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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人?”
攸宁宫门外站着位身穿黛色衣袍的男子,女仙子回道:“回禀白族长,那位是医官。”
“命他回去吧,本君擅通医术,不必劳烦他。”明戟小心翼翼地抱着轻言,仙子说是,快步上前吩咐了那医官几句,他便朝向几人行礼退下了。
两扇宫门大开,几人走了进去。
一条蜿蜒小径,沿途花香浓郁,令人心旷神怡。小径镶有颗颗圆润饱满的玉石,很是好看。再往里走,俨然不同,视野刹那间开阔明亮了。
青玉石子打造的小路,放眼望去,小路尽头是一处碧波荡漾的池塘,竞相开放的荷花,濯清涟不妖,出淤泥不染,高洁如洗。
满池的花,满池的雅致。
蜻蜓一点,水波缓缓荡漾开来,果真美哉。朝里望去,一处湖泊,湖水澈然,清可见底。湖中几处竹阁亭落,修葺得甚是伟丽,亭中点心茶水一应俱全,让人神往陶醉。
再往里走,几座白玉筑造的宫殿映入眼帘。
“白族长与上神请安心住下,仙尊再有吩咐,小仙即来通传,衣物吃食会有仙娥送来,小仙告退。”
轻酩道:“多谢上仙,不知上仙芳名?”轻酩探她灵力,其浑厚已至上仙之境,就如此称呼了。
“小仙姓风,名灵瑶,上神唤我灵瑶便好,灵瑶还未行授上仙礼,不敢当上仙之称。”
“多谢灵瑶仙子。”
“小仙告退。”
他们说话的功夫,明戟早已推门进去了。
“小言?”见轻言蹙眉,明戟急忙唤她,给她搭脉,白木青站在床边注视着明戟与轻言,一字不语。
“族长,你可知小言今日为何会这样?”明戟问他,白木青依然不说话,明戟转头看他,只见白木青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明戟,你对小言是否生了爱慕之情?”白木青言简意赅,直接问他。
明戟自然没有料到族长会突然问,一瞬间有些慌神,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时轻酩也走了进来,刚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族长,明戟与我都是将小言当作妹妹的。”轻酩为他辩白。
“明戟,你只记住。”
“男女情爱,欢好和睦自是幸事一桩,可若来日横遭变故,颠覆心性,其后果必是我们都不愿见到的。你若爱她,就需知晓一切后果。”
“可若小言来日所爱之人不是我,也会有别人,那时又将如何?”明戟问他,白木青长叹一声,沉默良久,道:“一切皆有定数,我不阻拦你护她爱她,但你如今万不可对她言明你的心意,如此才能不扰乱她的心。”
如若小言心属明戟,永结琴瑟之好,也未尝不可。
明戟秉性纯良,若是换了旁人,便不可知了。
“她自小与你们一同长大,暂不论小言身份之特殊,你们二人都要护她周全无虞。”
族长以往从未说过这些话,明戟与轻酩都低下头默默听着。
轻酩忍不住问道:“族长,小言今日的行径您不觉得奇怪吗?小言虽说灵力甚强,却也还未完全掌控精通,怎能在顷刻之间将数万魔族歼灭?”
“小言脉象虚弱,细而无力。”明戟一直给轻言搭着脉。
轻言白皙的额头上汗珠密布,颈项间也流下不少汗。
他又道:“许是因为小言的灵力受那法器的辖制刺激爆发了,若非如此,小言此刻又怎会虚弱至此,昏迷不醒?”
白木青听着他们二人的话语,想起轻言看向他时的眼神,心想此事绝非这么简单。
“叩叩叩!”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断断续续走进十二位身穿桃色襦裙的仙娥,双手举着紫檀木托盘,脚步轻轻,十分有规矩。
领头的一位仙娥道:“拜见九泱尊者,这是为尊者们准备的衣物与吃食,因是临时制出,粗陋之处还望尊者谅解。”
“多谢仙子。”
众仙娥正欲退下,明戟道:“不知这位仙子可否帮忙为我家妹妹换身衣裳?”
领头的仙娥俯身行礼道:“自当遵从。”
“咱们出去吧,让仙子为小言换身干净衣裳。”明戟说完起身走出去,“你真是心细,也好,族长我们也去换洗换洗。”轻酩与白木青也跟着出去了。
仙娥为轻言备了一套紫色的衣裙,为她解开了腰带,轻轻为她脱下广袖外衫,罗裙尽褪时,只见肌肤冰雪莹,素肤若凝脂,她的身体用完美无瑕堪拟之。
擦拭毕。
轻言依旧沉沉地睡着,任凭仙娥为她穿好一件又一件,却丝毫不被惊动。待事毕,仙娥向昏睡的轻言作揖行了礼,方才离去。
似在梦中,似在云域,似在那片紫玉竹林之中。
有一人正在唤着她的姓名,轻言朝那声音源处走去,却走不至尽头。
她走得累了,那声音蓦地急躁起来,一时轻言不敢再前进。
“你是何人?”轻言问道。
静默许久,只听得一阵风吹竹叶飒飒之声,闻之不寒而栗。
全身筋脉痛痒难忍,轻言蹙眉忍受着,不一会疼痛消失,忽觉筋脉开阔,开雾睹天一般,身上轻快不少。
她不禁笑逐颜开,欣喜之余,却猛然头痛剧烈,轻言双手捂着头,脑海之中忽闪过一个人影,朦胧不清。
她好想拨缭绕在那人周身的云雾,可她越想看清,越是头疼得厉害。
“小言!”
有人在唤她,这声音如此熟悉,是明戟!
明戟救我!
轻言想要叫喊,却深感拊背扼喉,受制于人,怎么也叫不出声。
痛感陡然消失,轻言觉得浑身舒畅极了,好似死里逃生。她正疑惑之时,环顾四周,云雾消散,不见一人。
霎时她感到心脉精元处的桎梏已不复存在。
自修炼始,族长说她虽可操纵灵物,但始终不能完全掌控灵力,只因那层桎梏令她无法感知灵力去处。
这是怎么了?轻言又不受控制地慢慢浮于半空之中,一束金光自体内迸发开来,缕缕金光蔓延,若浮光跃金,灿烂生辉。
“何方灵力涌动?”白木青暗想不好,急忙叫上还在穿衣系带的明戟与轻酩。
“快快施法,将小言与外头隔绝起来。”
三人赶至殿内划出结界,此时以轻言为中心,正有星星点点的金光飞旋于空中向轻言靠拢,这金光自四面八方而来,并渐渐融于轻言之身。
“族长,这太古怪了。”
闻言,明戟也道:“族长,轻酩说得不错,小言今日的确怪哉。”
白木青紧皱眉头,双手施法,未理会二人。
接着,他又双掌合并,手心攒着白光,待白光愈渐浓厚,手掌翻转,白光尽数撒向轻言,听得白木青呢喃几句,忽地道:“万变不惊,心神合一!”
白光渐渐包裹住轻言,零散金光慢慢聚到一处,光团刹那间击向轻言,与那白光碰撞之时,金光遽然消失了。
一切皆在电光朝露之间,白木青收回灵力,踉跄了两步,险些没站稳。
轻酩忙地扶住白木青,明戟看他无大碍,欲大步朝轻言走去。
白木青忧心道:“灵力若不可控,将会吞噬掉她。”
“吞噬?那便是死路一条吗?”轻酩问他,白木青摇摇头,道:“或许不会死,却也难活。”轻酩听见此话急得不行,又道:“族长您老人家能否说得清楚些?”
“小言与我们不同,她吸纳天地万物之精华灵力化身,此灵力可载她成神,亦能毁了她。”
“如何才能保住她?”明戟终于问道。
“等小言痊愈醒来,你带她回去。”白木青沉重地看向他,明戟深知己责,道:“是,族长,我定会护好她。”
明戟走去想要握住轻言的手,坐在床边抬眼一眼,竟愣住了。轻酩见他如此,也走了过来,惊讶不已,对白木青说:“族长,你快过来看小言。”
白木青见他们二人呆滞在那,焦急地走过去。
“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