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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外套出房间时,梁夙年正端着早餐出来,看见他臂弯的白外套,笑容比外面太阳还灿烂。
很快年雪兰也出来了,笑道:“然然起来啦,正说让年年去叫你呢,快来快来,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谢嘉然礼貌道了一声谢,拉开凳子坐下。
原本计划是一家一起,但是老梁先生临时有事要开个线上会议,只能叫司机送他们母子三人去商场,并且保证工作一忙完就去找他们。
“唉,哪儿来那么多事呀,大过年也不消停。”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着了,年雪兰换好鞋第一个出门,梁夙年和谢嘉然走在后面。
谢嘉然穿梁夙年的外套其实有点大,但是冬天的棉服大一点不但更暖和,也更耐看。
明明也有一米八的身高了,裹在衣服里依旧莫名有种小小只的感觉,脸颊被白色衣服衬得更白净乖巧,让人有种一看就想动手搓一搓的冲动。
包括梁夙年。
所以他就很不客气地动手搓了,还很得寸进尺地在人脸上吧唧亲一口,亲得人眼睛都眯起半只。
不对,不是得寸进尺,是“按照约定”。
谢嘉然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好气又好笑:“无赖!”
梁夙年点点自己太阳穴:“动脑筋的事情叫智慧,怎么能叫无赖。”
说完顿了顿:“当然,如果小谢同学不服气,可以跳起来打我膝盖,保证不还手。”
“???”
攻击身高这就不能忍了。
谢嘉然不服气伸手就去薅他头发,势必要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是能打他膝盖还是锤他脑袋。
梁夙年看他跟个蹦哒的元宵团子似的,被萌得不行,脑袋随便给他薅,大笑着张开手臂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后面动静太大了。
年雪兰回头就看见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生闹腾得跟十多岁的小孩儿似的,不由失笑,催他们:“别玩儿了,再闹一会儿到了市中心就能直接吃午饭了!”
“好嘞,来啦。”
他们去的是年雪兰最常去的商场,也是锦城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新年是大节日,基本每个店铺都在搞活动,来往都是人,流量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红火喜庆的装饰物也早早挂上了,一走进去,扑面而来都是新春新气象。
“我想想,先去你们买衣服。”
上扶梯时,年雪兰回头对他们说:“然后再去给你们爸买,我的得挑久一些,就放在最后吧。”
谢嘉然被她一句“你们爸”说的眼神飘了一下,心情是说不出的奇特。
优雅端庄的女士带着两个清隽帅气的男生,这样的组合罕见又惹眼,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路回头率。
好在男装店里人不算多,一进去就隔绝了大半追随的目光。
店员里有两三个很年轻的小姑娘,从他们进门开始目光就闪闪发光了,站在旁边推搡半天才推出一个上前去服务。
“欢迎光临。”
小姑娘红着脸:“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有什么他们适合的衣服推荐吗?”
年雪兰想了想:“嗯......要款式和颜色简单大方些,不需要太张扬的。”
“有的。”
小姑娘反应很快,带着他们走到另一个区域:“这边的衣服应该都符合您的要求,也是今年最新的款式,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好像都不错......”
年雪兰大致看了一眼,回头问他们:“快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带进去试试。”
梁夙年挑鞋子还行,对挑衣服是真的不擅长,加上他非常信任年女士的眼光:“妈,还是你帮我们选吧,你选什么我们穿什么。”
谢嘉然点点头,积极表示跟梁夙年持同样态度。
他对这事也不在行。
“就你们男生在这种事情上会偷懒。”
年雪兰嘴上嗔怪了两句,转眼便欣然揽下担子帮他们挑起了衣服。
大概打扮真的是所有母亲的通病了。即便孩子并不是姑娘。
“这件怎么样?”
年雪兰拎出一件黑色外套,没有很多繁复的设计,如她所说简单大方,却让人一眼看着就觉得舒服。
她拿着衣服在谢嘉然面前比了一下,越看越满意:“然然试试这件,一定很好看。”
“年年嘛......”
“我也试这件吧。”
梁夙年拎出一件大一号的:“然然穿着好看,我穿应该也不赖。”
年雪兰被他的自信发言逗乐,故意道:“那可不一定,虽然你随我,但是也有你爸一半基因,所以自夸带点脸皮行吗?”
“行,下次一定。”
本着进去一趟不能白去的原则,年雪兰又多拿了几套衣服塞给他们:“一起试,喜欢的再告诉我。”
两人拿着衣服进去,试的第一套就是同款黑色那件。
出来并排往镜子前一站,挺拔俊俏一对好青年,年女士弯起眼睛,简直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正要上前说话,一位刚进来的金发夫人倒是比她还积极些。
“哎!这件可以!”
她就近走到梁夙年身边左右端详:“好看好看,哪儿都很合适。”
转头问店员:“一样的颜色和尺码还有吗?有的话麻烦给我包一件。”
“有的,麻烦稍等。”
金发夫人点点头,目光还在他们两个身上打转呢,边摸下巴边感叹:“男孩子就是要这样才好看嘛,整天搞那些嘻嘻哈哈花里胡哨的,看着就费劲......”
梁夙年和谢嘉然对视一眼,笑道:“阿姨,还有哪里要参考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要换下一套了。”
“哎!你们换你们换,不用管我哈哈哈。”
两人于是转身重新回到更衣室。
“也来给儿子买衣服吗?”
年雪兰走上前,笑眯眯主动搭话:“怎么不让小孩儿一起过来,试好了买的才合身呀。”
金发夫人无奈叹了口气:“我也想,可我家那小子没你家的乖啊,叫他来愣是不来,非要跟同学去玩儿什么滑板。”
年雪兰:“小孩子嘛,爱玩儿是好事。”
“也不小了,都快二十了,还总是让我操心。”
金发夫人说着,又问起年雪兰:“哎,你家两个小孩也念大学了吧?看着跟我家那个差不多大。”
年雪兰:“嗯,他们一样大,都在念大学。”
“兄弟俩年纪一样可真好啊。”
金发夫人笑着感叹:“还能陪妈妈一起出门逛街,我家其实也有两个男孩,不过大的那个已经工作了,一年回来不了一趟,面都不怎么见的着。”
她拍拍年雪兰的手:“得告诉两兄弟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啦,不然等到以后大了各自成家,别说一起出门逛街经常见面,不疏远都是最好的了。”
“不会的。”
“嗯?”
“我家这两个小孩和别人不一样。”
年雪兰温柔看着更衣室方向,笑道:“他们呀,是会一直在一起的。”
两个小的连试几套年女士都表示非常满意,就连原本只打算给儿子买一套的金发夫人也忍不住多买了两套。
付款的时候年雪兰被告知需要更新一下会员信息,用时便久了一些。
旁边还是那三个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的,大概是想上前要联系方式,又顾忌着对方母亲在场不大敢。
纠结好半天,最后终于决定出手时——
“妈,我先跟然然去买水,就在对面,一会儿门口等您。”
“好好好,去吧。”
三个小姑娘就眼睁睁看着个子更高些的男生帮另一位仔细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自然地牵上手,并肩离开......
“......”
“......”
“......”
面面相觑一番,差点出手那位姑娘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谢天谢地,感谢上苍赐我纠结症!
中午是在商场餐厅吃的午餐,他们陪着年雪兰一直逛到下午,不只是衣服,吃的用的都买了不少。
年女士上了车依旧兴致不减,一路都在跟老梁先生分享她今日的收获。
原本回到家是要一起“验收战利品”,可惜刚跨进家门,老梁先生又被一通电话叫去了书房,顺带捎上一个梁夙年。
能验收战利品的只剩年雪兰和谢嘉然了。
年雪兰其实从半道就在惦记一件事情:“刚刚买的那件蓝色外套是不是尺码买小了呀。”
越想越纠结:“不行然然,你再试试阿姨看看,要是真小了就得拿去换码,不然穿着不舒服的。”
谢嘉然听话乖乖穿上。
年雪兰前后仔细看看:“抬手试试呢?有没有觉得紧?”
谢嘉然摇头:“没有,合适的。”
年雪兰可算放心了,笑眯眯帮他整理衣领:“我就知道你穿蓝色好看,你皮肤白,这个颜色很衬肤色的......”
“阿姨。”谢嘉然忽然叫她。
年雪兰:“嗯?怎么啦?”
谢嘉然认真问:“我可不可以,抱抱您?”
谢嘉然曾经对梁夙年说过他很喜欢年雪兰,那不是客套话。
他从年雪兰身上感受到了他从周文月那里感受不到的,完全不一样的母爱。
或许这么说也不准确,毕竟同一个母亲,他和路尚的感受也完全不一样。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这个新家,家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很喜欢很喜欢。
想要好好珍惜,好好把握。
就当他贪心也没关系,他想要眼前留住所有想留住的爱和喜欢。
“当然可以呀。”
年雪兰愣了一下,很快温柔笑着对他张开手臂,谢嘉然抿起嘴角,弯下腰紧紧抱住她。
有的东西不是遥远到不能奢望。
托小梁同学的福,他终于也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
今年新年来得格外早,年三十的天气晴朗得简直不像锦城该有的冬天。
一家人睡了个懒觉到中午才起来,早午饭一起吃了,年雪兰和梁慎安在屋里忙,谢嘉然则被梁夙年带着一起去门口和院子挂灯笼。
忙到傍晚,亲戚们陆续上门了。
梁夙年费心让他认的相册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他一个“外省蹭新年的普通同学”,根本不需要跟着他的称呼叫,最简单的“叔叔阿姨”就能解决一切。
大人们都很和蔼,蹦哒的是梁夙年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
“我去,好帅的新哥哥!”
梁聪直接一个飞扑过来,好在被梁夙年眼疾手快拦下:“朋友,初次见面,讲点礼貌。”
“什么礼貌!热情才是第一位!”
梁聪出了名的自来熟,歪个脑袋又去看谢嘉然。
谢嘉然眨眨眼,跟他说了句你好。
梁聪乐呵呵也回了句你好,冲梁夙年道:“哥,你们清大收人不止看高考分数,还看脸的吧?随便带个同学回来都这么好看,难怪我没被录取,破案了。”
现在中二少年的脑回路都大同小异是吧。
梁夙年都懒得理他。
梁文姗和梁彻跟年雪兰夫妻打完招呼,也高高兴兴过来了。
“新年快乐呀,弟弟。”
“新年快乐,夙年。”
“你们也是,哥,姐,新年快乐。”
梁夙年扣着梁聪脸把人推开,退回到谢嘉然身边。
向他们介绍了“普通大学同学”谢嘉然,又跟谢嘉然挨个介绍了一遍他们,很快发现不对:“嗯?怎么少了一个?”
话音刚落,一阵悲惨的哭声闯入客厅。
“为什么新年还要写作业,小朋友就不能放假一天吗?”
梁雪雪背着书包哭着进来了:“我明明只有一点点了,明明可以玩儿几天再写,你们两口子太狠了呜呜呜。”
“一点点?寒假都过半了你才写了两页,这叫剩一点点?”
说话的是梁雪雪妈妈:“今天你必须给我写十篇,哭着也要写完,我就权当配合现场bgm打麻将了。”
“......”
“呜呜呜梁雪雪命好苦......嗯?”
她哭声一顿,视线定在谢嘉然的方向,边抽边问:“那个大哥哥是谁啊呜。”
有长辈笑眯眯告诉他:“是你年年哥哥的同学,今年过来一起过年。”
谢嘉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好有礼貌。
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还不忘关注他这个陌生人。
目光隔空对上,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收获一个带着哭腔的“哥哥你好”时,小姑娘开始表情逐渐走向崩盘。
嘴巴一瘪,发出比刚刚更惨更壮烈的哭声:
“为什么?大家都姓梁,为什么别人可以带好看的哥哥回家过年,梁雪雪却还要做这个气死人的作业啊呜呜呜呜呜!!!”
“......”
好惨......
此情此景,谢嘉然又以为这群做哥哥姐姐的至少得有一个去哄人吧,结果愣是一个没去。
好像都已经对这个场景习以为常。
其中梁彻就堪为个中代表。
他扶了扶眼镜,完全忽视背后的哭声,温和礼貌地叫了他一声,问出比哄妹妹更加重要的问题:
“嘉然,你会打锦城麻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