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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节哀吧,我也理解莽大爷与两位小哥的师徒之情和小莽哥你们的兄弟之情,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唯有努力活着才对得起两位的牺牲。”我调整了情绪,说到。
“对啊,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前路漫漫,还望各位保重身体。”杨亚泉低声说到。
“让我陪陪我的两个徒儿吧。”莽大爷说罢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小莽哥身体刚有些好转又被这些虫子豁开了很多口子,脸色更加惨白了,他默默的走出城去,众人见虫子已经散去便没有阻拦,这小莽哥走到他师兄的白骨旁便大声哭泣起来,边哭边用手捧着他师兄的白骨,我们怕他把虫子引回来,让他赶紧回城,他便拿了师兄唯一的遗物——生前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黄龙玉的玉佩,回来后便交在莽山手里,莽山也将早已面目全非的二徒弟脖子上的玉佩取下,并着小莽哥带回来的好生收好,我虽然对玉石不感兴趣,但家里毕竟是做玉石生意的,于是本着好奇心瞟了一眼,发现这两块黄龙玉无论从色泽还是雕工来看都是极品,大概三个手指那么大,面上雕着些奇怪的花纹,但我又不好拿来细看。据我所知好的的黄龙玉主要产自云南省保山市龙陵县小黑山自然保护区及周边的苏帕河流域,距离缅甸翡翠产区非常近,同属于亚欧板块和印度洋板块相互挤压而成的滇缅宝玉石成矿带。这里原始森林覆盖率非常高、地形复杂、气候多样、雨水非常丰富,被誉为滇西雨屏,为优秀玉石的形成提供了非常独特、无可复制的天然条件。不过本人认为黄龙玉的价格纯粹是人为炒高,一种04年才发现的玉种,价格竟然翻了这么多倍,前些年大热了一段时间,直到最近才有所回落。
众人想要祭拜祭拜两个小哥,才发现连支烟也没有,只能将哀思放在心上。于是各自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大家都不同程度的被刚才的虫子制造了几个小口子,特别是小莽哥,身上大概有三十多道口子,比较大的口子被莽山拿针线缝上,其他的全敷上云南白药干粉,所以基本都不再流血了,我也好不到哪去,后背上也被剪开了十多道口子,杨亚泉和莽山相对要好一些,都只有四五道而已。
“这次回去真要金盆洗手了,老莽我干这行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本想着最后一笔,哪知折了两个徒弟,折了我也行啊,怎能折了他们呢?看来我本不应在跟祖师爷许下再也不趟活之后又禁不住诱惑,下了怒江,结果祖师爷不保佑,让我折了这两个徒弟呐。”莽大爷眼里满是血丝,双眼都已通红。
我不知如何安慰与劝解他,只好默然的坐着,此情此景,正如一位老父亲丧了儿子,于是不禁想到自己的爷爷与父母,若自己也折在了这里,那可怎么办?又想到因为自己的好奇与冲动,还拉上了吴大头,我跟着莽山这一专业团队依然如此狼狈,吴大头只和考察队一名年轻的队员同行,他们二人还不知要遇上多少困难?但是想归想,情绪只能暂时低落,还得打起精神来迎难而上,我们背后的灯笼依旧空空的飘着,似乎那微弱的亮光不是火光,而是猛兽的眼睛在盯着你,随时都要把你吞掉。众人在经历了巨蟒、可怕的虫子和折了两名同志之后都有些郁郁不安、神经紧张,大家都不想再去经历危险,都想在这一丝宁静中稍作休息,哪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们也愿意处在这宁静中,哪怕要死去,我们也愿意在这宁静中死去。
我们所在的城门,说是城门,其实只是两根斑驳的柱子顶着一个门头,门头上的青瓦剥落了许多,稀稀疏疏的偷着光亮,光亮忽明忽暗,晃得人心神不宁。往城门内望去,是一座挂满了暗红色灯笼的古老的小镇,连石板铺成的小路也是被这灯笼照的如凝固了的血,顺着城门延伸而去的是一条略宽的、缓缓上坡的路,路的尽头,是感觉很久很久没人管的戏台,戏台四周杂草丛生,戏台上空空如也,两边的柱子上挂着的灯笼散发出的光亮微乎其微,都照亮不了整个戏台,所以戏台极其昏暗,戏台上的灯笼在从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穿进来的风里摇曳、摇曳……城内第一家人的门的朱红色漆已然面目全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分辨得出那种鲜艳的红,可门上却还粘贴着早已泛白的让人看不懂的应该是古滇文的符号,风轻轻的挑弄着那扇破门,于是门便发出“吱呀吱呀”的怪笑声,黑黑的屋内,如黑洞般让人看不透。看着看着,便觉得眼花缭乱,于是不多时,檐上的天和檐下的地都被笼罩了起来,一片迷茫的暗红色,似乎笼络了整个世界。
“就这么呆着也不是个办法,进去看看吧,既然是古镇,说不定能有艳遇呢。”我只好缓和缓和这悲怆的气氛。
“艳遇个头,艳遇女鬼吧你。”杨亚泉没好气的说。
“女鬼也是女的啊,管他的,是吧,莽大爷。”我笑嘻嘻的说。
“借用你们90后爱说的,只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咯。”莽大爷似乎稍微从悲伤中逃出来一点,嘴上挂起了他弥勒佛的招牌笑容,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笑则略显僵硬。
“那么我们就先到路头的戏台上去,在那个位置应该能够看到整个小镇的格局。”我说罢便让众人再次清点武器弹药,大家的武器弹药因为两位小哥的牺牲,在人均上反而还略有增加,于是再次将武器进行分配后便踏入了满是暗红的小镇。我现在连我们身处何处也不知道,但是这里空旷的一眼望不到头,我怀疑我们是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但是按说深在地下应该漆黑无比,可是这里却每时每刻都像黄昏一般有着淡黄色的光,抬头却看不到天也望不到尽头,更不知这淡淡的光亮从何而来。
一进入门内,更是丝丝凉风袭来,不禁让人背脊发冷,镇内每家每户门口都悬着两个灯笼,挂的灯笼的线在努力的拉着灯笼脆弱的摇曳着,仿佛风一过便会断裂而掉道地上。
“还好没有呜、呜、呜的声音呐,要不然真是如假包换的鬼城了。”我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众人离目的地已经走了一半路程,我接着说到:“这地方匪夷所思,也不知以前到底住的是人是鬼,况且这灯笼几千年不灭,而我刚才看了时间,并没有停止,所以应该排除是像我们之前在沙漏中的时间重置,更加让人诧异的是这种建筑风格绝不是古滇人的,这绝对是中原文化诞生的产物,但是那时候古滇人就算已经与汉文化接触,但是应该还不会受到如此大的影响。”
“我这脑袋已经被这光怪陆离的古滇文化弄得已经无法思考,快要罢工了,再说面对着如此离奇的古滇文化,想再多也是徒劳,这些古滇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索性还不如不想,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杨亚泉虽然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但终于拜托了那恼人的虫子,看上去心情有些好转。
“就怕丰田刹不住。”我接上杨亚泉的话,说到:“说不定这地方毫无威胁,你看,走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咕咕、咕咕咕咕。”这时从远处的民房里传来了似乎是鸟叫的声音。众人连忙围成圆圈戒备,唯独我懒懒散散,这杨亚泉想要骂我,被我以一个“嘘”的手势制止了。我心里激动不已,因为这正是我与吴大头小时候到各家门外约对方出来玩的暗号,都不用叫名字,另一个人便会出来。
“咕咕、咕咕、咕咕。”我非常希望是他,虽然我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我按捺不住激动,回到。
“天王盖地虎。”远处传来大家耳熟能详的智取威虎山的台词。
“小鸡炖蘑菇。”果然是他,我让大家不必戒备,是吴大头。只听到远处呼喊着:“小芳,真的是你!”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米九高0.1吨重的吴大头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见到莽山后也是诧异不止,我只好快速的跟他说明了情况,要不然这家伙可能就要拳脚相向了,吴大头瞪大着眼睛,似乎是想把他的莽大爷给吞了,只不过我又粗略跟他说了莽大爷徒弟牺牲的情况,这吴大头情绪才多云转晴,似乎又对莽山有了一丝敬佩之情。这家伙比我还惨,潜水服不知哪里去了,只穿着一条大裤衩,他只好对着杨亚泉尴尬的笑了笑,杨亚泉也尴尬的回了他。只见吴大头那高大伟岸的身躯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条条,像极了被人用皮鞭浑身抽打留下的,他看到我也是狼狈不堪,可能是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看着他是想要笑,结果又觉得在这悲怆的气氛中不妥,便忍住了。
“没事吧?跟你一路的大学生呢?”我虽担心吴大头,但看得出来杨亚泉更是特别担心她的同伴,便问到。
吴大头望了望杨亚泉,欲言又止,杨亚泉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眼里枕着泪水,示意吴大头继续讲下去。
“我们分开后便一直游啊游,结果在水里遇到了跟火车一般大的巨蟒,两人只有******,打也打不过,游也游不过,结果可想而知,我俩都被吞了,吞到巨蟒肚子里之后,两人都还能活动,我便用******豁开巨蟒的肚子,哪知那巨蟒里全是一咬人就是一口肉的虫子,结果两人身上全是虫子,那小哥抵不住咬,虫子越咬他越动,结果血越流越多,这些虫子见了血便疯狂不已,于是更多的虫子便去围攻他,结果……”说到此处,杨亚泉已经泣不成声,她颓然的蹲在地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这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灯笼的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呜咽,并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她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
我也同样难过,只是我心里竟然有着一丝无关此时的悲伤,我竟然想,若是我死了,她是否也会为我如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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