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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陈嫣,爷找到工作了,看爷养你。”
荞麦拎着两袋子肉撞进屋,入眼的就是客厅堆着的五六个皮箱,皮箱旁立着对鼻青脸肿的男女。
夏秋菊和她男人目瞪口呆的将荞麦望着,满眼惊恐。
“陈嫣呢?”荞麦问。
夏秋菊指了指洗澡间。
荞麦哦了声,转进了厨房。
“疯子还能找到工作?”夏秋菊不可置信,问她男人。
“都说是疯子了,说的话还能信,我们赶紧走吧,这疯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发疯。”
男人的话才说完,就听到厨房发出“嘣”的一声巨响,吓的两人一哆嗦,提着箱子跑得贼快。
陈嫣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桌子上放着几盘跺得乱七八糟的熟食,她伸手捞了只鸭腿儿啃,活像几天没吃上饭,等荞麦端着两个猪蹄出来时,她已经解决完半只烤鸭。
“找到工作了就把房租水电给我,你白吃白住了大半个月,收你一千块,以后每月给我两千。”陈嫣满嘴油,说完举起爪子捞了只猪蹄。
荞麦尖叫,“你讲不讲理,我还没工资。”
陈嫣:“那你发了工资给我啊,不过就要算利息了,利息五百。”
荞麦:“五百太多了!”
陈嫣:“不多。”
两个女人一边啃肉,一边讨价还价,不多时把两百多块钱的肉吃了大半。
陈嫣扶着圆滚滚的肚子看对面恍惚带了点傻气的荞麦,不禁好奇是什么让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或许是和魔鬼做了交易,用聪明伶俐换了岁月静好。
陈嫣这么想的时候,被自己朝圣般的祈祷意味震惊得呛了水,她一边弯腰咳嗽,一边想那场幻想出来的交易有什么好,没了聪明伶俐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个无神论者突发神经要祈祷。
可能是做梦都想比荞麦聪明的原因,陈嫣想。
夏秋菊搬走了,荞麦终于不用占据陈嫣的半个猪窝,第二天就拖着陈嫣往商场跑,买床、买桌子、买窗帘、买被褥。
她们在S市的大小商场穿进去转出来,活像巡视民生的市领导,就是动作过于张牙舞爪,不够庄重。
荞麦对床的挑剔几乎让陈嫣崩溃,她们逛完了三个商圈也没有买到荞麦满意的床。
陈嫣瘫在商场椅子上不肯动了,“不就是一张床,卧室本来就有一张,你将就睡呗。”
荞麦表情严肃,死命拽陈嫣,“即使是不要房,也不能不要一张满意的床。”
陈嫣在心里鄙视,前两个月住她房间睡木板床的时候不是照样睡得跟死猪一样,喊都喊不醒。
但陈嫣还是撑起酸软的腿,舍命陪君子,跟着荞麦冲向下一个商圈。
最终荞麦花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块大洋买了张她各方面都满意的床。
除了床和床上用品,荞麦对其他家具并不挑剔,卖得十分随便,只一周的时间,夏秋菊的屋子就完全没了夏秋菊的影子。
陈嫣望着满屋子的粉扶额,“你不觉得这种粉嫩嫩的颜色已经不适合你这个年龄?”
荞麦点头,“确实。”她捧脸“如花的年龄该是五颜六色的。”
什么跟什么!陈嫣错愕。
然而不管陈嫣怎么想,荞麦第二天就风风火火的买了一堆五颜六色的墙纸涂料回来,一边哼歌一边贴得满屋子都是。
以免某人胡乱涂在天花板上的涂料掉在她脸上,陈嫣蹲在墙角担忧的望着荞麦窄窄的身影在阳光里跳来跳去。
这个挥舞着爪子哼歌的二傻子究竟是谁啊!
陈嫣不禁开始想五年前荞麦的样子。
那时候她在B市一个叫魅惑的酒吧卖酒,她第一次见到荞麦是在晚上七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时间酒吧人还不多,荞麦又是那天第一个进入酒吧的人,穿着白色的T恤发白的旧牛仔裤,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一看就是学校乖巧的学生妹。
酒吧是不喜欢这种乖巧的学生妹的,揣着颗好奇心进来,惹了事就就找警察叔叔,搞得酒吧几天都没人来,她们这些卖酒的自然就卖不出酒。
但荞麦又和一般的学生妹不一样,她进来没有好奇的四处打量,而是找了个角落躲在阴影里点了两杯度数极高的混合鸡尾酒,酒是陈嫣送过去,她将酒放在桌上说:“小姐,你的酒。”
然后她就看到了荞麦的眼睛,空洞绝望,透着灰蒙蒙的死寂。
正是因为这双眼睛,陈嫣记住了荞麦,以至于每天都会花时间关注她,她发现她几乎每天最早来,最晚走,也不干什么,就躲在阴影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酒,动作僵硬得像是机器人。
机器人变成了活泼乱跳的蚂蚱,陈嫣不禁将昨天的猜测喃喃出声,“你和魔鬼做了交易?”
“什么?”荞麦正往刷了黄漆的电视墙上贴一头粉嘟嘟穿红内裤的猪,听见陈嫣没头没脑的问话,转过头来,望神经病一样望着陈嫣。
陈嫣顿觉智商遭到鄙视,当即拔高了声音,“我说,你是不是用你仅有的丁点小聪明跟魔鬼换了个猪脑子回来?”
这女人难得这么有想象力!
荞麦放下贴了一半儿的小猪,转过身和陈嫣认真讨论,“你说的那个魔鬼叫潘多拉?”
陈嫣皱眉,“潘多拉不是首歌?”
“你说的歌是张韶涵的欧若拉。”荞麦一脸你不可救药的样子摇头,“潘多拉是古时候的神,你说的那个可以做交易的魔鬼可能就是她。”
陈嫣从墙角跳起来,“我读书少你莫骗我,既然叫神怎么可能是魔鬼!”
“虽然她叫神,但她给人带来了灾难、疫病,算什么神,魔鬼都不见得有她做坏事熟练。”
陈嫣被荞麦说服,“那好吧,那个魔鬼就叫潘多拉。”然而她还是没忘记荞麦变成傻蚂蚱的事,于是接着问道,“这么说,你是和这个叫潘多拉的魔鬼换了个猪脑子回来?”
“对啊。”
她竟然承认了,陈嫣震惊,但出于对荞麦的了解,她知道这女人憋着坏。
果然,接下来就听荞麦大笑着说,“换了个猪脑子回来安你脖子上了。”
五年前,陈嫣就见识过荞麦的巧舌如簧,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还能泰然自若的将逼得她哑口无言的吴太太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陈嫣记得荞麦站在她面前时眼睛亮得吓人,和坐在角落里空洞绝望的女孩子判若两人,和现在在她面前巧笑倩兮的女人更是天差地别。
书读得少架吵不赢就算了,陈嫣很懂得扬长避短,跳起来就朝荞麦扑去,结果被客厅正中滴下来的红涂料淋了一头一脸,活像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啊......”
陈嫣尖叫,也顾不上打荞麦,冲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很快传来水流声,混合着陈嫣暴躁的骂娘声,“房东脑子坏掉啦,把房间交给你这个手残乱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