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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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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散学后,齐大叔接上胡明文回家,正行到村口的时候,忽见一人迎了上来,声喏道:“胡公子何处去啊?学堂散学了吗?教小人寻得好苦啊。”

    胡明文仔细看时,却认得这人是县衙中的一个小吏,上次送民夫们来的衙门中人就有他,只是不知道他的姓名。但今日在这相遇,看样子他还寻了胡明文很久,却不知他是何来意。

    胡明文答礼道:“老哥何事相寻啊?我整日都在社学读书,老哥若有要紧事怎么不去学堂寻我?”

    那小吏说道:“些许小事,怎么敢扰了公子清读,公子医术高超,有妙手回春之能,若公子出手定能手到擒来。”

    胡明文听他这样说有些懵,只好道:“老哥的意思我不懂啊!什么医术?我不懂医术啊!”

    “公子谦虚了,县里石大夫可是把你夸上了天,必死之人都能医活怎么能说不会医术?若公子不会医术。那这天底下可没人敢说自己会医术啦!”那小吏打趣道。

    胡明文也不想跟他多纠缠,这事一时间也解释不清。便直接问道:“老哥直接说什么事吧!”

    那小吏见胡明文有点不耐烦后,尴尬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司吏大人的小夫人怀孕已经九月,眼看就要临盆,但这小夫人前几日不小心动了胎气,当时便就不好,司吏大人请了全县的大夫,大夫们都说只怕会有难产之忧,其中石大夫说你有神药,能医活必死之人,所以司吏大人便着小人求相公医治,遍处寻觅不见,今得路遇,造化,造化!”

    胡明文暗想,自己会个屁的医术啊!这石皓文是拿自己放在架子上烤了,见这小吏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胡明文只好对他说道:“老哥,不知是衙门哪房的司吏啊,还请转告司吏大人,小子确实不会医术,也没有什么神药,这都是以讹传讹,不能轻信。司吏大人还是赶紧另寻名医吧,不要耽误了!”

    这小吏没料到胡明文竟然拒绝了,一时呆在那里,想了下也许是神药太过珍贵,胡明文不愿轻易出手,以为胡明文要讲价钱,于是开口道:“是县衙工房司吏大人,司吏大人说了,若公子出手相救,以后就是司吏大人的恩人,而且诊金绝不会少。”

    胡明文见解释不清,便朗声道:“不管老哥你信不信,我是真不会医术,我是要立志读书科举的,若医道这等妙,那还读书何用,难道要我弃儒就医?难道要我以后昼夜究习医理,参详解悟,洞识阴阳造化之妙,那是不是以后凡是疑难病症,我随便就药到即痊,求医者络绎不绝,因而大获利益,家道巨富?”

    见胡明文如此说,这小吏也不好说什么了,便告辞离开。今日这差事没办成,少不了挨骂,心中也气愤这胡明文。

    小吏离开后,齐大叔对胡明文说道:“这是不是得罪司吏大人了?”

    胡明文也不知道,说道:“得罪了也没办法,只是没想到石皓文出此阴招!现在我已表明态度,谅司吏大人也不会为难于我。”

    这时代科举大于天,胡明文已经表明自己立志科举,料想这司吏也不敢断人科举,落人口实,那时候再闹上去他也得掂量掂量。

    回到家后,胡明文把自己关在书房,想着这石皓文是用司吏大人来逼自己交出所谓的神药来,黑白两道全使出来了,自己也不能这么被动,若只是些泼皮无赖倒还好,自己平时小心着些也就是了,但现在居然请了县衙司吏,这就不好办了。

    司吏是县衙六房的头头,有定编的,是在朝廷吏部有注册的,职权相当于现在的副科级。虽然不是官,也永远无法升职为官,但往往一个县的权利实际上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上。

    因为底层的官僚会自己聘请部分人员,如师爷,多是官僚根据自己的需求来聘请的,就多为自己负担。但官员在一个地方为官,任期两年,时间到了或许再留任两年,但终归是要迁的,所以这些人员,往往跟随官僚升迁变动。不会过深地掌握权利。

    而部分衙门里的衙役和部分文员等,多为本地固定为主,算是有名额的那种,世世代代在这个地方为吏,权利根深蒂固,这些吏员虽然不是主官的亲信,但主官想办事情都只能依靠他们,不敢轻易撕破脸皮。所以若惹上了这工房司吏,确实还挺麻烦的,但愿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吧!

    这几日胡明文一直担心石皓文有后招,平时都是小心谨慎,但没想到几天来生活却出奇的平静,好像这石皓文并没有出招,胡明文依旧他的读书生活。齐大叔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有时候路上遇到陌生人他都要多看两眼。

    就这样平静的生活过了大半个月,这一天是社学月中放假的日子,刘友才跟小胖子王大山约好第二天去胡明文家玩,散学的时候,几人欢声笑语地往家赶,却不想在路上碰上了刘友才的爷爷,只见这老头子迎面上来跟胡明文说道:“明文,你与户房司吏大人是否有嫌隙啊!”

    胡明文被问得有点懵,说道:“刘爷爷,怎么了,我与司吏大人素不相识啊!何来嫌隙一说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友才他爷爷说道:“县令大人决定乘着农闲修河道,今日召各乡绅里长去县里衙门议事,工房的司吏大人说此次修河道所费甚多,县里经费有限,所以县里决定摊派一些费用给各乡绅里长,人人有份。”

    胡明文不解道:“既是人人有份,那为何你刚才说司吏大人针对于我?还有这事也没人通知我去啊!”

    “想必是觉得你年纪还小,又要上学,所以才没通知你,今日司吏大人特别提到你,说今年免了你们上岩里的秋粮税,这次修河道理应你们出大份,以示你们感恩朝廷。”

    “这是何道理啊?凭什么吗?那大份是多大啊,我可没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