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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
一大清早,萧玉儿还迷迷糊糊的,皇宫便下了旨意,奇奇怪怪的,说是皇上想在书合斋举办了一场以文会友的比试,让她协助礼部尚书挑选未来可期的国之栋梁。
一听这个圣旨,萧玉儿便皱了眉头,这比试有意义吗?科举才刚过去啊,有毛病?感觉怪怪的,肯定不一般,但抗旨欺君之罪有点难搞,算了,去就去吧。
以不变应万变。
与此同时,沈府...
“圣旨到...”
公公用最快的速度念完旨意,留下十个百里挑一的美人,便快速溜走,比在萧府的磨磨唧唧完全就是两种态度,虽然沈大人笑容温和,气质儒雅,但那亲和的感觉在他念完圣旨之后瞬间感觉诡异了有木有。
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不容许自己久留下去。
“大人~”美人娇笑,犹抱琵琶半遮面。
沈黎安坐在轮椅上,一身白衣绝代风华,但握着扶手的五指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力道。
十大美人纷纷暗送秋波,虽然这沈大人双腿残疾,但受不住他这张脸好看啊。
“沈大人,可要奴家...”
“滚。”轻描淡写,语调不变,让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转眼间,那十个美人便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敲晕带走。
影魑战战兢兢地跪在自家主子身边,将萧府的圣旨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渗透骨髓的寒意如狂风般呼啸而来。
“好,很好。”一声轻笑,温柔的气息,男人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笑眯眯的眼睛衬着他整张脸的表情有些凝滞般的压抑感。
浑身原本还散发着的冷意更是变得有些摄人心魂的阴暗起来。
影魑浑身鸡皮疙瘩本能炸起,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头低的不能再低,弯下的腰根本不敢抬起来一点,就像上面有一座巍峨的泰山压着,心里暗暗叫苦。
主子这态度,还有那笑,大事不妙啊。
虽然他觉得比起主子先前干的事来说,人家这小小的报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主子,你要去...吗?”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必,我若去了,玉儿会不高兴了,而且,我相信玉儿。”咔嚓一声,手中扶手被扳下一块,依旧笑眯眯。
影魑心里的小人疯狂乱叫,相信个鬼,你这表情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回事好不好!
“我若盯的太紧,玉儿会有压力。”他继续说着,却不像是在回答影魑的问题,而是在自言自语,企图说服自己不去的理由。
影魑心里的小人翻了个白眼,呵呵,说的好像你以前盯的不紧似的,虚伪。
“再者,这京城,目前还没有比我长的更好看的男子。”微微一笑,似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抬起手看了眼被木屑扎上的手心,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腕的方向流下来,最后滴落在雪白的衣袍之上。
晕染开一大片红色的印迹。
而他本人却浑然不觉,甚至勾了勾唇角,伸出舌尖舔了舔手腕处的血迹,原本温润儒雅的表情多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妖冶魅惑,就像染了墨迹的白纸,本该两个极端的情绪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意外地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协调。
影魑心里的小人如他本人般僵硬,石化,想要装死。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清醒过来般,眨了眨眼,看着手腕上继续流着的鲜血,眼底的暗色开始缓缓退去,最后只剩一片温玉般的纯粹明亮。
眉头轻皱,懊恼地放下了受伤的手心,拇指抹过嘴角上沾染的一点血迹,却将他原本苍白无色的唇瓣染的红润了许多。
“唉,为何总是要让我心烦。”轻叹一声,他挥手叫来影卫替他挑出手心扎进血肉里的木屑,整个过程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
影魑跪的腿麻,但没有沈黎安的吩咐,他一动不敢乱动。
一直到那伤口被上好药,妥帖地包扎完整,他才听到那一声不咸不淡的询问。
“那位风谷的少主,如何了?”
没想到主人竟然会关心这个,影魑目光往旁边斜了斜,手指冲着身后某处做了个手势,身后立马出现一名黑衣人代替他禀报。
“伤势比较严重,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经太医诊治,过个十天半月大概就会好了。”
“主子可是想将此事宣扬出去,属下可以去...”影卫说完前一段话,觉得该表现表现自己,便无视了前面护法给他递来的警告眼神,鼓着勇气便说了出来,只是话未完,便发觉心口一痛,一把锋利的长剑对着他穿心而过,致死,不瞑目。
“多嘴。”平淡的一句,沈黎安看着眼前跪着的影卫,挥手让他拿着纱布伤药下去,影卫立马走到那死去的人跟前,抽回自己的佩剑,然后消失在房中。
接着,便有几名黑衣人出现,把那死人的尸体弄走,血迹擦干,恢复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影魑心底叹息一声,那影卫野心过重,他是知晓的,不然他也不会让他去做守在皇宫的任务,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毕竟现在影魑魍跟影魉都不在了,护法空了两个缺位,总是要补上的。
只可惜,空有野心和实力,却过于急功近利,少了点头脑,他这个护法还在这里,他便越过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甚至还擅自揣测主子的心思,自己都提醒他了,还不管不顾,唉,真的是想拉一把还被别人怪挡了路。
关键他说的什么话,宣扬出去?主子之所以做这事,就是看准了新帝会将此事隐瞒,吃哑巴亏的态度,要是宣扬出去,先不提狗急跳墙怎么办,要是被萧府那位察觉点什么不对来。
呵呵,活该他死。
真的是愚不可及。
“你也下去吧。”不知何时,沈黎安推着轮椅来到了影魑的身边,注视着他弯腰的后背,眸色低暗,又加上了一句,“保护好她,有任何异常都得跟我禀报。”
影魑瞬间就懂了主子的意思,等出去后,立马让下面人给他拿了个小本子和随身毛笔。
多看一眼的,记下来,攀谈过的,记下来,眼神暧昧的,记下来,冲谁笑了,记下来....
虽然他觉得小郡主应该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但是主子不放心啊,他这个做下属的,只能照办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傍晚到来,影魑站在主子房门前的院子里,手里拿着记录了满满一册子的名单,控制不住的手抖。
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很形容,很恰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