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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粉丝与黑粉之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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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两周,《好女孩》已经横扫﹑usic等各大音源榜,BOB可谓一炮而红。

    这一方面源自SM公司成功的策略:以《BAD》作为BOB的出道曲,再推出风格截然不同的後续曲《好女孩》,利用反差感制造话题,使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这个策略在早前黑粉风波的推波助澜下达到了最佳效果。

    更重要的是,《好女孩》这首抒情曲突出了方小佳带点忧郁的文艺气质,这个形象使BOB在一众或卖弄性感或故作可爱的女团中突围而出。

    为了趁势追击,BOB一刻不休地参加各种访谈节目,方小佳只想安静地唱歌,这种场合她更乐於让队长伍秀静作为主要发言人。

    然而,如同董晗听《好女孩》时会自动屏蔽其他三人,韩国民众现在说到BOB的话,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方小佳。主持人当然不会放着人气最高的成员做人肉背景,他们喜欢把话题集中在方小佳身上,这往往使她难以招架。

    比方说录制《黄金渔场》时……

    “作为中国人,韩语怎么能说得那么好呢?”

    “而且是好到可以用韩语作词的地步。”

    “我以为她是韩国人呢。”

    几位主持人首先一唱一和地夸奖着方小佳,然後再引出一些吸引眼球的话题。

    主持人申正焕故作不经意地说起他早些年也学过汉语,当时的汉语老师建议他找个中国女朋友,这是学好外语的最大捷径。话毕,申正焕往另一位主持人金九拉使眼色,因为接下来的事必须交给金九拉这个“妄言代表”。

    “在韩国交了男朋友吗?所以韩语才说得那么好?”金九拉马上把话题过渡到方小佳身上,在节目中主持人说的话无论看似有多随意,实际上都是早有铺垫。

    缺乏综艺经验的方小佳只得慌张地摇头。

    “怎么可能?公司管得很严,手机都在经纪人那里,不可能恋爱。”伍秀静为方小佳解围,虽然也有抢镜的成分,但更多出於作为队长的自觉性。

    “那么出道以前呢?练习生时期交往过男朋友吗?”金九拉锲而不舍地追问。

    交往过吗?方小佳下意识摇头否认,再怎么说,董晗不算她男朋友吧?他甚至都没说过一句喜欢她,虽然她亲过他…….方小佳想到这里不禁脸红耳赤。

    “脸红了,看来练习生时期绝对有故事发生过呢。圭贤,你在公司有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金九拉转向身旁的圭贤。

    “没有什么传闻啊,她在公司给人感觉一直都很安静。”作为的大前辈,圭贤尽量维护方小佳,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

    “那么为什么脸红呢?这当中一定有故事吧,你自己说说看。如果不好好解释清楚的话,我会叫节目组把你的部分全剪辑掉喔。”金九拉以夸张的表情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反正他一直以妄言自居,而且BOB即使风头再盛也终究是新人。

    明明没有什么笑点,BOB四人还得陪着笑脸捧场,为了所谓的综艺效果。连不爱笑的夏仁荷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再被抨击黑脸而配合。

    “当时有喜欢的人,但是他喜欢别人,所以没有在一起。”方小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避问题,只好老实回答。

    金九拉继续追问:“如果那个人发现你现在这么优秀後,突然又说喜欢你了,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儿戏那种,是真的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如果他认真向你表白,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节目录制室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方小佳甚至可以听到坐在角落的节目作家感叹道如果她说答应的话,那个男人实在太让人嫉妒了。

    那不经意的一叹犹如醍醐灌顶,提醒了方小佳,她实在不该多作回应,现在网络可以把一个人的老底掀个乾净,假如爆出了董晗,她的粉丝出於嫉妒之心又会对他做什么呢?届时2012年出道的ONE是不是也会经历一次BOB出道的风波呢?

    於是,方小佳坚决地表示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只想专注事业,不会再跟那个人有什么交集了。

    金九拉故作婉惜地说:“那个人,现在也许很後悔吧?他错过的可是《好女孩》方小佳啊。”

    作为一个资深主持人,金九拉早就知道如何巧妙地从“综艺效果”跟“不开罪人”之间取一个平衡:提一些让艺人手足无措的问题制造话题,让节目可以剪出精彩的预告,但紧记点到为止,雷声大雨点小也没关系,最後打圆场时再拐着弯宣传对方的新作,皆大欢喜。

    韩国哪有真正“妄言”的主持人?全都是套路与设定而已。

    伍秀静听完金九拉的话,忽然怜爱地摸了一下方小佳的秀发,活生生一副中国好姐姐的模样。方小佳不习惯跟不亲近的人有任何身体接触,但考虑到节目录制中,还是忍着鸡皮疙瘩没躲开她的手。

    随着人气水涨船高,方小佳清楚地感受到伍秀静最近频频在镜头前对她刻意地示好,看来这是硬拉CP的节奏。

    夏仁荷看见此情此景,以“原配”的身份一把搭着方小佳,方小佳顺势往她的方向靠拢,如果一定要演姐妹情深,她还是选择夏仁荷作为共演。

    好不容易录制完节目,BOB一行人正打算坐经纪人的车离去时,一个蹲坐在电视台门口的身影往她们奔来,是一个约十几岁的少男,他嚅嗫结巴地说自己是方小佳的粉丝,然后塞了一包热腾腾的炒年糕给她,表情局促不安得像个想要表白的怀春少女。

    “谢谢你啊,刚刚录完节目正好很饿呢。”方小佳从他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她也总是捎夜宵给董晗,是不是每个人喜欢一个人,都会老妈子上身,担心对方吃不饱睡不暖?

    “吃的不能要,不能在大晚上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经纪人嘴上这样说,其实方小佳知道经纪人更怕它有毒,黑粉冒充粉丝送有毒饮料或食品的事例实在太多了。

    自从那次收到断头娃娃後,公司早已下令BOB所有人不能私自收粉丝的礼物,礼物全部交由经纪人收集再放到宿舍的杂物房,经纪人检查後再各自发给BOB的成员,如果是吃的就丢掉,简直是草木皆兵。

    虽然黑粉有意伪装粉丝时就像吸血鬼假装人类一样,单凭肉眼无法辨认。但敏感如方小佳有自信以眼神区分黑粉跟粉丝,她拿过炒年糕吃了一口,微笑着说:“很好吃呢,但是下次不要这么晚来等人了,要早点回家喔,不然家人会担心。”

    这种半夜等人的滋味方小佳尝过了太多,这是她第一次被等待,明明知道经纪人会不高兴,但是她没办法拒绝这种好意,因为她太清楚作为一个粉丝那种惴惴不安,期待偶像一个小小的肯定的心情。

    少年得到偶像的感谢跟关心後,便心满意足地离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後面经纪人提醒他以後别送食物的叮嘱听进去。

    “放心吧,我只吃了小小一口,没事的。”方小佳不等经纪人说话,马上钻进去车里。

    在车上,经纪人一边开车一边唠叨着四人,方小佳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错过了董晗的短信:“回到宿舍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吧,很久没听过你的声音了。”

    夜深,董晗始终没等来方小佳的电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大半个月以来,他只要一闭上眼便看到她在人气歌谣台上看他的那一眼,她的眼神有太多情绪:执着﹑悲伤﹑眷恋……彷佛下一刻她将要去到离他很远的地方,所以要把他刻在心上一样。

    偏偏自那天起,方小佳忙得连见一面都没有,他忽然很想听她的声音,确定她还在这里。但是……她为什么不打来呢?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也对,她现在不是那个让他教唱歌,仰望着他的方小佳了;而他也再不是什么海淀校草,只是一个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出道的练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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