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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加更章节,直接点开小心漏掉上一章哦~)
梁夙年往群里扔了条消息,黎塘和沈学豪回复很快,表示已经在宿舍快乐双排了。
“去酒店吧。”
梁夙年安抚地摸摸他的脸颊,一路从艺术楼走过来,已经沾上了夜风的凉气,细腻微凉的触觉犹如一块软玉,让他没忍住多捏了两下。
亏得谢嘉然对他容忍度高。
他说:“他们都在宿舍,会不方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去带两件衣服,你的衣柜没锁吧?”
谢嘉然摇头说没有,但在梁夙年转身之际拉住他的衣摆:“可以不带我的衣服吗?”
他的声音被夜色融得温软,徐徐飘进梁夙年耳蜗,像只脆弱又善于依赖人的小动物。
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也总能叫人心软。
“怎么了吗?”梁夙年放低了声音。
“都带你的好不好?”
谢嘉然乌黑明亮的双瞳倒映着宿舍门口的灯光,清透漂亮:“我想穿你的。”
被他这样安静看着,有那么一瞬间,也说不清为什么,梁夙年莫名觉得胸腔里有很软的地方塌陷了一块。
“好。”
他只能无条件答应他的要求:“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上楼推门,入耳就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网瘾少年正团战打得激情澎湃,竟还能百忙之中抽空回头搭理他:“梁哥,怎么你还要出去吗?”
梁夙年找了个干净的购物袋,将自己两套衣服装进去,嗯了一声:“我有点事出去住,今晚不回来了。”
“嗷。”
正好打完这波团战一举推掉对面水晶,沈学豪也放下耳机转过身,手臂搭在椅背上往门口望了一眼:“梁哥,你今天不是带谢嘉然一起去上课了吗,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把人带丢了?”
梁夙年:“没丢,在楼下没上来。”
沈学豪惊讶:“他今晚也跟你一起出去住?”
梁夙年点头。
“What???”
黎塘瞪大眼:“我去!深夜震惊大事件,清大校草带清大校花离校开房,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瞎说些什么东西。”
梁夙年笑骂一句,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只点外卖送的橡皮小猪扔过去:“谢嘉然他腿受伤了,在宿舍不方便洗澡。”
“哦哟哟,考虑这么周到啊?”
黎塘抚掌表示佩服:“真的,也就知道您老是个直男,不然我都要怀疑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了。”
说完想想,忍不住补充道:“不对,我看那些谈恋爱的男生都没你这么宠着,这么周到。”
沈学豪伸长手臂要跟他握爪:“老黎,英雄所见略同啊。”
“是吧?”黎塘说:“多体贴入微啊,谁在梁哥那儿有过这种待遇?”
沈学豪赞同点头:“而且感觉日日形影不离,就差把人别裤腰带上了。”
黎塘:“终究是我们不配了。”
沈学豪:“不配了,唉。”
两个戏精一唱一和,梁夙年嗤笑一声,都懒得搭理他们,怕谢嘉然在楼下等太久会冷,拎上衣服快步离开了。
还是上次那家酒店,梁夙年先去洗了澡,等整个浴室暖和起来了才将浴缸放满热水。
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
把人叫进来耐心叮嘱:“洗的时候把受伤的腿搭在边上,记得千万不能沾水知道不知道?”
谢嘉然抱着衣服乖乖应声:“好。”
梁夙年:“我就在外面不走,有什么事随时叫我,等你洗完出来我再帮你上药。”
谢嘉然点头,等梁夙年带上门出去,脱掉衣服小心翼翼将没有受伤的腿踩进浴缸。
单腿洗澡确实不太方便,速度也慢了不少,洗完直接放干了水,在浴缸里站起身擦干穿衣服。
梁夙年习惯了睡衣买大一号,穿在他身上就等于大了两号,领口宽大松垮小半段嶙峋锁骨都露在外面。
袖口长得遮住手背,裤脚也得挽起来一些才能走路。
跨出浴缸踩上湿漉的地板,不慎滑了一下,好在他反应及时扶住旁边的洗漱台稳住。
无声松了口气,眼神一闪忽又想到什么,目光落在摆放整齐的沐浴露瓶子和洗发水瓶子上。
——伸手轻轻一拨。
浴室传来一阵不小的物件落地的动静,梁夙年立刻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怎么了,没事吧?!”
没听到回应,怕他在里面摔出什么事,梁夙年管不了那么多,干脆一把拧开门,入目便是扶着浴缸边缘恹恹歪坐在地上的谢嘉然。
一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有心无力,旁边各种瓶子掉了满地。
梁夙年心头一紧,蹲下上下检查:“真摔了?我看看,摔到哪儿了?”
“地上太滑了,出来时没注意。”
谢嘉然轻声说:“放心,没有很严重,只是脚踝有点痛,一下站不起来。”
地上湿着不能一直坐,梁夙年伸手将他打横抱出浴室,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仔细检查两边脚踝。
“还好,应该只是撞到,没有扭伤。”
他松了口气,有了跟他玩笑的心思:“不然又是膝盖伤又是脚踝伤,变成了一个小瘸子,我不是惨兮兮了?”
谢嘉然眨眨眼:“为什么我变成小瘸子,惨的是你?”
“因为我会变成你的专属代步工具啊。”
梁夙年想到宿不久前黎塘说的话,忍不住笑:“到时候就真得考虑有没有方法把你别在裤腰带上了,走哪儿都带着,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不会担心。”
谢嘉然默默想象了一下......
好像也不错。
梁夙年把药放上茶几,撩起他的裤腿才发现后侧几乎都湿了,又放下:“脱掉吧,湿的穿着不舒服,别感冒了。”
于是历史又一次误打误撞重新上演。
好在这次谢嘉然穿的是梁夙年的衣服,下摆更长
——黑色的布料也衬得皮肤更白了。
一种很神奇且不可控的感觉,梁夙年看他被自己的衣服包裹着,好像也变成了他的所有物。
嘶——
梁夙年屈指敲敲眉心,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将目光定在膝盖处专注上药。
皮肤表层的蹭伤,上了药过去一天已经结了一层浅浅的疤,再上药不会再疼,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严重吓人了。
梁夙年上药的时候,谢嘉然就把他的素描本抱在怀里勾画着什么,等药上完收拾好东西,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又去看梁夙年,示意他过来坐下。
梁夙年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刚坐下,谢嘉然边自觉抱着素描本往他怀里钻。
轻车熟路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曲着双腿,背靠在他胸口继续开始画画。
“......”
梁夙年好笑地环住他的腰,从旁边摸过手机打开微信。
肖池已经在群里吼半天了,光是艾特他的消息就艾特了有十几条:
你肖爸爸:【@夙以往年梁哥!!我梁哥人呢?!】
毛毛:【别嚎了,人看到了会回的。】
你肖爸爸:【傻逼闭嘴,我就要嚎!】
你肖爸爸:【@夙以往年@夙以往年@夙以往年哥!!!!!!快出来!!!】
陈文耀:【......吵得眼睛耳朵疼,我免打扰了,梁哥出来了叫我。】
毛毛:【我也。】
你肖爸爸:【@夙以往年@夙以往年!!!哥!!!】
你肖爸爸:【做法快出来!!!】
夙以往年:【?】
梁夙年动动手指回复一条,一阵淡而熟悉的香味入鼻。
不觉晃了下神,垂眸,入目便是怀中人低头时露出的一节细白后颈。
是浴室沐浴露的味道。
手机接连的振动将他从神游中唤回:
你肖爸爸:【梁哥你终于出现了呜呜呜呜!】
毛毛:【/大拇指牛,还真给你做法叫出来了。】
陈文耀:【梁哥救救我们吧,快被这个唠叨鬼逼疯了。】
夙以往年:【怎么了?找我有事?】
你肖爸爸:【有大事!!!】
你肖爸爸:【我刚被我爸提醒,这周末我生日啊!22岁成人日!必须好好庆祝!】
夙以往年:【你不回家?】
你肖爸爸:【不了,太远,而且我想了想,这种日子还是咱们年轻人聚在一起比较好玩儿。】
夙以往年:【你想好去哪玩儿了?】
你肖爸爸:【想了很多地方啊,但是还没有确定下来。】
毛毛:【他说想去峨眉山看日出看猴子,但是我们都去过了,去第二遍没什么意思。】
陈文耀:【订个蛋糕去侧门搓顿火锅,晚上再通宵KTV不好吗?出远门多受罪。】
你肖爸爸:【滚滚滚!我的大日子怎么可以被你这种懒鬼敷衍?】
你肖爸爸:【我打算找个附近好玩儿的地方过去,最好有得吃有得看有得耍的,两个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你肖爸爸:【梁哥?】
你肖爸爸:【老梁梁?】
你肖爸爸:【又跑了???】
梁夙年不是跑了,他只是又被那一抹冷白和拂过鼻尖的香味勾走了神。
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为什么今天会格外容易受到影响?
注意力集中困难,他仿佛被牵着鼻子在走。
随意回复了个【你想好再告诉我】,放下手机,干脆顺从心意,将全部注意力交付于谢嘉然身上。
随着怀中人熟练描绘的动作,画纸上很快出现一个微微侧头的半身人像。
梁夙年一开始只是抱着观摩大师作画的心理在看,后来发现画纸上的人越看越眼熟。
五官,轮廓,神态......各方面的眼熟。
“这是,画的我?”他点着画不确定地问。
谢嘉然点头:“我们临时收到的速写练习作业,要求是画身边最熟悉的人。”
他说着,在右眼角往后靠近太阳穴的地方点了很小一颗痣。
“我有这颗痣?”
他抬手摸了摸,稀罕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眼睛怎么这么尖?”
谢嘉然说:“不是我眼尖,是因为很好看,才会注意到。”
梁夙年笑眯眯跟他客套:“是你画得好看。”
谢嘉然停了手,看看画,又回头去端详他,对比一番后,抿了抿嘴角:“不对,还是不如本人好看。”
梁夙年今天接受的来自小艺术家的夸奖有点过多了。
闻言乐道:“是么?可是我怎么还是觉得你画的比较好看。”
他指着画上人的眉眼,拿出门外汉半吊子的评论水准老神在在道:“你看啊,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最后啧了一声,谦虚下结论:“我可没这么好看。”
谢嘉然目光随着他指尖移动,在他停下后顺着手臂回过头,又将目光落回他脸上。
梁夙年不躲也不害羞,嘴角噙着笑意大大方方给他看。
觉得他对比得差不多了,正要开口,眉心忽然被指腹轻轻压住,也将他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间。
谢嘉然指尖扫过他的眉骨,沿着轮廓缓缓移动到眼角,绕过脸颊,鼻梁,一直往下,直到很轻地压上唇珠。
长睫随着视线扇动落下,目光认真专注。
梁夙年有些怔了。
谢嘉然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他却好像听懂了他想说的所有。
他说,你比画上好看。
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很好看。
他觉得谢嘉然可能已经发现他呼吸节奏乱套了。
视线不自觉以同样的节奏滑过对方脸庞,清冷的眉眼,精致小巧的鼻尖,粉红柔软的唇瓣——
他的视线在这里停滞,环在谢嘉然腰间的手臂在不自觉中悄然收紧。
谢嘉然指尖移开了。
又在梁夙年感到心头落空的下一秒攀上他的肩膀,仰头靠近他脸侧嗅了嗅,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垂以下,敏感的痒意直挠心窝。
“哥。”
他低着嗓子在他耳畔叫他,轻声问:“我们不是用的同样的沐浴露吗?”
“为什么你身上好香?”
语调是单纯无杂质的疑惑,仿佛真的只是好奇想要知道答案。
深处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意味。
两人靠得太亲密了,随随便便滋生一点变化,彼此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清楚感觉到。
尤其谢嘉然只穿着薄薄一件上衣。
以至同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谢嘉然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紧,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茫然。
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却无意让情况往不可控的方向更近了两分。
长睫掩映下,梁夙年投向他眼神转黯,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牢牢禁锢在谢嘉然腰际。
沉寂延续良久,最终被梁夙年打破。
他用力闭上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
像是从梦中骤然苏醒,以最快的速度松手抱起谢嘉然放在一边,一言不发站起身大步走向卫生间。
藏着慌乱的关门声传来,谢嘉然望向卫生间的方向。
良久,抬手捻了捻发红发烫的耳垂,无声弯起唇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