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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圣上为臣妾做主,今日若不是明珠偶然发现,待那宫人醒来,瞧到身边生死不明的四皇子,众目睽睽之下,谁会相信他的清白,他是我丽仁宫内侍,臣妾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身上的冤屈。”丽妃娘娘声音悲切。
“查,一定要彻查。”武帝鼻翼翕合,周身怒火四溢,这事显然是踩到了他的底线。
“圣上,凶手其中一人额头有砸伤,而且行动间对后宫路径及其熟悉,很有可能就是后宫之人,他们跳水逃跑,唯恐别人发现,肯定第一时间回去偷偷更换衣服,时间紧迫,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来得及处理脏湿的衣物,圣上只要派人好好搜寻一下各宫内侍的住处,定能寻常凶手的踪迹来。”盛明珠的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武帝旁边的几个妃嫔面上扫过。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到底是谁人设下的毒计嫁祸阿姐,拿着四皇子的命做棋子,好大的手笔,也不怕被查出来反噬其身?
其中动机也不难猜,无外乎瞧着她阿姐不顺眼,亦或者瞧着她们盛家不顺眼。
到底是谁呢?盛明珠暗中思量,想了一会儿,却也就作罢了,敢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是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就算凶手被抓住,也不一定能供出真正幕后黑手来。
张统领得了令,刚准备带着搜寻,却听得荷月池对岸乒乒乓乓的传来了打斗声,神情一惊,周身神经紧绷,大喝一声:
“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说话间,已经飞身上前,抽出手中的佩刀,护在了武帝的面前,旁边其他侍卫也纷纷抽刀全神戒备。
镇国公和盛明忠神色一凛,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道:“圣上,小贼猖獗,容臣将他捉拿归案。”
“两位爱卿小心。”
盛明珠隔着黑魆魆的池面,远远的瞧了一眼,只见那刺客身法奇诡,,剑术及其厉辣狠毒,锋芒所指,寒意渗人发根,只远远的一眼,盛明珠就知道这个刺客绝不是刚才伤害四皇子的歹人,若是刚才二人能有他一半厉害,现在也轮不到她活着站在这里了。
刺客黑衣蒙面,鬼魅的身影似乎随时隐没在黑暗中,长剑凌厉,大开大合刺中几个侍卫之后,便想要遁逃。
“何方小贼,敢在皇宫撒野,休想逃。”
镇国公和盛明忠几个越跳,逼近了刺客,两人俱是血场中拼杀出来的功夫,一身血气勇猛,对上刺客的凌厉,却丝毫不落下风。
一时之间,昏暗的光影间人影翻动,刀光剑影,杀气四腾。
担心刺客还有同伙,皇后娘娘和几位殿下同时请求,恳请圣上带领众人退居德仁殿。
众太医则带着四皇子在宫中禁卫军的护持下,移动至德妃娘娘的寝宫毓秀宫。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镇国公父子以及张统领才返身回来,不过面色都不太好看。
“刺客可抓到了?”
“圣上,臣等无能,让刺客逃了。”三人面露愧色,低头道。
武帝目光冷厉,视线在国公爷和盛明忠的身上扫过,半响的才用听不出情绪的冷漠声音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刺客,竟然能从大周最强的三人手中逃脱了?荒谬!”
圣上的雷霆之怒,明显的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盛明珠不由得对场中跪着的父兄捏一把汗。
三人同时跪伏在地。
“圣上恕罪,那刺客出手狠辣,虽侥幸让他逃脱,却已被我们三人重创,深受重伤,便是跑,也跑不了多远,臣请陛下,下令封锁京师,全城搜查。”
人群中的京兆尹闻声出列,请旨道:“圣上,刺客猖獗,武功极高,这样的人留下来后患无穷,他既已深受重伤,肯定潜逃不远,臣即刻带人出去搜查,让他插翅也难逃。”
原本的好好殿宴,连生波折,几番惊吓之下,也没有人有心情继续下去,武帝允命让京兆尹下去搜捕,又责令张统领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伤害四皇子的凶手。
在之后,大殿死一般的沉寂下来,直到后宫里传来消息,四皇子苏醒了,众人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了亥时,众人这才得以出宫。
皇宫之外的各家小厮车夫早已等到手脚发冰,各府中走得近的小厮下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喝两口烈酒暖暖身子,压低着声音,天南海北瞎扯个几句。
朱念君凭着腰间的一囊烧刀子,早已混入了公主府下人堆中,几口酒下去,就和公主府里来的这几个下人称兄道弟起来。
“这天,真他娘的冷,这还没入冬呢?这要是到了冬天,还能让人活吗?”
“今年冬天确实有点冷,不过倒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来。”朱念君提着酒囊豪爽的往自己嘴中灌了一口,“传闻当年驸马爷三元及第,少年英才,貌比潘安,与长公主第一次相见,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寒冬里面,据说还是在一场漫天大雪中,长公主红装雪肤,容颜瑰丽,压下了漫天雪景,硬是让驸马爷一见误了终生?众位老哥都是在公主府里当差的,有没有见过长公主真颜?当真那么美吗?”
朱念君状似无意的砸吧了下嘴道:“小时候,就常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起长公主与驸马爷的事,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听说每年大雪时节,驸马爷都要陪长公主赏雪漫步,纪念他们雪中第一次相见。”
朱念君从袖里掏出一把瓜子点心来,殷勤的送到他们手上,瞧着满脸的八卦模样。
“怎么,小东西,莫不是也想娶媳妇了?老哥跟你说,你这样,也只配个扫地的丫头,公主驸马的事,可不是你能打听的。”
几个下人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点心瓜子,喝着几口热酒,冲着他挤眉弄眼哄笑。
“我,我这不是好奇吗?再说到了我这个年纪,想想这个事,也是人之常情吗?”朱念君挠着脑袋,表情显得有些憨不好意思。
“小子,管好自己的嘴,今天要不是冲着你这两口酒,哥几个可不会跟你多一句废话,这做下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有什么好奇心,最好当自己是个哑巴瞎子聋子,好好当你的差,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讨个扫地的媳妇,要不然老哥就该给你烧坟头纸了。”
“大哥说得对。”朱念君脸上笑着应了,心中却忍不住腹谤,长公主府的下人口风着实紧,油盐不进,半点有用的信息也打探不出来。
“时间不早了,可能再喝了,要是待会儿误了事,你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朱念君不甘心,还想继续套个近乎,就见一直紧闭的宫门开了,只不过从里面出来的,并不是各家主子小姐,而是神色匆匆,面色凝重的京兆尹以及几个佩刀急行的禁卫军。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禁卫军都出来了?”
“往日宫中殿宴,到这个时辰早该结束了,今日怎么一直都现在都没有动静?”
“确实是,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们小声议论,连朱念君也忍不住的伸长了脑袋往前面瞧。
好在他们也没等多久,过了不多一会儿,就见宫门再次打开,各府的主人陆续出来。
不过瞧着面色似乎都不太好。
盛明珠在夏雨的搀扶下慢慢上了马车,刚一坐下,落了车帘,还未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猛然绷了起来。
车厢里有人!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