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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不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当问出这个问题时，陆戚感觉喉间有些酸涩、苦闷。
“还是说，等我离开人世，你就会立刻换一个血仆？”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血族的寿命是那样的漫长，没有止境，而猎人最多也只能活两百年。
之所以想让楚墨将他转化成血族，也是因为，他想长长久久的陪在他身边。
尽管他还并不能确定，楚墨对他，究竟是否也是爱。
“不。”
却见眼前的少年，忽而轻挑嘴角。
“合我口味的血仆可不好找，到时候，我大概会继续沉睡？”
尽管嘴上这样说。
真正的答案却是：傻子，我当然会跟你一起走了。
之前那些世界，不也都是这样？
可惜的是，他不能直接告诉对方。
就只能换种说法了。
“……”可这个答案，已经足够让陆戚感到意外。
心里的某块地方，仿佛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欢欣着，雀跃着……像在庆贺什么。
虽然，这只是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却似乎已经足以……用来填补他心中空缺。
……
“怎么样？我说过吧，他们不会听你的。”
不久之后，伊金回来了。
楚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定已经去见过凌修跟霍尔他们，也试图说服他们停止手里的计划。
然而，他失败了。
只是沉睡了几百年而已，再醒来，血族的形势却已经不受他控制。
凌修的出现，改变了太多东西。
假如没有凌修，霍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极端。
跟随凌修之后，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
就算是初代血族，也不足以震慑他们。
因为当下他们手中，已经握有非同寻常的“武器”。
“是……他们还跟我说，血族就应该征服世界。”
伊金眯着红眸，心情显然没有多好。
楚墨一听就笑了。
“还真是中二。”
“中二……是什么意思？”
伊金朝他看了过来。
“一种病。”楚墨笑得意味深长：“一种自我意识过剩，喜欢过度幻想，自我膨胀的病。”
“……”伊金似懂非懂。
“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了。”
楚墨又说。
陆戚不久前回血猎组织去了，所以眼下这古堡里，剩下的都是血族。
都是自己人，说自己话，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再不阻止他们，恐怕还会捅出更大的篓子。”
什么爽文男主，带领血族走上巅峰，统治世界。
分明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残害同族，强行博得一个“爽”的结局。
可这种爽，只有看故事的人会觉得爽。
那些被改造成怪物大军的血族，就活该变成那样么？
自愿的也就算了，可那其中，却不乏被强制性当成实验品的。
否则凌修他们哪能找到那么多血族，心甘情愿接受实验？
这些不用他说，伊金自然也是明白的。
在他看来，凌修他们，也的确是给血族捅了一个大篓子。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血族占领世界。”
他坐在楚墨对面，神情既冷，又透着几分严峻。
“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些血猎。”
但他还没有狂妄到，要做这个世界的老大。
楚墨身后靠着软塌塌的垫子，两只脚舒适地搭在矮凳上，轻轻晃着。
怀里的抱枕，也是陆戚临走前给他塞的。
知道他身子还不太爽利，可谓是照顾周到了，才走的。
“我明白，不然就不会去把你叫醒了。”
他淡笑着说。
“所以，你决定好了么？”
伊金反问道：“你指的是，让我和血猎组织联手，帮他们对付凌修？”
“不，这不叫联手。”
只见楚墨玩味地说。
“应该叫做，互相利用。”
……
伊金的回归，的确帮助默森稳定下了血族内部的形势。
那些支持凌修的血族，终于不敢继续上蹿下跳了。
他们没有凌修那样的实力和野心，自然不敢和初代血族对着干。
血族学院成立前，伊金就已经陷入沉睡状态，并不了解这座学院到底是什么样。
默森特地带他去参观了一番，并介绍的很详尽。
而后伊金当场就下令，取消了狩猎日这个活动。
已经习惯狩猎日的血族学生们，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他们哪能想到，现在居然连初代血族也出来了呢？
初代、二代和三代同时出现，这是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啊！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血猎总部中。
“你说什么？让我们和血族联手？”
赵鸿振的脸色已经如同没洗过的锅底一般，黑沉沉的。
“陆戚，我可记得你之前说过，只需要找到初代血族，从他身上获得凌修他们的下落！”
可现在却告诉他，他们要和血族一起行动？
他们可是血猎，和血族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
居然联手行动……简直搞笑！
“这是伊金给出的条件。”
陆戚说。
“凌修是血族，他想自己清理门户，也正常。”
赵鸿振冷哼道：“他就这么不想把位置告诉我们？非得让我们跟他一起去？”
果然是初代血族，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陆戚，你就没怀疑过，这是不是场阴谋？”
没准就是为了让他们血猎踩进去，而布置的一个陷阱！
“我有想过。”
陆戚沉声道。
“我个人考量后的选择是，相信对方。”
“……”赵鸿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因为你喜欢的那个血族？”
“是。”
陆戚承认了。
“我之所以相信伊金，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
因为楚墨确实跟他说过，伊金可信。
但最重要的是，抛开这一点，他用自身的判断，也得出了同样的结果。
血猎，并不是不能和血族合作。
只要，那个血族是真心想和他们合作。
只要，他们的目标一致。
如果总要有人来做这件不可能的事……
那他，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