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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远请求赵扩任命郑清之兼任了赵贵诚的沂王府教授,郑清之每天教赵贵诚写文章。郑清之谒见史弥远,就把赵贵诚所作的诗文给他看,史弥远赞不绝口。史弥远曾问郑清之道:“我听说他已很贤明,大概究竟怎么样?”郑清之说道:“他的贤明,我不能一一列举,然而一言以蔽之:不凡。”史弥远再三点头,策立他的志向更加坚定。郑清之当初以小官兼任教授,后来不断升迁,依旧兼任教授。 史弥远接着开始罗织赵竑的短处,经常向赵扩诉说赵竑的不是。
等赵扩重病的时候,史弥远派遣郑清之去了沂王府,秘密对赵贵诚说了易储之意。赵贵诚却不发一言。郑清之说道:“丞相因为我从游多年,这才把心腹话相告,现在你不回答一句话,教我如何答复丞相?”赵贵诚这才拱手,缓缓说道:“绍兴还有老母,我何敢擅自自专?”郑清之转告了史弥远,因此两人共叹他不凡。
过了五日,赵扩病势更重。史弥远就假传诏旨,立赵贵诚为皇子,赐名赵昀,授武泰军节度使,封为成国公。又过了五日,赵扩驾崩,史弥远派遣皇后杨桂枝的兄长儿子杨谷和杨石,将准备废立的事情禀告了杨皇后。杨皇后愕然说道:“皇子赵竑是先帝所立,我们怎敢擅自改变?”杨谷等人出来告诉了史弥远。史弥远再令他们去请求,一夜来返七次,杨皇后依然没有答应。杨谷等人于是泣拜说道:“内外军民,都已归心成国公。如果不策立他,祸变必然产生,恐怕杨家难逃此劫。”
其实杨皇后和赵竑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身为皇后的杨桂枝最初也想和赵竑搞好关系,赵竑的妻子吴氏还是杨皇后的亲戚。可是吴氏仗着杨皇后的势力,为人非常妒忌。她不能容忍赵竑的姬妾,每次入宫总要向杨皇后告状,说赵竑的不是。杨皇后就赏赐了水精双莲花一支,让赵竑亲自为吴氏戴在头上。她也是为赵竑着想,想让他们夫妻和睦。
结果没几天,吴氏进宫告状,说赵竑和她生气,把水精双莲花击碎了。杨皇后不由大怒,对赵竑开始不满。当时真德秀是赵竑的师傅,苦口婆心教导赵竑。他要赵竑孝敬慈母,敬重大臣,自然会天命所归,否则“深可虑也”,然而,赵竑不听。既然对杨皇后不恭敬,赵竑自然得不到杨皇后的助力。因此,他迟迟没有被立为太子,景献太子被立为皇子两年半就被封太子。赵竑被立皇子三年,直到赵扩驾崩,也没有被立太子。
对于史弥远想废立皇子,杨皇后本来不同意。最后,杨谷兄弟跪着哭求姑妈让她为杨家考虑,担心赵竑继位后,对杨家不利。杨皇后终于动摇,便问贵诚在哪里。史弥远听了,急忙派人骑快马去宣召皇子,对他们道:“现在所宣召的是沂王府皇子,不是万岁巷的皇子。如果误宣,你们都将被处斩。”赵贵诚到了,史弥远赶紧让他去拜见杨皇后。杨皇后抚摸着他的背说道:
“你现在是我儿子了!”
这时,赵竑也得知赵扩驾崩消息因此在家翘首等待宣召。但是过了很久,使者还没有来到。赵竑不能自已,在墙壁间窥视,看见使者经过自己的王府而不进来,产生怀疑。不久看见使者簇拥着一个人径自走过,天已黑,不知那人是谁,他甚感疑惑。
这时史弥远已经带着赵贵诚到灵柩前,行哀礼已毕,然后再召来赵竑。赵竑闻命急忙入宫,每到一座宫门,禁卫兵就拦拒他的侍从。史弥远把他引到灵柩前,行哀礼已毕,引出灵帷,让殿上元帅夏震守住他。不久史弥远召来百官立班听遗诏,把赵竑仍然引到旧日的班次,赵竑愕然说道:“今天的事,我怎能仍在这个班次?”
夏震骗他说道:“没有宣读遗诏前应当在此位,宣读诏令之后,才能即位。”赵竑认为也对。不久,遥见烛影中一个人已经坐在御座。宣读诏令后,百官赞呼并拜舞,祝贺新帝即位。赵竑不肯下拜,夏震按着他的头下拜。杨皇后矫制遗诏:赵竑为开府仪同三司,进封为济阳郡王,判宁国府。赵贵诚改名赵昀,继位为帝。又加赵竑为少保,进封为济王。接着又任命赵竑为醴泉观使,令他到赐给的宅第。 杨皇后成了皇太后,垂帘听政。十一月,新帝以五月十六日为皇太后寿庆节。
赵昀初名赵与莒,后改名赵贵诚,开禧元年正月癸亥日出生于绍兴府山阴县虹桥家中。 赵与莒是赵扩的远房堂侄,他是赵匡胤儿子赵德昭的十世孙。帝位一向不是由赵德昭这一脉人继承,到了赵与莒父亲赵希瓐这一代,已与皇室血缘十分疏远。赵希瓐在世时,没有任何封爵,只当过山阴县当地的小官,生活与平民无异。
赵与莒七岁时,父赵希瓐逝世,生母全氏带着他及弟赵与芮返回娘家。母子三人在当保长的兄长家寄居,一直到赵与莒十六岁。赵扩因为亲生子都幼年早夭,让史弥远于是寻品行端正的宗室继承沂王王位,史弥远将此任务交了其幕僚余天锡。余天锡意外在全保长家中避雨,认识了赵与莒兄弟。余天锡觉得兄弟二人行为得体,故向史弥远推荐。史弥远接两兄弟往临安亲自考量,认为兄长赵与莒为继承沂王的合适人选,故于嘉定十四年将赵与莒选入宫内,改名赵贵诚,继承沂王王位。赵扩驾崩,史弥远联同杨皇后这才假传遗诏,废赵竑为济王,立赵贵诚为新帝,改名赵昀。
赵昀幼年在家中的时候,与一群儿童游戏,曾经登高独坐,自称大王,儿童们也共叫赵大王。他登基之后,有志求贤才,召来知潭州真德秀,进入直学士院,知嘉定府魏了翁,入为起居郎,两人都是理学名家,一时被召,颇孚众望。改元才几日,突然听说湖州不安,有人想谋立已经被安置在那里的济王赵竑。于是丞相史弥远,急派殿司将彭壬,率军驰赴湖州。
对史弥远的废立,
朝野很多人感到义愤不平。济王赵竑被监管以后,湖州人潘壬、潘丙兄弟联络了太湖渔民和湖州巡卒密谋拥立济王赵竑,他们派堂兄潘甫到淮北争取李全的支持。李全却是一个翻云覆雨之人,表面约好日期进兵接援。他到了约定的时候,却背信爽约。
潘壬兄弟只得仓促起事,他们打扮成李全“忠义军”的模样,连夜进入城里找到济王赵竑,硬把黄袍加在济王赵竑的身上,跪拜如仪。济王赵竑号泣不从,潘壬等人齐声说道:“大王若不肯答应,我等有进无退,与大王同死了。”赵竑不得已,于是和他们约定,说道:“你们不能伤害太后和官家吗?”潘壬等人一口应承。
于是赵竑打开军库金帛,犒赏众人。知州谢周卿也率领官属进贺,潘壬等人又以李全的名义发出榜文,揭示城门,声明史弥远废立罪状,声称率领精兵二十万,水陆并进,州人自然耸动。等到黎明,济王赵竑出来城外一看,陆上只有巡尉兵卒,水中只有太湖渔舟,并没有什么李全,也没有李全的水陆人马。
赵竑知道靠这群乌合之众,其事难成,就派人向朝廷告变,并亲自率州兵讨伐叛军。等史弥远派出的大军赶到湖州时,起事者已被济王赵竑平定。潘丙、潘甫当场被杀,潘壬逃到楚州被捕,押回临安处斩。
湖州之变,是朝野上下对史弥远专政的抗议,表明只要济王赵竑存在,就有相当大的号召力。因此尽管济王赵竑不是主谋,而且告变平乱有功,史弥远也决心斩草除根。不久,史弥远派亲信余天锡到湖州,说是奉谕给济王赵竑治病,暗地却胁逼济王赵竑自缢身死,并对外宣布是病故。为了平息朝野非议,赵昀追赠济王赵竑为少师。不久史弥远就指使爪牙上奏,赵昀就收回成命,追夺其王爵,追贬为巴陵县公。
这种处理方式,激起了正直之士的愤慨,真德秀、魏了翁和胡梦昱等朝臣不顾罢官流放,接二连三为济王赵竑鸣冤叫屈。但在处理济王赵竑的问题上,赵昀只能与史弥远沆瀣一气。因为否定了史弥远,也就动摇了自己继位的合法性。赵昀与史弥远已结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史弥远也就获取了更大的擅权资本。
自此,史弥远把持了朝政,独断专行,他的同伙几乎控制了从朝廷到地方的所有重要职位。尽管史弥远权势熏天,仍然不断有忠义之士不畏权势,上书指斥其专权擅政。绍定四年三月春祭,史弥远与赵昀一起喝酒闲聊,试探地说道:“臣闻近日劾臣者甚多,陛下不可偏信矣!”赵昀幽默地说道:“朕知道,姑置。卿犹记先皇章圣帝时旧京闹蝗灾乎?幸得江南无虞,朕稍安。”史弥远听赵昀这么一说,立刻就放心了。赵昀提及蝗灾,是一语双关,安抚史弥远,暗示自己与史弥远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