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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直到现在还是如同刀子一样,反复钝割着柳茳恒的心脏。
让他疼得无以复加。
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处于绝望无助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
让她带着哭腔去祈求别人,把她的希望寄托在别的男人的身上!
他柳茳恒号称紫苜蓿草原未来的接班人,在野马山具有无上权利的男人。
这又是何等的难堪和讽刺?
然而,相比于这些,还有一件更加要命,让柳茳恒心颤的事情。
——
这个赵大海究竟是谁,他来苜江原究竟想干什么。
他是什么境界,玄级修者?
一个玄级修者,就算是在这11年的时间里面才修炼成的,那么既然已经玄级,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为什么还躲藏在23号捡海点?
既然躲藏,为什么3年前进入黑马堡,还正巧碰到了幽幽,——或者说幽幽专门过去见面?
为什么这次幽幽要带他回来,高调出现?
而且,幽幽显然知道这个赵大海是一个高手,为什么要替他隐瞒,不告诉我这个少堡主?
还有三年前那次,柳志凡究竟有没有打断这个赵大海的左腿。
还是说,甚至更有可能的说。
他的左腿本来就是断的,或者从来就没有断过?
难道柳志凡也是幽幽的人?
现在柳志凡死了。
或者没死,——那样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
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个当事人赵大海,也许还有幽幽,才知道的迷。
想一想幽幽‘可能’在隐瞒自己。
在这一刻,柳茳恒心痛得几乎都无法呼吸!
——
“我信柳幽幽,她一定有着她的道理!”
柳茳恒用着坚定的语气,回答柳小草‘似乎说得漫不经心’的疑问。
柳小草沉默着撇撇嘴,拿着蓝质小刀慢慢的剥开蛇鳄脑袋上面的整张皮肉。
露出莹白如玉的颅骨。
然后,她用右手无名指带着的一枚白质戒面的棱尖,轻轻的划向那莹白的蛇鳄颅骨。
“滋~”
锐利坚硬的白质材质,在骨头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
“白瞎了这么莹白的骨头!”
柳小草嘀咕一声,让到一边。
柳茳恒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打开强光手电。
带着防护膜手套仔细翻检查看。
“鳞片完整无裂痕,鳄皮,皮下脂肪,肌肉,均没有创痕。”
然而,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柳茳恒的脸色就更加的发黑。
他又用手摸,仔细的摸了一遍蛇鳄白花花的坚硬头骨。
也依然没有任何的实质发现。
“少堡主,会不会是错了?这头蛇鳄其实到了红妆楼,就已经处于濒死的边缘!”
柳小草看得一脸的迷惘:“就算他是玄级,可怎么没能有伤痕,没伤痕他杀个屁的鳄?”
迷茫之下,柳小草的粗话都骂出来了。
“刀。”
柳茳恒的脸色阴沉,没有搭理柳小草的疑问。
柳小草把蓝质匕首递给柳茳恒。
她震惊的发现,少堡主接刀的右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咔嚓嚓!”
坚硬的头骨随即被锋利的小刀,挖出了一个不规则圆。
“滋滋~”
柳茳恒掀开头骨块,脑膜和颅骨撕裂得‘滋滋’响,露出里面脑膜包裹着的脑子。
而令人惊讶的是,刚才在锋利的刀子下,这层薄薄的脑膜,居然没有划破。
望着白色的脑膜,柳小草惊讶的说道:“这么坚韧,蓝质刀子都没划出痕迹?”
“白质化了。”
柳茳恒的声音,落在柳小草的耳朵里面,听着是那么的陌生。
“蓝质划不开薄薄的白质?”
柳小草表示不解。
“可以划开,但是得有足够的压力。”
柳茳恒的声音艰涩,蓝质小刀的刀尖扎向蛇鳄的脑膜,居然朝下陷了下去。
柳小草的眼睛瞳孔,猛然收缩,失声叫到:“蛇鳄的脑子怎么这么嫩?”
“不是嫩!”
“滋!嚯啦~”
在刀尖陷入1厘米深度,脑膜四周提供的张力,终于使得刀子有了足够的压力。
轻易的刺破蛇鳄的脑膜。
乳白色的蛇鳄脑浆,顿时漫了出来。
随即,从划开的刀口里涓涓流出。
此时,从破开的刀口里面看到,蛇鳄的脑浆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兜囊稠米汤一样的糊糊状。
也就是说,当时穿着黑色谋士军装的赵大海,只是翻身倏然一剑。
就完全损毁了蛇鳄的生命机能。
“剑尖没有在蛇鳄鳞片上留下破裂的痕迹,下面的鳄皮和颅骨也没有完全的破损,然而里面的脑浆,——却被剑气搅碎。”
柳茳恒感觉从他嘴里出来的变调发颤的声音,是那么的陌生。
“这是什么境界?”
“打出劲气,就是玄级。”
柳小草虽然在之前就有一些预料,然而,现在当事实摆在面前,还是克制不住满脸的震惊:“可这劲气好奇怪?”
“不是奇怪,——玄级也分很多种,里面的差距能够达到天壤之别!”
柳茳恒的声音苦涩:“这种隔山打虎,是玄中品才能具备的能力。”
“玄级中品?怎么可能!”
柳小草失声叫到:“这个瘸子驼背,这么牛匹,他还趴在23号当死海狗啊?”
“就是一条海狗啊,忠心耿耿的海狗!”
柳茳恒长叹。
心里面虽然还是有一些疑惑,比如假如这个‘赵大海’真的是赵普留下来的‘棋子’。
以着柳幽幽的那层隐秘身份,为什么要说‘赵大海我欠你,我欠你’,而不是直接下令?
但是大致的脉络,已经是清晰无碍。
本来以为你这只骄傲的凤凰,来到苜江原,将会扎根生长。
原来我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咔嚓嚓~”
柳茳恒拿着蓝质小刀,开始破坏蛇鳄脑袋上面的部分鳞片,肌肉,皮层,颅骨。
然后拿着一个大海碗,舀着稀稠的蛇鳄脑浆,一碗碗的倒进一个工作水池。
“哗啦啦~”
打开水龙头冲走。
整个过程,柳茳恒身体颤抖,面无表情。
“多少人为情所困,如同陷入金线蛛的罗网,终于越陷越深,——”
柳小草静静的站在旁边,满脸的怜悯的看着柳茳恒。
心里面不禁想起了这一段歌谣。
“此事,绝对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做完这一切,柳茳恒脱下防护手套,背对着柳小草。
洗手,洗脸,洗头!
声音坚决的嘶哑说道:“任何人!”
——
“轰隆隆~”
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柳幽幽安排了王家母女和下人的住处,看到被震断了双手前臂的赵知恩的内伤已经稳定,就拿着赵秀儿的秀剑离开。
回到了红妆楼三楼她的闺房。
“咔。”
关上窗户,听着大雨,柳幽幽坐了很久才点起一支烟。
吸了一口就按进烟灰缸。
又呆呆的坐了一会儿。
“滋~”
拿起赵秀儿的秀剑,慢慢的抽出来。
剑面在幽幽的晶石灯光的照射下,莹白如玉,没有一丝的瑕疵。
又看了很久。
柳幽幽慢慢的把一缕劲气,送进白质秀剑。
“打出劲气,就是玄级。”
“啵~”
如同在静谧的夏夜里,昙花裂瓣的一声轻响。
柳幽幽右手里的长剑,瞬间变成一团云烟般的灰烬。
在这一刻,
柳幽幽的俏脸上面,也沾了不少的白灰。
神情复杂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