒心莲啊,
啧,真大方,要是他就舍不得用来送人。
“对了,这天气寒冷,这普通的信鸽恐怕无法安全将信送达。”突然想到这一茬,葛代纠紧着眉毛,有些难为。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却极为冷静道:“无妨,我有卢刺鸟。”
“啥?卢什么?”葛代怀疑自己听错了,紧忙竖起耳朵又问了一句。
沈黎安也不嫌烦,又重复了一遍道:“卢刺鸟,生于雪山,日飞千里,体态圆形,身材娇小,浑身的绒毛颜色跟眼睛一样,都是透亮的蓝色,嗯...很可爱。”
玉儿一定会喜欢的。
“不是,很可爱,你就注意到这点?”听他这么一说,葛代露出一种暴残天物的眼神来,心里都在滴血般,口气不自然带上了一抹羡慕嫉妒恨道:“那卢刺鸟可是世间难求的珍贵品种,不仅能日飞千里,不惧寒冷,而且嗅感极为敏锐,只要是半月之内走过的路线,它都能凭着独特的嗅觉找到那人,这种宝贝,你竟然只是说它可爱?”
沈黎安有些懵懂地歪了歪头,一脸纯良地问道:“难道不可爱吗?”
耿直的让葛代无言以对,因为他只看过图画,没见过实物。
所以说这臭小子到底哪来的法子弄到的卢刺鸟啊,他也好想要一只。
拼命暗示...
“葛神医,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咳咳,忘了这人眼睛看不见。
“我...”
“葛神医要是无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喝药了。”他说着,转身朝着刚才药碗放着的方向数着步子走了过去,小心稳妥地端起那已经温凉的中药,动作优雅地要汤勺喝了起来。
葛代那句我能看看吗硬是没说出来,见对方喝药喝的极其专注,也不好再打扰,只好咬了咬牙齿,转身离开。
门一关,沈黎安便直接放下汤勺,将剩余的苦药一饮而尽,半点眉头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