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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莲当下觉着万分愤然,倒是萧胤,面上的笑意反倒比方才要真切了几分,又是好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他不会方才背着我们还给你甩脸色了吧?先前我看马儿发狂,看他那般着急,又奋不顾身地救你,我还以为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赫莲心头憋不住话,当即就开始替沈昭然打抱不平。
“赫莲公主。”沈昭然忙伸手拉了拉赫莲的衣袖,“这里这般多人呢。”
赫莲看了一圈,个个护卫都站在边儿上等着呢,虽说没敢离太近,只怕她方才那大嗓门,也被人多少听了一耳朵去。
她自知于中州来说到底是个外人,讪讪地闭了嘴。
因着沈昭然的话萧胤心头松快了几分,也有了心力替赫莲打圆场。
“想必赫莲公主只是关心则乱。”
他说完这话又转而安抚起了沈昭然。
“‘异人’一事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却又迫在眉睫,四弟肩上的担子确实很重,五妹妹莫要太过介怀。走吧,我们回去吧,怕是父皇他们也等急了。”
沈昭然谢过萧胤的好意,又说了番感谢两人的客套话,便跟着两人一道往前走了。
其实沈昭然也不想做出一副怨妇样的,奈何自个家里有人不愿自个跟萧朗走得太过亲近,外面人更是不用说了,个个更是巴不得看两人的好戏。
既如此,何不将计就计?让人都以为他们在外表现得如此亲近,其实不过是逢场作戏,应付皇上的赐婚罢了,虚虚实实的,到时候也好便宜行事。
几人走到护卫看着的马匹前,萧胤原本想要提议沈昭然同他共乘一骑,后想想方才自个已然失态,如今说来委实不妥,只好委婉问道:“昭然,你还敢骑马吗?”
“昭然的手受伤了,又受了惊吓,还是跟我共乘一骑吧。”赫莲提议道。
“如此便麻烦赫莲公主了。”沈昭然同赫莲福了福身。
赫莲还是满脸不高兴地看着沈昭然的双手:“你这双手是细皮嫩肉的,不似我,自小骑马,有了些茧子,这会子伤了,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沈昭然心头微暖,笑眯眯地安抚道:“放心吧,不会的,宸王殿下给我敷的是上好的金疮药,说是不会留疤的,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赫莲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只当沈昭然是昏了头了,看上了萧朗。
她先让沈昭然上了她的小红马,这才紧跟着坐在了沈昭然的后面,末了还提醒沈昭然当心着些。
沈昭然忍不住暗暗发笑:“原来我们的赫莲公主还是分外体贴人的。”
赫莲似是害羞了,撇开眼,嘟哝道:“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朋友。”
朋友啊……
沈昭然心弦一颤,若是她们之间的关系能够简单点,没有家国仇恨,或许真的能成为朋友也未可知。
一行人还未到看台那边,萧朗便骑着马回来了。
赫莲见了,忍不住又抱怨道:“这人回来得还真是时候呢。”
沈昭然无奈一笑:“是啊。”
几人下了马,一道往看台走的时候,萧朗将自个捡来的东西悄悄塞到了沈昭然手中。
“想怎么做,全看你。”
只留下一句话,萧朗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行去,同沈昭然拉开了段距离。
沈昭然摸着手中的簪花,突然想起萧朗方才从她头上取了朵簪花,没给她簪回去,那簪花是仿着红梅的式样做的,至于这朵……
她偷瞟了眼,像是牡丹。
这女人的野心啊,都戴在头上了,还真是昭然若揭啊。
她觉着,或许是该替镇国公府好生管教管教一下这个小丫头了。
反正沈家同镇国公府向来是针尖对麦芒,谁也看不惯谁,她倒也不怕因此得罪了镇国公府去。
几人上前齐齐朝坐于上首的皇上和皇后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参见父皇、母后。”
“免礼。”皇上扫视过底下几人,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沈昭然身上,“听说方才丹秋的马儿惊了,惹得既明的黑踏也躁动不安,带着昭然你一阵乱奔,可有受伤啊?”
“回禀陛下,不过是昭然的手破了点皮,不妨事的。”沈昭然垂首,颇为乖顺地回道。
皇后闻言,忙道:“伤了手?快抬起来让本宫瞧瞧。”
沈昭然知晓皇后跟太后的关系向来不睦,太后想要镇国公府的嫡出女儿嫁给萧胤做太子妃,进而做以后的皇后,皇后及其母家却是不愿,双方一直在暗中较劲儿。
特别是近来,太后和镇国公府那边动作不断,似乎是在暗中运作,打算将齐丹秋嫁给太子做良娣,皇后故意提起这茬儿,怕是妄图借此大做文章了。
她本来就打算给齐丹秋一个教训,自然乐得配合皇后演这么一场戏,可是她总不能显得太过有主意了些。
她微微偏头,望向坐在一边儿的沈翰墨,见得他朝自个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才状似犹犹豫豫地将包扎好的双手抬起。
萧朗见得此场景,哪里还不明白?沈昭然这是打算狠狠给齐丹秋一个教训了。
经此一遭,齐丹秋就休想再嫁给萧胤了。
这不,就见坐在皇上旁边的皇后似是被骇住了般,用手帕捂住了嘴,后万分不忍道:“一双手都给包成这样了,可不得了啊,快请太医来。”
沈昭然听得这话,将双手收了起来,忙道:“昭然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但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宸王殿下已用上好的金疮药给昭然包扎过了,不必劳烦太医的。”
“这怎么行啊?”皇后颇不赞同道,“这女儿家啊,得小心些,若是留疤了,该当如何?”
“有劳皇后娘娘忧心了,托宸王殿下的福,昭然这双手用的金疮药是悬明司特制的,不易留疤的。”
沈昭然可不敢将一双手给太医看,到时候全都得露馅儿。
“悬明司出来的东西,既明又这般说,那便是没问题了,昭然啊,你大可安心。”
皇上出言安抚道,似不想就此事再多周折。
可皇后今儿是势在必得的,哪里会这般轻易放弃?
“陛下说得是。”话罢,她又同沈昭然道,“无碍便好,方才听人来报,说你跟既明被发了狂的马儿驮着,不知去了哪里,本宫是一颗心都给提了起来,要是你们若有个好歹……”
说到此处,她忙又改了话头:“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镇国公不出来表态也说不过去。
这不,镇国公府的人以齐崇为首,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