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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廖清河是外男,所以跟他们不是同一个马车。
魏铮进了马车之后,表情便沉思起来,让萧玉儿有些疑惑,最终还是用小手推搡了两下那紧挨在一旁的手臂,看着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好奇地问了两句。
“外祖父,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孙女洞察力如此敏感,魏铮心中欣慰了一番,琢磨片刻,还是觉得不瞒她道:“玉儿,祖父怀疑,有人在监视你。”
虽然刚才护卫说那边无人,但魏铮早些年闯南闯北,惹下的仇家不在少数,所以一身武功极其强悍,虽说现在老了,但那份敏锐度却是没有消减些许。
那树叶稀疏的声音,分明有个人隐藏在其中,只是,貌似并没有侵犯的动向,那就是在监视了。
只是,他这边从洛阳而来一路是无人尾随的,显而易见,那人是监视他外孙女的,真是好大的狗胆!
不过原因何为?
想了许多,不论是皇室还是敌国,范围太广,他只能暂且打住,总归,他这次来是要待到春初的,什么牛鬼蛇神,来一个杀一个。
豁出这条老命,他也不会允许任何危险伤害到他家乖孙女。
“监视?”萧玉儿眼底柔柔的神色划过一道冰凉,转瞬即逝,让人无法瞧见,但她自己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她开始想起了那假币一事,只有她的店铺,未曾有损失,还有她每做一件事,都得心应手,仿若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纵着一切,每一次都替她先行一步,帮她消灭掉那些无法处理的阻碍和困难。
就说燕皇突然发病,得益最大的,是她,睦月国中,那张莫名出现的解药方子,得益最大的,还是她,小城中的瘟疫,苗月的倾囊相授,得益最大的,依旧是她,还有最开始的时候,娘亲的玉坠,本该被燕明修盗走用来威胁她,结果第二天却突然回到了她的窗台上,这一切的一切,不是没有怀疑过,探究过,或许可以说,心中已经模糊的有了一个答案。
只是,许是那个答案太过匪夷所思,违和感太强,所以一直,装傻充愣,不敢置信,但如今,外祖父直接了当的话,让她不能再欺骗自己。
心底嘲讽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本以为,她该是最了解那个人的人,可结果,一点都不了解。
一点都……不了解。
“外祖父,你多虑了,估计是爹爹不放心,派人在暗处保护我的吧。”她笑了笑,将心底的万般复杂沉淀下来,哄好面前谨慎的老人。
以外祖父的性子,肯定会去调查的,这是她跟他之间的事,不想让老人家也为了她操心,过几日,她会去楠竹小院一趟,有些东西,她不需要他给,所以,说清楚点,对彼此都好。
不过,这样细数下去,若要划清界限,还真是欠了,一大堆的人情债啊。
心头有些苦涩的味道,眉眼染上了些许疲惫的倦意,她只是想要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可为何,就那么难啊……
曾经的他,用温柔做网,将她一颗真心圈禁的死死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可这无声无息的守护,算什么。
他为何,就不肯放过她。
闭上眼睛,装作假寐地倚靠在身边老人的肩膀上,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轻抚了两下,小心而温柔,带着沉重的慈爱,让她混沌的脑袋得到片刻的安心。
什么都不去想,方才不会胡思乱想。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问了采薇,因为自己睡的太熟,所以外祖父没舍得把自己吵醒,只吩咐用晚膳的时辰再叫醒我去大厅用饭即可。
想了想还有廖清河,采薇说他跟外祖父住在一个院落,毕竟萧府还有女儿家,多少得避点嫌。
她醒的也凑巧,刚好可以去用晚膳,便坐在梳妆台前让采薇重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簪,毕竟她睡觉不怎么老实,且被外祖父摸了好几次,松散而凌乱,跟个鸡窝头似的。
看着镜中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自己,萧玉儿有些无奈的想着,为何男子都喜欢摸头,是因为她矮吗?可在同龄人眼里,她的身高,并不算最低的啊。
唉……
“楠竹小院那边,采薇,你递个消息,问一下葛代,治疗的进程怎么样了,沈……他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想要念出那个名字,可不知为何,最后却是满心的无力。
罢了……
“好的小姐。”采薇没有多想,将手中的梳子放回梳妆台上,透过镜子看着萧玉儿笑了笑,语气有些揶揄。
“小姐,那位廖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嗯?你喜欢?”眉头一扬,有些惊诧。
采薇连忙摆手,“不不不,奴婢不喜欢,奴婢只是想问小姐喜不喜欢,这位廖公子好像很得老太爷欣赏,听说他是进京参加科举的,以他的才华,一定能金榜题名的,到那时……”
“郡主,二小姐来了。”话未完,门口便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萧玉儿起身无奈地看了一眼采薇,“你呀你,话本子看多了?别胡思乱想,让二小姐进来吧。”
最后一句却是对门外的丫鬟说的。
很快,便有一个粉色的身影推门而入,小碎步,别别扭扭地凑到她面前,抬起一双大大的杏眸,捏着衣角,小心翼翼且期待万分地问道,“姐姐,杏儿能跟你一起去大厅用膳吗?”
“嗯?爹爹没让你去大厅用膳吗?”
连连摆手,急迫解释道:“不,不是,就是我,我那个,姐姐的外祖父不是来了吗?所以我……我……我怕。”
话尾处声音细弱蚊叫,有种怯怯的感觉。
萧玉儿立马明白过来,外祖父当初因为娘亲一事,虽无证据,但也差点弄死何氏母女,所以不管是对何氏来说,还是对面前少女而言,外祖父的容颜一直是她们睡梦中的噩梦,自然怕的要紧。
不过何氏如今也死了,那一份以死亡作为代价的承诺之下,她自然不会再去责怪如今悔悟的萧杏儿。
嘴角轻抿上扬,表情柔和地摸了摸面前人的脑袋,心情莫名愉悦了点,笑道:“走吧,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