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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大厦的电子烟花,在一个小屏幕之中瞬间绽放。
清晰又漂亮。
上面还有电子孔明灯,一如万家灯火,明亮极了。
易谨坐在满是黄土却收拾的无比干净的小院中,旁边是乖顺躺在她脚边的黄狗。
屏幕里的画面,是远在几百公里外的首都,高楼耸立,是徐言时入目可及的地方。
“将/军。”透过话筒,眼前绽放的烟花,耳边是他温柔又认真的话,“祝您百福临门,一生顺遂。”
那一刻,易谨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
轻吐薄雾,易谨回他,“祝小书生健康长寿,无病无灾。”
他们随意的聊着天,没什么头脑,又各自默契的没有挂断视频。
徐言时心情雀跃,莫名感到今天的易谨比以前更有耐心,她的眼睛也好看,瞳孔中倒映出的光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被冻的鼻头发红,面上却无比的白。
易谨听到他跺脚的声音,便知道他已经冷到了极限。
“回去吧。”易谨敛下眼睫,淡声提醒。
“可是我还想再和您说一会儿话。”
徐言时有些落寞的声音传过来,嘀嘀咕咕的,“过几天我会很忙……”
他们家中来拜年的人,他们要去其他家中拜年,来往奔波,一点空闲都没有。
“和我说什么?”易谨懒散的笑,“不是拜过年了?”
徐言时慢吞吞的说道,“您什么时候回奉城?”
学校给的返校时间是正月的十六十七号,易谨仔细想了想,便道,“陪奶奶过完正月十五。”
徐言时顿时沉默了,那还要十五天。
但转念一想,他大概也是要到十五号后才能回去,要是易谨回去早了,他也不能回去。
徐言时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言时哥!走啦!”不远处,徐言时的表妹宁雪喊他。
娇俏的女声,让易谨的眸光顿时暗了下来。
这下徐言时不得不挂断视频了。
他有些依依不舍,“过段时间我再给您打电话。”
“再见。”易谨声音有些哑。
徐言时讲电话给挂断,便去和家人汇合,步行往家中走去。
易谨看着手中熄灭的手机,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声远远的呼唤,眯起了眼睛。
在外头吹了一会儿冷风,易谨这才回了屋内。
几个老人也没回去,隔壁房间早就收拾出来了,大床小床都加上,她们饭后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去睡觉了。
易谨把东西给收拾干净,守到十二点,这才回去休息。
大年初一。
易谨就被几个老人塞了不少压岁钱。
都是十块二十。
老人家节俭惯了,也没什么钱,这是她们能给易谨最好的祝福了。
易谨妥帖的把它们收好。
轮流将她们送回去。
相较于他人要走门串巷,易奶奶的生活就简单许多。
易谨陪着她去了庙里上香。
易奶奶嘴里念念有词,絮叨半天。
等她们从庙上回来,便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
易谨视线望向站在门口的一行人,眼底平静。
易奶奶自然也看到了人,笑容淡了一些。
“妈!”易父快步走了过去,“你上哪去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去庙上上香了。”易奶奶对易谨说,“你回屋去看书去。”
易谨点头,“有事喊我。”
“易谨!你见到爸妈就这态度?”易父重重的喊住她。
易谨懒懒的抬起眼帘。
“爸!”不远处的易墨抬高声音。
“白眼狼,就这态度怎么了?”易奶奶抬手冲他锤去,“你敢欺负小谨就给我滚!”
“妈,易谨都被你惯的翻天了,我现在再不管,以后就管不住了。”易父躲着易奶奶的捶打,急急说道。
“你滚不滚!”易奶奶瞪他。
易父只得闭上嘴。
易谨看着易奶奶被气得不轻的模样,便把她扶进房中。
“这事儿我自己来。”
易奶奶只道,“他们要敢欺负你,别怕,我给你撑腰。”
易谨漫不经心的笑,“你自个儿先气着了,不划算。”
说罢,便出了门。
易墨看她从屋中走出来,抬脚想走过去,又有些胆怯的停下。
“姐。”他鼓起勇气喊道。
易父易母仍旧看易谨不爽,她现在性子变得愈发骄傲,一副不把他们放在眼中的样子,着实气人。
“我出来不是与你们叙旧。”易谨平静道,“大年初一,我也懒得与你们吵,若能坐下来好好孝敬奶奶,便坐下来,若要气奶奶,就赶紧走。”
“易谨!谁给你这么大的口气说这种话?”易母拔高声音。
“不然,你想让我与你如何交流?”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一点当女儿的模样吗?”
易谨反讽,“你以为你们有为人父母的样子?”
“够了!”易墨见她们针尖对麦芒的模样,猛然怒吼。
易谨冷淡的瞥他,神情寒凉,半点都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的意思。
她的视线让易墨心如刀割,苦撑着对易父易母说,“她也是你们女儿,你们见面就吵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质问我们吗?”易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易父对易墨道,“小墨,你可别忘了,是她害死了你爷爷,要不是她命硬克死你爷爷,你爷爷也不会死。”
夫妻二人,对易谨仇视无比,仿佛对她和蔼,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他们。
易谨冷眼旁观他们像疯狗一样的叫嚣。
“你确定不是癌症吗?”易墨沉沉的问。
易父一噎。
“你爷爷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是癌症?”
他闪烁其词。
“你再编一句给我听听!”
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几人望向正屋站着的老人。
她手里拿了一根拐杖,便往易父身上抽,“我和小谨她爷爷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们这么一群白眼狼!”
“妈!”
“你别叫我妈!”易奶奶满脸怒色,“一个一个的白眼狼,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怎么生了你们这群畜生!”
易墨对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易奶奶虽然一向对易父易母不好,但从来没说过这种重话。
“还看不懂?”冷淡的声音在易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