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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念君表情呆滞,手脚局促,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他是来杀他的吗?趁着无人知道,为了他的权势地位,直接杀人灭口,这样,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知道他曾经的丑事了。
牙尖狠命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顿时将周身沸腾紧张的血液熄灭下去,朱念君深吸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脑中快速的盘算着应对之法。
是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是否认?两个念头在他脑中交织着打架,想到他费劲心思接近公主府的原因,朱念君心中又隐隐的不甘,他千里迢迢的来到京中,不就是为了一个答案了,现在机会就在自己眼前,到底还有什么犹豫的。
若是自己真的是驸马爷丢弃在外的私生子,就算最后真的死于他手,也没什么好说的。
朱念君眼睫低垂,嘴角勾起,自嘲一笑。
私生子,有娘生没爹养,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他可没少听。
谢必安站在他面前,面上神情复杂,眼睛紧盯着他,久到朱念君坐在地上双腿发麻,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狭小的屋子里,只听着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朱念君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额前略长的刘海有些遮眼,朱念君将它甩在一边,故作漫不经心道:“驸马爷,您这个时候过来,是准备要给郡主出气的吗?我可事先说了,我不是你们府中的下人,也没做过什么伤害郡主的事,谁知道郡主怎么就看我不顺眼,一见到我,就要让人挖我的眼睛,你说那有这样的道理?”
谢必安顺着的他的话,看向了他的眼睛,眼睛透亮,睫毛细长,眼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眼睛的大小弧度与灵安郡主的眼睛极为相似。
怪不得灵安瞧着他不顺眼,凭着他对灵安性子的了解,怎会容许一个下人的眼睛与自己长得如此相像?
谢必安对自己心中原先的猜测又多了几分坚信。
他上前一步,将坐在地上的朱念君搀扶起来,仔细着打量着他,面容神情谦逊温和。
“你叫什么名字?手中的玉佩可是你自己的?”
朱念君见他靠近,身子紧绷,藏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做出一个防范的姿势。
谢必安似乎觉察到他的紧张,没在继续靠近,伸手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你不要怕,这里除了我,没有旁人,没有我的容许,谁也不能伤害你。”声音温和,朱念君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也体会不到一点盛明珠口中的阴险狡诈,反倒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说话的口气口吻,就如同家中长辈,对着顽劣小辈,宠溺关切。
朱念君慢慢的站起来,心中乱糟糟的,一时之间拿捏不准,谢必安的意图?
难不成是他想多了?还是怪盛明珠往日在他面前灌输的负面思想太多了?
其实驸马爷是个好人?
朱念君忍不住在心中嘀咕,眼睛下意识的打量他。
面前的人与他有着五分相似,俊逸的面容在岁月的打磨下越发谦和自持,身形依旧挺拔修长,像是历久弥新的陈酿,散发着醇厚的韵味。
“我与驸马爷素昧平生,驸马为何这么好奇我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间应该从未见过面吧!”
朱念君挑眉。
谢必安凝眉,沉思了一下道:“看到你恍若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一时激动之下,有些好奇你的身份,还有你手上的玉佩,若是我没记错,这块玉佩应该曾经是我配在身上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落在你手中。”
闻言,朱念君眼底闪过一丝怒色,什么叫落到你手中,为何会落到他手中,他这个当事人不应该最清楚吗?
朱念君将手中攥着的玉佩松开,放在他的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叫朱、念、君!我娘叫朱、璃,谢驸马,你可还有印象!”
“这块玉佩,从小到大为娘一直当成宝贝一样收着,临终前,意识模糊不清了,还要握着这块玉佩,贴心收着,她告诉我,若是我以后遇到了难事,或者生死之事,记得带着这块玉佩到京中寻到公主府的谢驸马,他看到这块玉佩,就会明白的……你们都明白,可是我不明白,谢驸马,今日难得遇上,可否给解个惑?”
朱念君盯着他,眼底似有火焰在燃烧,这个萦绕在心头,憋闷在心头许久的疑惑,终于要有答案了。
“你姓朱,叫念君,念君……”谢必安听到这个名字,表情一愣,好久,才叹了口气道:“是我对不起你娘,是我有有负于她,可是,我那也是被逼不得已,当年你娘带着你离开之后,我找遍了整个京中,跑坏了好几双鞋子,也没找到她的踪影,这些年,我一直暗中派人查探你们娘俩的踪迹,几乎找遍了整个大江南北,也没能寻到你们的踪迹,我知道,阿璃她是在怨我恨我,她故意的让我寻不到她,让我心生悔恨,一辈子都不得安。”
“这些年,你们过得可还好?”
谢必安攥住朱念君的胳膊,眼角发红,“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
朱念君拂开他的手,侧过身子,避开他的视线,心头又涨又涩,鼻子也跟着发酸。
“我娘,她从未恨过你。”
记忆中娘亲,最喜欢,抱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念君,念君……
温柔缱绻,带着说不清的情意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