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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见那展宜年进了小院儿里,看了那展宜年与苏蓝衣和薛景刀的打斗之后,也无人再敢造次叫嚣,像是焉儿了的西瓜似的,只能将那怨气打回肚子里,自己咽着。
那些仗着自己家里有些实力的世家子弟,也是没人敢再吭声。
不说那苏蓝衣的家世就比自己好上几千倍,就单论修为,自己也不是这展宜年的对手。
过了没一会儿,那门前人山人海的仗势,便散开了来。
薛景刀见着有机会出来了,便从那小院儿的后门,三两步蹬墙而起,飞进了院儿里。
昊云真和上官初也如此做到。
展宜年已经坐在了小院儿里,将四杯茶摆在那石桌上,默默等着。
薛景刀刚进院儿里就开口大喊道。
“展兄,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将那苏蓝衣打伤。”
昊云真也是摇了摇头,显然自己也没想到展宜年真有如此实力。
上官初也附和了两句。
倒是展宜年,对那青鸳城的一众之事,还有些于怀。
他不时的望着昊云真两眼,后者回道时又撇开眼神。
“哈哈,侥幸,侥幸。”
展宜年挠了挠头。
闲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小房里。
展宜年还是对那青鸳城的事儿耿耿于怀,根本无法静心下来修炼。
更不用说入了那默静虚的层次了,就连太衍洪荒的口诀都有些生疏起来。
像是下了何种决心似的,展宜年推开小门。直直朝着那昊云真的房门走去。
前些日子是没什么空,今日倒是是最好的时机。
见那房中燃起一盏油灯,展宜年轻叩木门。
“笃笃。”
“何人?”
那房中传出的,依然是那般平静如水的话言,赫然是那昊云真本人。
“是我,展宜年。”
说完之后,那房里的声音便没了动静。
随后传来的,便是轻蹑着步子的步伐声。
木门应声而开,昊云真俨然还未休息,衣衫都未更换,看那案桌上,还摆着几册文书。
“展兄,有何事?”
展宜年虽见他面上一脸疑神的样子,但刚刚自己与他对眼时,便知道了,他自己定晓得会问起天鹰寨和青鸳城的事儿。
见展宜年不说话,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脸上甚是没有任何皱着眉的神色。
昊云真嘴角拉起一抹弧度,转身过去。
“进来罢。”
展宜年随着那昊云真一道进了房门,轻关木门,轻敲出几道吱呀。
昊云真进屋拉了个木凳放在展宜年跟前,示意他坐下。
然后又坐会那案桌之上,翻阅着不知什么的书卷。
“你有话要问我,是么。”
“嗯。”
展宜年点了点头,顺着意思坐了下来。
他如今才发现,这昊云真的房中,还真是一干二净,与自己的房里差不太多的摆件。
墙上挂着一副字画。
依稀写着。
翘楚寒门出,辈责九代龙。
附上的是一幅山水有加的玄鸟天边图。
“你想问的,是那天鹰寨和青鸳城城主王书之的瓜葛吧。”
展宜年欲言又止,那挂在嘴边儿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为何那般巧合?那太史都统又是怎得一回事?”
昊云真将手中的卷书放下,站起来,将那木窗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天上高高挂起的冷月。
不幽的,还有几处寒风袭来。
只见昊云真背着手,紧盯着那窗外的圆月,缓缓开了口。
“林从石早就是中州的一处心患了,不根除他,太史都统可不得安宁。王书之也是如此,不根除他,这江南三城的青鸳,也不见的能好过几分。”
“你早就知道那财库里有凡尘丹?”
“我是算到了你能拿到那凡尘丹,不过没算到你的实力能长进到伤了苏蓝衣。”
“这是我没算到的。”
昊云真转过身来,那深邃的眸里,波澜不惊的看着展宜年道。
展宜年此刻面上也是有了几分惊诧,他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昊云真算好的事儿,甚是那凡尘丹都避不过他的算计。
心中早已掀起了千翻波浪。
“你到底是何人?”
昊云真轻声道。
“我如若说出我的身世,那你便会招来灭顶之灾,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加害于你。”
昊云真又转过身去,看着案桌上的卷书,不再说辞。
展宜年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也是那般无用。
便转身离开,推开了小门。
“你千算万算,定是没想到白焕生会被默言楼的人杀了。”
展宜年推开木门的最后一句,便是如此。
只见那昊云真浑身震颤了一番,便是没了任何动静。
那如霜似的脸庞,也是没有任何表情。
漫漫长夜,静静黄秋。
展宜年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刚刚昊云真的那般话,仿佛还悬在耳边。
让他有些心烦。
这江湖上的水,果真是那般如此之深。
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子,知道些什么呢?昊云真说了不会加害于自己,可是先前两次的利用,让展宜年有些反感,不过那凡尘丹的功劳,确实全归于昊云真身上,如若没有他,自己离那大宗师一等的境界,还是如此遥远。
唉,这涉世的日子,咋就这般难呢?
展宜年大叹一口浊气,倒在那床上,盘腿坐下,又进了修炼的层次里。
宗师七等的层次已经滞留了很久了。
离那新武榜的日子也快到了。
眼下还是抓紧时间加快修炼到大宗师层次,心里悬着的,才能安心放下来。
一夜无话,展宜年像尊雕塑似的,坐在那床上,油灯也未燃起,旁人来看,不过是已经进入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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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含亮的时候,展宜年便睁眼醒了过来,经过一晚上的修炼,终是迈过了那宗师七等的坎,进入了宗师八等,这就意味着,离那新武榜的要求,又近了一步。
展宜年刚准备继续修炼,今日就不出去凑热闹的时候。
那院儿外的木门,便响了起来。
“砰,砰!”
见院儿里没人回应,那敲门声更加大了起来。
“砰,砰,砰!有人吗!”
那高昂扬起的声音格外熟悉,展宜年一下子便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定是化紫檀。
听到这儿,展宜年双脚刚下了那石板地。
见院儿里就响起了声音,赫然是那薛景刀的豪爽之声,分外开朗。
“唉,唉!化姑娘,我这就来。”
不用看,展宜年也知道薛景刀此刻脸上洋溢着的,是如何表情。
定是已经笑开了花。
这化紫檀经过上次去文幸斋吃饭后,便再也没有光顾小院儿了,更不用说那对化紫檀仰慕已久的薛景刀。
这一知道化紫檀要来,恨不得贴上那福字的联儿,从门口牵段红布进来才肯罢休。
薛景刀满面春色的推开木门。
果不出所料,那门外站着的,确是化紫檀。
还是那般沉鱼落雁的样貌,和不符合那大家闺秀的怪力使然。
甚至那木门上,都被砸出了清晰的两个拳印。
化紫檀背后,还有一人,一袭白樱百罗裙裳,薛景刀不用多看,便知道那是叶书南了。
“化姑娘和叶师姐,今天光顾寒舍,有什么要事吗?”
叶书南还算那般文静点,微笑着回应着薛景刀的话。
倒是那化紫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开了门往里面闯着。
“有些口渴,你们这儿,有茶吗?”
化紫檀看起来有些急事似的,风风火火的踏进院儿里,一屁股坐在那院儿里的青石凳上。
“唉!有呢!上好的摘花茶!您二位稍座,我马上来!”
薛景刀一脸献媚,甚至在房里的展宜年都有些听不太下去他的阿谀奉承。
难不成那化紫檀真的生的那般妖孽?
展宜年偷偷推开一丝门缝,瞄着化紫檀。
虽说是那般好看,但真有那么夸张?
薛景刀不一会儿就从房里拿出了两套茶具。
茶具浑身发绿,显然是名贵玉石制成,不仅如此,薛景刀还拿出了一个小盒儿,上面印着展宜年叫不出名儿的花。
一打开来,一阵茶香四散飘逸,整个院儿里都是那股茶花香气。
甚是那房里的展宜年也不禁的被此香气吸引住了半分。
忽地,那上官初的房门终是打开了来。
显然是同展宜年一道,被那摘花茶的格外香气吸引了出来。
“你这茶确实好香!丝毫不比那漠北的甘霖茶差上半分!”
上官初顶着个鼻子,甚至鼻尖儿都有些泛红了来,情不自禁的闻着空中四散的茶香。
薛景刀见上官初踏了出来,本是春色的面上忽地微微一变。
显然是不想与那上官初分享这摘花茶。
却发现上官初用狡黠的目光盯着自己,嘴边还露出一丝坏笑。
似乎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馊主意。
不时还向化紫檀的方向昂了昂头。
薛景刀当然知道她是如何用意。一只手指闭着那嘴唇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哈哈哈,当然了,上官姑娘不如一道来尝尝?”
薛景刀只能是一抹苦笑,欲哭无泪的说道。
那摘花茶是家里的老东西从天震有幸上京,从冠王羽手上得的一件厚礼。
据说是专门去西州极北采的雪光花来制成的茶叶。价值连城。
老东西手里也不过足足二两摘花茶。
自己手里这不足几毫的茶,就已经值了那银两万金。
这一小杯茶,可比那文幸斋的一顿饭都要贵啊!
薛景刀内心只顾着喊着,面上,却是一脸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