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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桃终究是慢了一步,仅仅救出了一部分起事之人,连吉本和金祎都死了。阑
但这场战斗本就是九死一生,沉晨数百里救援已经是极限,奈何曹军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及时赶到,平息了叛乱。
所以陈都的叛乱不会给曹操带来什么威胁,沉桃也只能做到把剩余的人救回去,仅此而已。
不过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还是很大。
首先是军心。
黄门卒屡战屡胜,常有人说他们是天下精锐之首,曹军士兵往往听到黄门卒就胆寒,对于军心影响很大。
其次是士气。
这里的士气不是指士兵的胆气,而是指对世家大族们的影响。阑
沉晨派去的军队几番兵临首都城,上次把许都给烧了,这次又打进陈都内,直捣黄龙,如入无人之境。
对于那些随风摇摆的“汉臣”“世家大族”们来说,显然会令他们觉得曹操虚有其表。
一旦南阳大军正的开始北伐,说不好这些所谓朝中权贵,纷纷投书请降。
最后就是民心。
河南是中原腹地,与河北自古以来都是华夏先民祖宗居所。
虽然两次天下大乱,河北河南渐渐凋零,但随着这些年大汉三分渐渐稳固,孙曹刘皆未擅自妄动刀兵,多年休养生息,逐渐人口兴旺。
结果正是这汉民栖息之所的中原腹地,南阳军队却屡次进攻,大摇大摆地穿州过郡,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阑
各州郡百姓见此情形,又怎么可能还会认为曹魏防守固若金汤,能护得他们周全呢?
何况沉晨又本身对北方百姓有恩,天下大疫,他遣医师四处在北方寻医问药,救治疫民,犹如当年张角行走天下布施救民一样,民心终究会产生偏差。
因此这一次黄门卒再次数百里奔袭陈都,虽然战果仅仅接走了部分叛军和他们的家属而已,可造成的恶劣影响却极大。
严重动摇了曹操的统治。
不止如此。
对于前方战场,也有一定连锁反应。
同日,长社。阑
严匡的大部队走了之后,原地就只剩下不到两千士卒。
由于当时他们的位置距离长社更近,因此严匡的副将张干建议,把粮食先运回长社城里保证粮草安全。
但要想把连绵十几里的运粮车队调头,将重达数十万石,前线守军将近三月的粮草重新送回长社城,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事情。
曹操在南阳前线驻军十万,士卒每月要吃两点七石左右,一月下来,就是将近三十万石粮食,乃是一笔天文数字。
所以每年严匡两次运粮,都要征召大量民夫,将两地屯田粮草收缴,把总计约一百五十万石粮送至前线,光需要护卫的典农军就有一万多人,押运的民夫也要四五万之多。
然而负责看管民夫的士兵们不在,只剩下两千兵卒,虽然颍阴、颍阳等地还有一部分典农军负责颍川屯田事宜,可太远暂时没办法调集过来。
在缺少士卒的情况下,导致军队对民夫的管理协调能力大幅度减少,以至于状况频出。阑
如马车调头时的碰撞,马匹的绳索断裂,车轮陷入坑中等等。
张干抬起头看了眼天色,他们从昨日开始返程到今日,一天时间居然只走了七八里路,这么搞下去得后天才能到长社了,实在是耽误时间。
前方一个民夫踉跄摔倒,张干大怒举起马鞭一鞭子抽了过去,喝道:“耽误了运粮,拿你们杀头。”
民夫吃痛,仓皇从地上连滚带爬爬起来,继续推着马车前行。
旷野之上,一片辽阔大地。
东面是曾经许都的方向,如今早已经废弃,长满了杂草,正是深秋,草木凋零枯黄,在北风当中轻轻摇曳。
“冬冬冬冬......”阑
就在此时,东方像是出现了一个很细微且极有节奏的声音。
初始那声音几乎微不可查,天地间呼啸的风声和其它自然声音,掩盖了它的存在。
但过了片刻,一个兵丁忽然竖起耳朵,对旁边的人说道:“黑三,你听,好像有一个冬冬冬的声音在响。”
“哪有,你想多了吧。”
被叫住的黑三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摆摆手说道:“快点推车吧,晚了将军要发怒了。”
“真有。”
那兵丁还想说什么,但黑三并未理他,继续闷头赶路。阑
兵丁挠挠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低下头。
他看到夯土官道的地面上,无人踩的黄土轻轻地溅起了一点灰尘。
紧接着,一颗石子,自己动了一下。
“冬冬冬冬......”
几息之后,那细微的声音终于清晰了起来,虽然还很小,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微不可察。
所有的士兵们脸色都变了起来,有经验的曹军立即趴伏在地面,侧耳倾听。
“敌袭!”阑
下一秒,尖锐的哨声响动。
在东方广袤的地平线上,不知道何时露出了一些黑影。
他们的身影速度极快,短短不过几息时间,越来越多的黑影就冒了出来,背后尘烟四起。
所有曹军都慌了神,忙不迭听着哨声开始集结起来。
但此时已经全乱了套,民夫们四散而逃,原本秩序维持得就十分勉强,现在数万民夫到处乱窜,以至于两千曹军根本无法摆开阵势。
片刻后,这支依旧是西凉人率领的铁骑,就已经冲到了粮队周边,渐渐开始缓慢了速度,向着曹军包裹而来。
“放箭,放箭!”阑
张干临时组织了三百人的防御。
要知道车队连绵十几里,两千士兵就这样铺开,再加上民夫乱窜延缓了行动,短时间内组织三百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那群轻骑的速度显然比他更快,不等曹军箭失布置,他们就已经冲到了近前用马弓射击。
铺天盖地的箭雨一轮齐射,直接把曹军射散,将领张干直接被射杀。
张绣骑在马背上,灰白相间的鬓角在风中飘动,目光冷漠地看着已经乱作一团的车队,一挥手下达命令道:“放火!”
“放火!”
将士们纷纷抽出挂在马鞍上的一筒鱼膏油脂,取出火镰和火把,将油脂淋在火把上,点燃变成了火炬。阑
张绣立于原地,身边的骑士犹如分海一般向着他左右两边南北车队疾驰而去。
轻骑们分流成两边,好像是被中流砥柱切割的潮水涌动。
“跑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是当兵的,我只是服徭役的黔首。”
民夫们吓得仓惶逃窜,纷纷向着西北面的屯田方向逃去。
就连曹军都跑了。阑
典农军毕竟只是二线部队,虽然战斗力堪比江东一线步卒,但此时他们阵型集结不起来,前后又脱节,如何能战?
在张干死后,顷刻间人们作鸟兽散,没有人会愿意为了救不了的粮草搭上一条性命。
分流出去的骑兵们一路驰骋,迅速将手中的火把向粮车扔去。
粮食很快被点燃,熊熊烈焰燃烧,驽马们被火焰烧到,受惊乱窜,仅仅片刻功夫,那十余里的官道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燎原,甚至波及周围田地、旷野乃至森林。
“走!”
张绣看着任务完成,大手一挥,勒转马头离去。
轻骑们也是同时调转马头往南。阑
身后烈焰滔天,火海连绵十余里,连周围的县城都能看到十几里外冲天的火光。
此时此刻,与那年沉晨劫杀任峻的时刻,又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