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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句话,又将元衡给堵死了。
“死在一块儿”,“我得找到她”,这两句话的分量何其之重啊?
这么多年了,元衡看过萧朗的很多面。
他是果决的,也是会审时度势的。
他很少对一样东西万分执着,如今想来,唯有两样。
一是,追查出‘异人’的起源,然后治好‘异人’,让中州大地上再无‘异人’;二是,沈昭然。
就单单独独的这么一个人。
沈昭然是慢慢地带着‘异人’走的,就是怕走快了‘异人’闻不着血味儿,跟不上,而萧朗他们却是紧赶慢赶往前走的,不多会儿就追上了他们的步子。
但他们并未轻举妄动,只是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
沈昭然的血似乎对他们真的有很致命的吸引力,按理说,就萧朗他们这样跟着,他们合该早就发现了,可他们偏生没有,只是缓步跟在沈昭然身后走着。
萧朗一掩藏好,立时望向了那个穿着一袭红衣的小小身影。
当见得她手臂上蜿蜒而下的鲜血时,他心头‘咯噔’一下,一颗心似乎瞬时跌入了熔浆中般,灼烧得他痛苦难耐。
他当即就耐不住了,要上前去,被元衡给一把拉回来了。
“莫要打草惊蛇,到时候白白辜负了五姑娘的一片心意。”
元衡用气音同萧朗如是说道。
萧朗磨了磨牙,只好又蹲回了原处,眼瞅着鲜血染红了沈昭然一条手臂,然后滑落在地,而她身后的‘异人’则像没有尊严的牲畜般,竟是在后面争相舔舐着或滴在地上、或滴在草木上的鲜血。
一路行来,皆是血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萧朗和元衡缓步跟在他们后面,就见沈昭然时不时地会回头数一数,看身后的‘异人’是否尽数跟了上去。
她一下又一下地确认,这一幕瞧得人心酸,瞧得两个大老爷们儿都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沈昭然失了很多血,可她似乎不知疲惫般,还在往前走着,似是生怕她带着这帮子‘异人’走得不够远,是生怕萧朗他们还逃得不够远!
萧朗终于忍受不住了,伸手撸了把自个的眼睛,将眼角的湿润带了去,而后又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单薄的人影。
这一看,他就觉出不对来了。
“你看,昭然的眼睛是不是愈发红了?”
元衡闻言,仔细瞧去,就瞧见沈昭然一双眼红得要滴血般。
两人急急往沈昭然的双手望去,手上指甲似乎也在渐次变长……
“银针没用了……”
银针对‘异人’的功效本就不及对寻常人的,又折腾了这许久,已然到了极限。
“我们再躲在这里就没用了,得趁着昭然还未失控的时候将她的神智拉回来,不然这帮子‘异人’都得失控,到时候谁都逃不了,那将是又一场厮杀!”
山脚下的百姓不定也会死。
“所以五姑娘才将这帮子‘异人’在往深山带?”
可不是,树木愈发高大了,而他们脚边的野草也愈发茂盛了。
元衡从未如此佩服过一名女子,沈昭然是头一个。
他瞬时也明白了萧朗为何对她倾心至此。
——只因她值得!
“可你受伤了,你的血……”
这里没有外人,元衡说话也不再那般顾忌。
“你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的,你这两日失血失太多了,若五姑娘到时候不能掌控全局,你的血味爆开来,那你会成为所有‘异人’的靶子!”
元衡佩服沈昭然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萧朗不顾一切去送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何况,他相信,这也是沈昭然不愿看到的。
“若她当真失控了,醒来看到你……”他欲言又止,“你叫五姑娘如何自处啊?”
“不会的,我相信她,既然来了,我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萧朗回头看着元衡,“你说呢,若玉?”
不是商量,是笃定。
元衡不再阻止他了。
“属下也会尽力而为。”
“你不必跟着本王,见情况不对就先躲开,若是昭然恢复过来了,并又成功控制了‘异人’,你就上前来替她包扎伤口。”
“既然来了,若玉自然要发挥一下作用的。”
元衡也有自己的坚持。
他作为医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个面前的,更何况还是这两个人,这两个志同道合之人!
“行,没事,成为靶子?谁怕谁还不知道呢!”
他回头,朝元衡勾唇一笑,是意气风发。
萧朗向来是稳重的,像是这般肆意外露的模样,元衡还从未见过,一时回不过神来,再回神,人却已经飞奔出去了。
沈昭然原先只觉自个怕是会失了条右手臂,如今却是觉着自个怕是要将命丢在这儿了。
随着身体里不断流逝掉的血,她觉着整个人是愈发空了,身体却是沉重得不行。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将‘异人’引开,引得远远地,让他们莫要再寻上萧朗了。
她得不断回头确认人是不是都在,可她好累啊……
脚上像是绑了石头般。
还有整个身子,似乎要燃起来般,不单如此,千万只蚂蚁啃噬肺腑的感觉又袭来了。
所幸脑袋上还顶着银针的,她还能保持短暂的清醒。
可是到后来,她明显感觉银针也没用了。
眼前愈发昏暗,回头瞧‘异人’时也瞧不清了。
还有指甲……
她心知,自个这是要异化了。
她干脆停下来,将脑袋上顶着的三根银针取了下来。
毕竟太傻了……
顶了一路了,指不定谁在笑话她呢。
对了,身后的‘异人’肯定在笑话她这个老大,像个傻妞!
她苦中作乐地想着。
就在她再一次回头去确认‘异人’人数时,她发现自个彻底看不清了。
她忍不住一阵觳觫,周遭一切景物变得愈发空茫,脑子里像是糊了一团浆糊,渐渐地,有些记不清自个站在这儿到底是为什么?
自个不该去找血吗?
对啊,自个要吸血啊!
好口渴啊!
不行,得吸血!
就在她开始狂躁不安的时候,突然被人禁锢住了。
这是谁?
他身上好香啊!
他的血好香啊!
好想要!
她这般想也这般做了,垂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