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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荣王殇 第199、缅宫优待生疑虑,救兵分路互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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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还有昆宇的声音:“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永琪忙下床穿上鞋子,坐在椅子上,喊道:“先生请进。”

    昆宇走进屋子,只见永琪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他走到桌子旁边,将手里提着的一个箱子放在桌上,然后打开,展现在永琪面前。

    永琪见箱子里都是衣服,伸手翻了几下,有些惊讶,随手拿出一件展开,竟然是满清服饰。他抬头看着昆宇,问:“你这里,怎么会有我大清的衣服?”

    昆宇笑道:“我让人到贵国境内去买的。”

    “这是国王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

    永琪又惊异的看了昆宇一眼,放下了衣服。

    昆宇笑着说:“我知道你为何一直不肯换下你这身旧衣服,我想,满人的服饰会比汉人的衣着更符合你的身份。”

    永琪心中一阵感动,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就算好了?”昆宇轻轻的笑了一下,似乎不以为意。

    永琪坐下,看着那些衣服,心里有些矛盾,他知道,缅甸王宫如果有愿意帮他的人,也就只能是昆宇了,但他很怕昆宇的动机不单纯。

    在异国他乡,这样对立的关系,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实在值得被怀疑。

    昆宇也坐在了永琪旁边,笑道:“我的人在云南听到一些传言,说缅甸抓来的荣郡王其实是假的,真正的荣郡王还在京城,根本就没来过云南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

    永琪忍不住笑了一下,问:“那先生觉得,我是假的了?”

    昆宇摇了摇头,笑答道:“我不知道,但有人已经把这个传言汇报给了国王,国王正在命人调查此事。”

    “如果我要是死在这里,估计用不了多久,京城也会传出消息,说荣郡王在京师病故了。”永琪无奈的笑着,说:“皇室对于所有无法解释、不方便告知的死亡或失踪,都会宣告病逝,这点,我早就习惯了。”

    昆宇点点头,笑道:“你在云南被挟持时,官员们多有顾忌,多次迁就缅兵;你到了阿瓦之后,他们反而说你是假的,明眼人都看得懂其中的意思。这个传言不是为了骗缅甸人,而是为了骗大清的子民。如果大清皇帝明知自己的儿子被擒为人质,却只管出兵,那么打仗时,将士们会有所顾忌,极有可能出师不利,百姓们也会说皇帝置自己儿子生死于不顾,谁还敢指望他‘爱民如子’呢?说是假皇子,所有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那就是一场纯粹的战争了。”

    永琪道:“不管我的身份是真是假,大清经宣称是假的了,就等同已经放弃了我。那么,我对于你们便毫无利用价值,留着我又有什么用呢?”

    昆宇笑道:“国王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国王是怎么想的?”永琪有些好奇。

    昆宇答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清皇帝真的不在乎你,你的生死不重要,他当然要以家国的安危、皇帝的名声为重;另一种就是他非常在乎你,却要国王误以为他不在乎你,好让我们都放松警惕,这样,他救你就会变得容易一点。”

    永琪听罢,摇头笑笑,道:“你们国王的城府,可比我深多了!”

    昆宇笑道:“那是自然,他已经是国王了,你却连太子都还没当上。”

    永琪点点头,问:“他预备如何?”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大清的备战,大概很快就会变成开战;如果是第二种,那么大清的‘备战’就会比较慢,你的皇帝父亲应该已经派出心腹潜入缅甸,正在营救你的路上了。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对于国王,可都不是好事。”昆宇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语气也总是平和的。这恒久不变的神情,让永琪总也猜不透他是敌是友。

    永琪问:“听你这么说,国王大概不太可能同意我的求亲了。”

    昆宇仍是盈盈一笑,道:“圣意难测,我不敢猜。不过……我想知道,你是真心向公主求亲吗?”

    “你猜呢?”永琪诙谐的笑笑,他的感觉告诉自己,昆宇是个信任的人,但他又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感觉,犹豫在说真话和假话之间,他不能给出一个答案,不如故弄玄虚。

    “我,不懂猜心,只会传话。王爷若是不想讲,那就当我从来没问过。”昆宇站了起来,对着永琪轻轻躬身一拜,道:“告辞!”

    永琪忙站起,叫住道:“先生留步。”

    昆宇问:“王爷还有事吗?”

    永琪笑道:“我能出去走走吗?就在王宫里!我这样一天到晚的呆在屋子里,都快要发霉了,你们如果不放心,大可以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只走到门外近处,只是散散步而已!”

    昆宇看了看永琪的腿,微微一笑,问:“王爷的腿脚不是不能站立和走路吗?如何‘散步’呢?”

    永琪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他刚刚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装瘸,顿时又哑口无言,觉得好尴尬。

    然而昆宇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因为他早在第一次扶永琪走路时就知道永琪是装瘸了,其目的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不跪国王、坐着与国王说话,以免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掉自己作为皇子的尊严。

    营救永琪的人已经潜入了阿瓦,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们都打扮成了缅甸人,且全部分散开,只用约定的记号告知彼此的行踪。

    兆惠和瑛麟也分开行事,各自身边只留一人同行,留在瑛麟身边的人是胡云川。

    瑛麟和胡云川投宿在一家客栈,没多久,兆惠让人传递给瑛麟一个消息。原来,兆惠之前有一个兵丁是云南人,曾跟随作战北疆,解甲归田后居住于清缅交界处,后被征到缅甸王宫做了侍卫。

    兆惠一到阿瓦,就想法设法联络故人,据这个侍卫透露,永琪腿脚因伤不能行走,已经由关押牢狱变成软禁王宫,且曾经面见缅甸国王。

    瑛麟接到此消息,刚与胡云川讨论了几句,隐隐察觉到有人在门外偷听,两人便停止谈话,以眼神相互示意。

    胡云川悄悄靠近门口,突然开门,一下子把偷听的人揪进房中,大吼一声:“你是什么人?敢偷听我们说话!”

    瑛麟看了一眼,只见被胡云川按住的人是云中子。

    云中子被胡云川按着不能动,忙辩解道:“好汉手下留情,贫道是荣郡王的朋友,是来给你们通风报信的!”

    胡云川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瑛麟拦住胡云川,道:“我在永北时,听四公主说,他们在来的路上的确得到一个道人相助,且同行多日,或许这位就是,你放他慢慢说话。”

    胡云川听这么说,才松了手。

    瑛麟乃问:“道长法号?”

    云中子道:“在下云中子。”

    瑛麟笑向胡云川道:“这就没错了,公主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胡云川没什么心情笑,也没有兴致打听永琪的消息,一声不吭的蹲坐在旁边,懒得与人说话。

    瑛麟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

    云中子答道:“自从王爷被关押,我猜想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救援,因此几乎每天,我都会到各处的客栈去探听,看有没有会讲中国话的人,这就找到了你们。”

    瑛麟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既然你追随王爷到此,一定很清楚王爷现在的情况了?”

    云中子道:“王爷原先在牢里,过的虽然糟糕,但我能见到,对他的事倒是清楚些。自他入宫之后,我一次也见不到了,只能托人打听消息。我现在是苏将军的门客,听他们说,王爷在许多人面前,公然向缅甸国王提亲,求娶缅甸的公主,但国王并没有允准此事。”

    听到这几句话,胡云川突然大笑起来,翘着二郎腿嘲讽道:“看看!老毛病又犯了吧?你们家那位王爷,还真是风流成性!都沦落成囚犯了,还继续寻花问柳,我是服了他了!勇猛至此,无人能敌!比起他老爹的功夫,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云中子看到胡云川笑得前仰后合,顿时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话。

    瑛麟瞪着胡云川,问:“你奚落够了没有?”

    胡云川一脸不屑,懒得作答。

    瑛麟道:“你要是说够了,就赶紧去把云道长带来的消息,告诉兆惠将军,问一问下一步的计划。”

    胡云川听罢,二话不说,拿着剑,走出门去。

    瑛麟探头到门外,看着胡云川远去,又四处看看,确定无人,才又回到屋子里。

    胡云川以为只是送信跑腿,哪里知道瑛麟和云中子本是旧相识,是故意打发他出去,要说体己话的。

    云中子原是个孤儿,因被瑛麟之父陈可斋收养过,才随陈可斋姓陈,将其认作义父。他八岁出家修道,离开陈家,那时懿泽、瑛麟等还都没有出生,并不相识。

    天下会出事之后,陈家遭逢巨变,云中子担忧陈可斋安危,联络又渐渐变多了。后来,云中子受陈可斋所托,到京中去打探瑛麟下落,见到了一些仍在京的天下会旧部,瑛麟也由此知道了云中子这号人。

    在永琪和琅玦离京向西南进发之后,瑛麟生恐他们缺乏行走江湖的经验、死在半路,便想托人以半路相识的朋友身份保护永琪,也方便让自己知道永琪的行踪。

    瑛麟起初是想托付给天下会的义士,后来又想到云中子这个与天下会毫无瓜葛、云游四海的道人,行动起来倒更方便些,因此书信一封,让天下会旧部的人转交给云中子。

    信中,瑛麟向云中子拜托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请云中子务必找到永琪和琅玦兄妹二人,护送他们到云南;第二件是到云南永北后,将永琪独自一人引出总兵府,并将其行踪透露给亲缅的云南土司。信中还说明,若事情顺利,瑛麟希望在云南相见。

    云中子并不知瑛麟的用意,但因为深受陈可斋重恩,他都按照瑛麟信中的嘱托做了。

    只不过,原定的云南相见,发生了一些意外,变成了缅甸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