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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喜添男丁,锦秋扭转乾坤。得意,显摆,锦秋不知道该吃点啥,喝点啥,或者做点什么,让整个向家人都看着自己,关注自己。如何坐,如何躺,如何展示自己的尊贵和功不可没。她!锦秋,是她锦秋给向家续上了香火。没有她锦秋,就算向家早有了个什么长孙,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而已。那个凤儿,再能耐也不过是生了个女娃,看她以后还如何得意
锦秋心里美啊,滋润啊!翻身了!舒服啊!锦秋躺在石红霞精心收拾出来的月子房里,怀里抱着她的带巴的男娃:向坤,嘴角难以掩饰的开心。公公也使出必胜的厨艺,换着花样给锦秋做吃,做喝。锦秋感觉自己就像个功劳无边的主子,曾经自己因为肚子的问题对婆家的百般讨好,眼下要一步一步的找回来。
锦秋如今真正找到了,身为向家长媳的感觉,也能理直气壮的对自己的丈夫说:
“我说,孩子他爹,我腰酸的厉害,问问咱妈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说,孩子他爹,我总睡不好,你看…”
……
在锦秋各种需求下,全家忙活的不可开交,石红霞还按锦秋的意思,让凤儿给向坤做各种衣服。每次凤儿做好,锦秋总是会拿着细细掂量,总说做得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凤儿心里也感觉没啥,反正二服的碎布,边角料多,扔了也是扔了,举手之劳,给向坤做些衣服,既不浪费物资,也能让大嫂安心养身子,何乐而不为。同时,凤儿也用一颗做母亲疼爱孩子的心去想锦秋,无非是太想对孩子好,又是干部家庭出身比较讲究,挑剔点很正常。
锦秋享受着自己应得的一起,每天都如喜鹊枝头叫,喜庆,得劲。只是…锦秋在各方面都很满意的时候,心底总有一根弦弹着变调的乐章。锦秋眼睛透过门帘缝隙,看着一角小床上的瑶瑶,顿时感觉又不再那么美好。锦秋凝眉思考:
“都是那个多事的向天,非要给自己过继个什么女娃,如今我生下向坤,还要去感谢他向天不成?我锦秋生下男娃,是我锦秋自己肚子争气,还真能将功劳记到向天过继女娃的事情上去吗?”
锦秋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变的阴暗。双手不自觉的将身边的被窝攥得紧紧。
“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他痛快。”锦秋眼中透着恨意,这恨意透过锦秋的卧室的墙壁,穿过一间间屋子,似乎可以变成利剑插透向天的脊梁。
锦秋出了月子就在大屋里召开了,她第一次主持的家庭讨论会。锦秋要求大家一起讨论瑶瑶的问题,大抵意思是说,瑶瑶不是她让过继的,从开始家里有这个想法,到这个孩子进家,她都没参与过。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瑶瑶不能再留在她身边。此时的石红霞听着锦秋的话面无表情,并且还没有因为锦秋的咄咄逼人的语气恼怒。反而是抱着向家唯一的男丁,专注的为怀里的小婴孩儿做着,做那。已懂事的瑶瑶眼中全是泪水,虽然她还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妈妈突然就说了很多她听不明白的话。但瑶瑶感觉到,曾经她认为是妈妈的人,此时不想再当她母亲。瑶瑶安静的坐在那里,包含眼泪的大眼,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她怕她若哭出眼泪,可能会让事情变的刚可怕。她只能等,等妈妈和大家说出个结果。
良久,石红霞看锦秋说完无人应答,就将孩子放回小床,自己发话,
“向天,你说说。“
“说啥!“向天立刻回答道。
“你大嫂问的话阿。“石红霞也语气不顺的说。
“大嫂问的啥?”向天反问道。
锦秋看看凤儿,又看看向天,说道:
“我说,瑶瑶不是我抱会来的,谁抱来的,谁抱走。“
向天腾的从凳子上站起,说道:
“是咱爸让抱的,大哥也是同意的。“
“我…我可没说同意,我当时只是说,回头再说!你问咱爸。“向天的大哥反驳道。
向天父亲听到,呵呵笑了笑说,
“这个吗!向天啊,毕竟过继孩子的钱和粮票基本都是你出的,这个孩子吗……”
“啥?向天,200块钱,50斤粮票都是你出的,你从那里来的这样多的钱和粮票?”凤儿听到过继孩子给人家的营养费用,原来都是向天一个人出的。凤儿就在想:自家的孩子还缺吃短喝的,向天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而且她怎么没发现自家积攒的钱粮有缺少,那么向天从那里能来的钱和粮?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是讨论瑶瑶应该怎么处理的问题。“锦秋不客气的说道。
“你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平白无故从你那里出200块钱和50斤粮票给我呢?脸皮怎么这样厚。不想要瑶瑶,开始就别让瑶瑶入你家户口,养了一年半了,这会儿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以为人是商品吗?“凤儿此时已忘记了二姐小茹曾对她的叮嘱。
锦秋闻言立刻柔弱下来,两眼含泪说:
“妈,你说这怨谁?“
“怨谁,我不管。是你以长嫂的名义叫着大家一起说说的,你不是要说说吗?一起说吧,先把我家的200块钱和50斤粮票还给我。”凤儿单手叉腰梗着脖子说。
向天母亲立刻脸色一沉,开口说到:
“凤儿,怎么给大嫂说话的?她才出来月子,不能生气,我做主了,瑶瑶这孩子…”
“砰!”一声巨响,向天一巴掌拍在身边的三斗桌上,口中吼道:
“啥么是!“然后从凳子上起身,瞪着露出三白的牛眼,环顾着每个人的脸。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锦秋也惊得止住了哭泣,并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向天的大哥起身按下向天:
“向天,那是你大嫂,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去给你嫂子赔个不是,瑶瑶的事情不说了。“
锦秋前句听着还让向天给她道歉,心里的高兴还没浮现在脸上,就被丈夫的后一句:这事儿不说了,给她的得意拍到最低点。
向天简单的给锦秋赔过不是,就拉着凤儿往自己卧室走,凤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脑海里,心里翻腾着刚才的闹剧。日子这样苦,向天还能拿出200元那样多的钱,那样多的粮票去过继孩子。她和小雅天天都吃的什么,他自己的妻女过的这样难,还拿钱和粮票去填欢别人。是,严格上是一家人,不算是别人。但是,刚才锦秋所说,所做是一家人干的事情吗?或许,锦秋也觉向天不是东西,还有自己,自己也该算是个帮凶吧,若自己不跟向天回来,现在的瑶瑶会不会留下来,可能也没有定论吧?凤儿觉得累,她现在似乎明白点二姐小茹话里的意思了,那次断然离开,就不该回来。这一回来,不但隔三岔五糟心的事情不断,现在锦秋还要将瑶瑶如此这般。
凤儿扭头忧伤的看向天,向天抱头坐在矮凳。良久,向天也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卧室里显得更加安静。在安静的表面下蓄积着两人各自不同的情绪,这间曾经是他们新婚洞房的卧室,正在被繁琐的婆媳关系,妯娌小姑的围绕下,失去了曾经的温暖和爱意。
一通闹剧后,锦秋怨毒的坐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瑶瑶,瑶瑶战战兢兢的小手揪着衣襟。锦秋在某个瞬间都有将瑶瑶带到人多的地方,造成瑶瑶走失的念头。或者出点其他的意外,这样她就可以和她的向坤幸福生活。都是向天和凤儿他们,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祸害了她的生活,还敢在自己面前拍桌子大吼。锦秋心里恨啊!她更加怨恨凤儿,归根结底都是那个穷娘们儿先生下孩子闹得。锦秋觉得凤儿就是她喉咙里的一根刺,不拔,难受;拔掉,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