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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儿包扎技术熟能生巧,很快便弄好了苍鹰的伤势,目光盯在它现在略显‘无辜’的双眼上转了转,琢磨片刻,像是打着商量道:“我给你松绑,你不要乱动,如何?”
那苍鹰听不懂人话,自是继续‘无辜’地看着她,萧玉儿噗呲一笑,也不再问,直接去拉扯那绳子。
“小姐!”采薇吓得脱口而出,下意识往前两步拦下了萧玉儿的动作,转过头来面色焦虑地说道:“小姐,这鹰会伤人的,不可松绑。”
萧玉儿看了她片刻,突然耳边传来“咕...”的一声,那苍鹰正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采薇立马眼神防备地看着那鹰,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过于逾越了,但还是转过头看着萧玉儿劝道:“小姐...”
“好。”
?
采薇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见自家小姐冲着她笑了笑。
然后拍拍膝盖从凳子上起身,声音温温柔柔道:“绑着也好,省得它乱动加重伤势。”
话毕,便把手中多余的纱布卷了卷,放在了采薇端来的托盘里。
“小姐,对不起,奴婢逾...”
“对了,一直没看到爹爹,他去哪了?”突然的一问,原本萧玉儿只是想岔开话题,却发现采薇眼里明显慌了下。
眸光一深,面色不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般,又继续问道:“我想跟爹爹问一下睦月国太子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在书房吧,我们去书房看看。”
说着,便往内室的屏风前走去,那里搭了采薇特意拿来的红色披风,因为屋里烧着地龙,所以萧玉儿并没有穿上,但此刻要出去,外面冷风萧瑟,自然不能逞强。
“小姐,老爷不在府里。”见自家小姐真的要出去,采薇回过神,下意识地便开口阻拦,下一刻却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捂上嘴巴,却已是来不及了。
萧玉儿依旧笑靥如花,缓步向她走来,可采薇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睛,却是一片凝重,只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子,咋那么藏不住事呢。
但话说都说了,她也没那个撒谎圆过去的本事,干脆直接出卖了自家老爷。
“小姐,老爷昨儿个晚上去何氏那一趟待到深夜才出来,刚才前不久从后门把何氏送走了,奴婢去拿药的时候正巧碰上,老爷嘱咐奴婢不许跟小姐说,只说他晚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会亲自跟你解释。”
虽然不知道自家爹爹是什么想法,但她自然是相信他的,绝对不会让她失望,而且,何氏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她也会找到她,她不会牵连无辜,冤有头债有主,何氏虽然是受人指使,但却是她亲手害死了她娘亲,这份仇恨,只能血偿。
至于那幕后主使,所谓的郑阳王妃,她也不会放过,一个,都逃不了,一个,也别想跑!
“那便等爹爹回来吧,我去看会医书。”在眼底的阴鸷仇恨快要从眸底最深处迸裂出来的时候,萧玉儿及时眨眼收敛了回去,走去窗边的书桌后架上斟酌着看哪一本才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城外一处比较幽静的深山寺庙中,住客厢房内,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哭的肝肠寸断的妇人,她一身素衣头上只有简单的木钗将发丝挽起,一张快到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泪痕,身子瘫倒在地上,双手死抓着面前男子的裤角不放。
“将军,将军我错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我的杏儿,将军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可以不做将军夫人,就是做一个奴婢也可以,只要你让我留在将军府,日日夜夜能够见到我的女儿...”
“女儿?呵。”像是听到什么极其讽刺的话语,她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萧护眸底的冷意变得更甚,垂眸看着她,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女人掐死。
许是那眼底的杀意过盛,让何氏察觉到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惨白了脸色,颤巍地松开了手中紧拽不放的裤角。
身子往后一倒,双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她也为之心动过的男人。
她承认,自己是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当初进将军府从一开始便是有目的,但她始终记得那年初来将军府,她站在走廊的转角处,无意中撞见他和那个女人在院子里赏梅花,看着他站在雪地里满脸宠溺地任由面前任性的女子把冰冷的双手伸进他的脖子里的画面。
甚至还为了配合眼前人的身高微微地低下头来,眼神无奈又温柔地捂住她的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偏又要故作生气地凶道:“让你不要玩雪,非不听,要是冻坏了我可不管。”
嘴上说着,却脱下身上的披风女子一本正经地裹的更严实了些,仿佛这样她就不会再染上风寒,女子娇俏一笑,眼里是她极其羡慕,也是最遥不可及的幸福颜色。
那一刻的心动仿佛一颗种子般埋在她的心头,每次看见他,心里那颗种子便会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所以后来郑阳王妃让她行动时她是兴奋的。
她本以为,只要拥有了那个人,哪怕不折手段,至少也能分到那么一点点温柔,可那个男人除了给她应尽的责任,从未多看她一眼。
也从未对她露出过面对那个女人时会出现的宠溺眼神,嫉妒心作祟吧,所以她后来想尽办法弄死了那个女人,以为这样,他就对自己笑了,可那个女人死后,他却为那个女人守了七天七夜的灵柩,甚至在头七那天悲恸万分地抱着那个女人的牌位念念叨叨。
‘霜儿,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休书给你,命给你,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只是,不要舍弃我,我害怕。’
堂堂七尺男人,还是掌管十万兵马的大将军,平日里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再血腥的场面都不动如色,可此刻却瘫坐在角落里,在月光和烛火都照不进的角落里,如同一个三岁孩童般,哭了起来。
他哭了多久,她就在门外端着粥站了多久,直到粥都冷了,她这才冷笑一声,恍惚地离开,也是这一转身,她埋葬了那份懵懂的爱。
因为她知道,得不到的,哪怕她再如何费心思可是得不到的,那个男人的心,已经没了。
“求你,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眼看着面前人的要转身离去,何栖总算缓过神来,慌张地又去抓他的裤角,却被他躲开,狠狠地摔扑在了地上,下巴磕的生疼,却不敢多痛一会儿,情急之下声音声音嘶哑地说了这一句话。
这是她最不愿意说的一句话,因为她不愿意自欺欺人,所以自然知道俩人之间是没有任何夫妻情分了,可事到如今,她却只有这一条算得上理由的理由可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