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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玉儿发现扬州城内贴了皇榜,才登基不久的新帝竟然让位了?萧玉儿表示很惊奇,那个皇位不是燕明修一直想要的吗?怎么就轻易让位了?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于是,她再一次找上了沈黎安。
该说是女人的直觉吗?
她总觉得这件事或多或少跟他有点子关系。
“燕明修让位了?倒是意外。”不料,对方也很是诧异。
萧玉儿紧紧地盯着他的表情,没有丝毫错处,应该是真的才知道这件事情。
但她还是有些不信,于是再次确定地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应该跟你没关系吧?”
“嗯?旁人的事情,我为何要去管,我只要待在玉儿身边就够了。”微笑。
“真的?”
“玉儿这是在怀疑我吗?原来我在玉儿心里是如此不足以信任的吗?那么玉儿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在他还未说出什么更加戳心的话来之前,萧玉儿立马开口打断他的话语,语气很是坚定,就怕他不信,到时候委屈地掉两颗金豆子,就更难哄了。
“中午就要坐船了,你是与我们一起还是坐你自己的船?”怕他又要做什么幺蛾子,萧玉儿眼珠子一转,无缝衔接地开始转移话题。
“昨日奴仆说,我预定的那艘船,沉湖了。”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萧玉儿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我信了你个鬼,但面上还是保持贴心的一面,细致地说道:“既然如此,便与我们一起吧,正好,那个刘业成的船,也突然着火烧掉了,大家一起,也热闹。”
讽刺,赤裸裸的讽刺。
沈黎安:“.....”
烧掉?水上还能把船烧掉?也是个能人,他以为他的谎扯的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还有更不要脸的。
上船之前,萧玉儿飞鸽传书,给在京中的许雪安寄了一份信报平安,既然新帝继位,那原先担心的事情也可以抛掉了。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在见到刘业成的第一眼,他正在跟外祖父下着棋,这人棋技倒算厉害,但也是在她外祖父手下输了好几盘,见到她之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便避嫌地回他自己的船舱去了。
人一走,她就看到自家外祖父脸上的笑容浅淡了下来,凝神片刻,对她认真道:“此人城府颇深,若你真的想将采薇嫁予他,还需好好考验考验。”
萧玉儿瞬间就想到了沈黎安说过的那句表面温畜无害,实际城府颇深的话来,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吗?
因为这次派去送信的是她家可爱的小杏,以卢刺鸟的速度,第二日傍晚,便咕叽咕叽地回来了。
“乖。”摸摸脑袋,夸奖地给了一堆小零食给它吃,便开始看那两只小腿上卸下的小纸条,也许是想说的话太多了,便绑了两只腿,也亏得她家小杏没闹脾气,还回来这么快。
‘玉儿,你走以后,我万分想念,不过今日接到你的来信,总算安心许多,不知你要在哪里落脚,往后若有机会,我还可去看你一二,现如今,我已经独立门户,手下也有不少产业,前些日子,还有人与我提亲,不过是看中了我手中那些家财,没一个是真心的,所幸我也想通了,若遇不到良人,此生不嫁也可,不知你与沈大人如何?我看你走后不久,沈大人便也从京中消失,定是去寻你了吧?若是良人,便好好把握,嫁人的时候记得给我来一封请帖,不管多远,我都赶去喝你一杯喜酒。’
没有过多的繁复语言用来修饰,这封回信中除了对自己近况的述说,便是对她的关切,有友如此,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幸运。
哪怕相隔两地,经年见不到一面,但只要知道对方安好,便足以。
思绪翻涌,有些酸涩,萧玉儿又打开另一只小腿上卸下来的信条,看了起来。
‘说来也是好笑,新帝登基之后,彻查贪官污吏,然后苏彦他爹便被下了大狱,说是秋后问斩,然后他们一家子人便求到我面前了,真是可笑,我与他们早已非亲非故,真是好大的脸面,还要谢谢沈大人,若非他留了些人暗中护我,恐怕还真得被那一大家子不要脸的东西闹出些什么事来,玉儿,我看沈大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派人护我周全,这般爱屋及乌,倒也是难得,站在我的角度来看的话,嗯,你可以多考虑考虑。'
看完最后一句,萧玉儿自己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沈黎安背着自己还做了这样的好事,实在是让人有些惊讶,毕竟那家伙吃起醋来可是不分男女。
于是第二天,她故意提了一嘴,然后她就看着那个男人笑的一脸温柔缱绻地看着自己。
“即是玉儿在意的,我当然要护着,除了她,还有你身边那个丫鬟,还有伯父他们,都得护好了。”
听君一席话,实在是感动万分,于是接下来那几天,萧玉儿对他都特别好。
暗中看着这一切的影魑:“.....”
主子,你睁眼说瞎话的时候,心不虚吗?你敢说你当时派人去那个许雪安身边不是监视?不是怕她一出事就找你家姑娘,所以才无奈寻几个人去暗中帮她解决一些麻烦,这样她就没机会没借口找玉儿小姐?
什么保护,你倒是反应的极快,有本事你把你的初衷说出来啊,看玉儿小姐不弄死你。
知道真相的他呵呵一笑。
但也不敢挑战主子的权威,说出去。
活着....挺好。
毕竟他还有两千两银子还没花出去。
浪费可耻。
他会死不瞑目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采薇独自出现在船尾,看着远处水面上的波光粼粼,眼神放空地想着问题。
她这人向来反应迟钝,所以有些事情,现在才明白过来,如果,她真的嫁人了,恐怕就不能留在小姐身边了,可与小姐分隔两地,这种事情在遇到刘业成之前她从未想过。
她以为,她可以一直待在小姐身边的。
就算不行,但也要嫁个近的,这样可以时常去见小姐,可刘业成的家....
“唉....”心中愁绪,整个人都陷入在两难之中,举步维艰。
“在想什么?”身后围上来一件披风,采薇回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正冲着她微微笑着。
采薇突然就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心里的烦恼告诉他,她觉得,也许她无法抉择的事情,眼前的人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两全,这样的信任来的莫名其妙,她向来愚笨,想不通,便也就顺其自然。
“那个,我有事情想与你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扯住他帮自己系好披风带子后落下去的手指。
面前的人笑意越发深邃,看着她的目光透着几分幽然,但眸底的温柔却是显然可见的。
“好,你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指,感受着眼前人的紧张,安抚似地用温和平静的声音与她说话。
有的时候人的情绪是会带动其她人的,比如说现在刘业成语气中的平静,便让采薇心中的不安稍微少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