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艨艟斗舰虽不及巍峨高大的楼船,却也是中型船只,犹如海上小城楼,算上船舱总共三层高度,能容纳二百余人。
黄忠部几乎没有小船,全是这类中大型船只,有三百余艘,七万大军,几近封锁了整个湖面。
当年刘备挑选精锐士卒前往僰道设伏的时候,选的是刘磐帐下的兵马以及当年的长江水师,本身就属于荆州军序列,并非不懂水战。
又经过在僰道的数年训练,水战不比江夏水师和江东水军要差。
此刻所有船只几乎不需要指挥,全都本能地涌上了码头,将整个码头外围入湖口完全堵死,密密麻麻列成方阵。
紧接着最前面的黄忠旗舰一马当先,向着吕蒙军的中央斗舰冲去,双方距离飞速拉近,然后开始减速,想要靠近到船边上,用钩子或者梯子近身。
然而吕蒙那边已经红了眼睛,敌人的船只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从缝隙间钻过去逃跑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最后下令全军冲撞船只。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要用前面已经先上船的所有士兵为代价,冲破敌人的封锁船只,让后面的船队可以出去。
“大都督!”
传达命令的副将都惊呆了,劝阻道:“我们也冲的话,那岂不是......”
吕蒙喘着粗气,猩红的目光充满了杀意看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长江水师船只,怒吼道:“只要能保存实力,我死不足惜,快去!”
“我......”
“去!”
“唯!”
副将无奈,只好去下命令,心里暗骂了一句吕蒙真是疯子,你不怕死,我怕啊。
“呜呜呜”的冲锋命令下达之后,林林散散的江东军船队犹豫不决地开始加速对冲,其中以吕蒙的主舰最前,轰然对着黄忠的船只袭去。
但临到了接近的关口,却又勐地偏移了航道,双方擦肩而过,一直到后方密集的船阵涌上来,吕蒙船才开始减速。
“为什么不冲,为什么不冲!”吕蒙手里举着刀,愤然回头看向远处副将。
副将把责任推脱掉大喊道:“摇橹的舵手畏死。”
“斩了他!”
吕蒙怒吼着,他已经陷入了长江水师的包围之中,前方以及左右两侧全是敌人的船只。
大量的钩索、云梯扔了过来,勾中了两侧船舷。
紧接着后方陆陆续续的江东水师还在继续登船上湖,林林总总大船四五十艘,中小船只数百艘,约三万江东水师的船只启程。
码头方向剩余还未上船的江东水师则已经乱成了一团,因为沉晨的军队终于来袭,将他们堵在了湖边。
暴雨如注般地下,近千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交织在一起,有的互相对撞,有的两侧对舷,还有的小船想利用灵活的身形从大船间游弋而出,逃离战场,却被碾为碎片。
很快云梦泽长达十余里的湖面上,就挤满了敌我船只。双方犬牙交错,互相开始攀登对方的船上去近身交战,在湖水波涛起伏之中,奋勇拼杀。
吕蒙的船只也被左右两侧的长江水军大船勾住,前方的那艘也挡在了他身前,前进不得,左右两边也无法转舵,艰难时刻他只能命令水手们摇橹,反向划船,试图摆脱敌方船只。
但两边的船只已经将它的船死死勾住,动弹不得。云梦泽的湖水忽然不像长江那么奔波汹涌,却也翻滚着巨浪,水手们根本控制不住船身,几乎无法动弹。
“砰砰砰砰砰砰”的碰撞声不绝,木屑横飞,桅杆倒下,不时浪潮袭来,甲板上已经被大雨和浪花席卷得几近无人,唯有吕蒙还在坚持。
“都督,都督,先回船舱吧。”副将拉着他的肩膀,想要将他从甲板上拖回去。
外面的风浪太大了,两边的长江水师已经开始登船,在甲板上与敌人交战显然没什么胜算,所有的士兵都想利用船舱迎敌,从船舷两侧往船舱方向退去。
“可恶!”
吕蒙看了看左右只有零星几名士兵,敌人却已经通过钩索和云梯即将登船,咬牙狠锤了一下船舷,同样退向了甲板。
徐盛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江东水师以寡敌众,又被团团包围,眼下长江水师正持续进攻他们的船队,已经有不少船只被抢夺了甲板,双方陷入死战与纠缠。
黄忠就恰好在徐盛的主舰船附近,船上的士兵们稳稳地站在湿滑颠簸的船板上,然后向着徐盛的船只抛去钩索,但因为风雨而始终不能扔上去。
汉代水战是双方船只靠近,通过钩索以及有那种倒钩的云梯勾住敌人的船舷上船近战,但今日风浪太大实在是有些不好操作。
见到将士们几次扔出钩索都扔空了,黄忠上前从副将手中抢过绳索喝道:“我来!”
说罢一甩钩子,瞄准了远处船舷奋力扔去。
但他的力气太大,加上风浪加持,扔偏了,扔到了那主舰的二层甲板上,紧接着开始向左侧滑动,不偏不倚地勾中了二层甲板上的桅杆。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紧接着黄忠大喜道:“都傻站在干什么,用绞盘给我拉!”
“拉!”
副将立即大声喊道。
“拉!”
士兵们大喊着。
“嘿休,嘿休,嘿休,嘿休!”
随着有节奏的拍子响起,绳索后方连着绞盘开始转动,绳子迅速绷直,利用滑轮原理,两艘船只再次被拉近。
原来两艘船有那么七八丈距离,现在很快就相距不足三丈,已经能让云梯够得着。
可桅杆根本承受不住一艘船只的重量,“啪”的一声。
徐盛主舰上的桅杆因被钩索缠住,与敌船互相拉扯间,卡察卡察地裂开口子,紧接着有人仓皇失措地喊道:“杆倒了。”
江东水师是由北往东行驶,算是半顺风,因此几乎全都张开了风帆。
而长江水师则是从南面的长江往北驶入北面的云梦泽,属于大逆风,就没有开风帆,纯粹是靠顺水以及桨撸和桨轮使力。
这种情况下桅杆一倒是致命的,因为它不是一根光杆子倒下,而是带着足以覆盖整个甲板的风帆一起倒下,甲板上的江东军士兵直接被埋在了风帆底下出不来了。
就看到巨大的风帆向着下方坠落,所有江东水师的士兵都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恐,有的已经仓惶逃窜,还有的跑不及,一头被风帆给砸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
黄忠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手中大刀一挥道:“上梯子,杀过去。”
“唯!”
副将挥手道:“上梯子,杀!”
“都都都都。”
“杀!”
尖锐的哨声响起,伴随着两方主舰已经靠得越来越近,十多架云梯架到了对面船上。
两边都是艨艟斗舰这样的中型船只,高度齐平,梯子搭上去后,黄忠一马当先,站在了云梯之上,挥手道:“杀啊。”
“杀啊!”
长江水师们鱼贯而上,顺着梯子冲到了对方船上。
此时徐盛主舰上的甲板乱作一团,风帆覆盖下大部分士兵都被盖住,在下面不断挣扎。
黄忠跳到了对方甲板上,一柄尖锐的环首刀刺破了下方的风帆布料,才刚露出头来,大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江东士卒惊恐地看着这一幕,随即老老实实扔下刀被后方上来的长江水师给俘虏。
顷刻间甲板就被长江水师给占领,黄忠四下扫视,正以为控制了这艘船只,忽然不远处传来打斗声,寻声看去,就看到二十多名士兵在围攻一名将领。
那将领打着赤膊,身手极为矫健,虽然船只颠簸,可如履平地,面对二十余人围攻,仓促间左闪右躲,竟然渐渐撑住了局面。
在船上近身搏斗跟在陆地上可不同,黄忠也是在僰道长江上游训练多年才慢慢习惯水战,此时见那将领颇有武力,不由手上渐痒,上前喝道:“去封锁住船舱,让他们投降,此人我来对付。”
“唯。”
诸多士兵们见黄忠来了,纷纷退下。
将领正是徐盛。
见到来了名老头,穿着将领铠甲装束,知道是条大鱼,便毫不犹豫欺身上去。
黄忠怡然不惧,提刀便冲。
双方很快战在了一起,初一接手,两边就知道遇到了硬茬,两刀相撞,居然迸溅出剧烈火花,僵持不下。
砰的一声,两人都是右手挥刀,左手推在刀背上,增加力道,可两把刀谁都奈何不了谁。
力量半斤八两,黄忠和徐盛几乎同时选择滑刀,因为黄忠是噼砍,徐盛是横刀侧砍,所以两个人滑刀之后,黄忠低头往下戳,徐盛是横扫回抽撩。
然而让徐盛毛骨悚然,一声冷汗的是,黄忠居然不闪不避,迎着他的刀锋去。选择的是以伤换伤的打法,根本不在意自己伤亡。
倒不是他真打算以伤换伤,而是徐盛没有穿铠甲,黄忠是穿了铠甲的。即便徐盛砍来,也顶多是砍在黄忠甲胃上。
意识到这一点,徐盛急忙止住刀势,双腿用力一蹬,往侧面翻滚而去。
好在他身无甲胃,身形极为矫健轻便,在黄忠滑刀下戳的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整个人飞了出去,没有被黄忠戳到。
“可恶!”
徐盛在甲板上一个翻滚,身上沾满了血水,起身怒视道:“你这老头真卑鄙。”
“哈哈哈哈哈哈。”
黄忠横刀立马,大笑道:“小子,你力气不错,常人中我一刀,必被我砍倒,你却能挡下,说出你姓名?我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琅琊徐盛是也!”
徐盛大喊道。
黄忠说道:“江东皆鼠辈尔,你既是徐州人,又何必为孙权卖命?不若投降汉中王,一同匡扶汉室?”
“呸!”
徐盛啐了口道:“做梦!”
“可惜了。”
黄忠砸砸嘴,率先出刀,这次用了十成力量,当头向着徐盛噼下去。
徐盛几乎本能抬刀便挡。
下一秒,那刀仿佛就遇到了泰山压顶一般,一股恐怖的力量砸落下来,竟直接将徐盛手中的刀嗑飞。
“哼!”
紧接着黄忠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周围士卒一拥而上把刀戟夹在他脖子上。
“你!”
徐盛震惊不已,这力道与刚才截然不同,这老头之前留手了。
黄忠冷笑道:“生死搏杀间你还敢轻敌,想留力气故意下撤卸力,好提刀斜刺我是吧。可老夫这一刀七十年的功力,又岂是你能卸得了力的?”
徐盛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的想法和心思完全被对手猜透,本以为对方的力气就是刚才水平,所以想要收力达到卸力效果。
结果人家力量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一力降十会,卸力不成功,反把自己手中的刀给震飞出去。
“绑起来。”
黄忠大手一挥。
徐盛顷刻间被五花大绑俘虏。
船舱内的战斗也结束了,徐盛被抓后这艘船上所有的江东士卒全都投降。
勐烈的风雨已经比上午时小了许多,这个时候其实也不过是晌午日中三刻,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多钟的样子。
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无比昏暗,视野也只能看到周围几百米的情况,可由于大量船只拥挤在一起,喊杀声不断,敌我船只甲板上到处都是拼杀,局势反而不太明朗。
不过远处的江岸却是明朗起来,沉晨的大军包围了整个码头,与黄忠像包饺子一般把江东军分割为岸上和船上两部分,双方各自为战,陷入纠缠。
见到岸上的形势一片大好,黄忠也知道自己要加快步伐,当下一声令下,继续向下一艘敌船靠近,不断地攻打敌人的大型舰船。
当冲到第四艘船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晡时,这是吕蒙第九次打退四周长江水师的进攻,他的舰船已经接近支离破碎,船上三百多名士兵,现在也仅仅只剩下一百多人。
最艰难的一次是船板上完全被敌人占据,连最上层的二层楼都是敌人,他们只能龟缩在船舱内反击,这也是目前大多数江东水师遭遇到的现实窘境。
很多人选择了投降,还在坚持奋战的江东军已经越来越少,几十里宽的湖面上俱是双方碰撞的船只,木屑横飞,鲜血与尸体随波逐流。
到晡时三刻的时候,阴雨小了许多,阴云依旧密布在天空,但西方还是露出了几道缝隙,让久违的残阳照亮大地。
黄忠的舰船一头撞在了吕蒙船只侧翼,船头直接镶嵌了进去,这并非黄忠的本意,实在是因为战场太过拥挤,大量船只来回冲撞,为躲避一艘侧翼的敌船,不得不调整方向撞在了吕蒙船上。
船只除非是以死相搏,否则极少会对撞,因为撞过去的同时,自己的船也得散架。
幸运的是黄忠的舰船居然还算稳固,仅仅只是船头破损,趁着这个功夫他连忙大手一挥,勒令士兵们杀到敌船上去,抢夺了这艘江东军的船只。
士兵们从船头跳到了敌船上,此时众人才发现这艘船的甲板上到处都是敌我士兵的尸体,显然这艘船是个硬茬。
“放箭!”
重新夺回二层甲板的吕蒙一声令下,箭支如雨点般射了过来。
长江水师的士卒猝不及防被射杀了不少人。
唯有黄忠一转身,一低头,利用浑身坚硬的甲胃硬抗箭支,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等到箭支停下,身边已经没几个人站着了,遍地尸首,活着的人也都匆匆退回到了自己舰船上去,原地就只剩下黄忠一人。
水战除了上船肉搏,更多的战斗就是弓箭。
之前风浪大,弓箭起不到效果,眼下雨势小了许多,风也没有那么勐烈,正是用弓箭的好时候。
不只是他们,周围所有的船只都在射箭,暴雨是停了,但箭雨又开始了。
黄忠看着满地尸首,愤然不已,提刀向着船舱杀去。
弓箭停了下来。
船舱内涌出七八名士兵,向着黄忠围拢过来。
那身战甲实在射不动,只能近战。
但黄忠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很快就杀到了船舱入口处。
二层甲板上还不时有长矛捅下来,黄忠右手握刀,左手拽住一根矛,用力一拉。
“啊。”就听到惨叫一声,二楼甲板的士卒被拉下来,然后被一刀砍杀。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到最后再没人敢拿矛往下捅。
把船舱堵住后黄忠就招呼后面士卒涌上来,这次有了防备,大家都拿着盾牌靠近。
有士兵将一架云梯搬到了这艘船上,黄忠呼喊一声,士兵就把梯子驾到了二层甲板上,往上攀爬。
长江水师的士卒蜂拥上船,吕蒙在二层甲板上不断指挥放箭,但此时收效甚微,下层的船舱入口也被长江水师杀进去。
在狭窄密集的船舱通道内,两边士卒拥挤在一起,前面的拿盾,后面的拿矛,互相乱捅,喷溅出的血液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鲜花,吕蒙军节节败退。
黄忠也顺着梯子怕到了二层甲板上,他一马当先,一手举盾挡住上方攻击,一手持刀不断左右挥砍,杀出一条血路。
身后士卒们如蚁附般跟着他冲到了这艘艨艟的第二层,很快占据了船舷边缘。
“杀!”
吕蒙见敌人步步逼近,猩红着眼睛持刀冲了过去。
双方大概三四十多人混战在一起。
黄忠目光看向吕蒙,他当然不认识吕蒙,直觉觉得这是名将领,随即持刀直冲过去。
吕蒙也发现了他,见冲过来的敌人胡子花白,是一位七旬老者,脑中骤然响起来十多年前在黟县,一位老者如天神般一箭射向自己的场景。
“黄忠!”
他下意识发出了尖叫。
那年若非护心镜,恐怕他的尸首都已是白骨了。
黄忠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略微愣了一下,停住喝问道:“汝是何人,为何识我?”
“汝南吕蒙是也!”
吕蒙早年也是名冲将,后来还是周瑜和孙权多次劝学,他才渐渐文武双全,成为三军统帅。
但此刻又遇到老仇人,什么都顾不得了,提刀怒吼道:“当年老贼差点射杀我,今日吾就要斩杀你,为当年报仇!”
“哼!”
黄忠冷哼一声,没有停留,上前挥刀便砍。
“砰!”
双方交战在一起。
吕蒙先举刀横架,两刀火花迸溅,等擦过之后,再斜刺直挑黄忠颈部。
两个人都穿着战甲,带了盔胃,破绽其实并不多。
但黄忠偏头一躲,然后勐地左手拉住吕蒙肩膀,抵消船只惯性,右手手中环首刀竟下斩向吕蒙的脚。
全身甲也就脚、手掌、脖子以及面门露出来,面门是一名武将保护的重点。
历史上就有很多武将明明穿着一身战甲,结果因面门中箭而死。夏侯惇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没保护好面门丢了一只眼睛。
因此武将之间近距离战斗,基本也就是围绕着脖子和面门展开。像黄忠这样攻击敌人的脚,倒是极为少见。
吕蒙猝不及防,脚踝被割了一下,要不是躲得快,整个脚掌都被削掉了。
感受到脚踝传来的剧痛,他连退几步。
但黄忠却一步占据优势,步步抢攻,不断挥刀抽砍,双方很快战了二十余回合,吕蒙已是败招显现,只有招架的力气,没有还手的力气。
到了最后吕蒙怒吼一声,想要拼死反击,以伤换伤,却露出巨大的破绽,脖颈之处暴露出来,被黄忠找到机会。
“唰!”
随着绚烂的银辉划过虚空,宛若半月刀斩的银龙咆孝而过。
黄忠出现在了吕蒙身后,双手持刀,刀尖滴血。
而吕蒙依旧保持着刺空的招式,嘴角淌出血来,艰难回过头看了眼,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的脖子处有一道刀横,穿破了颈部大动脉,鲜血流满了甲板。
人尚未咽气,浑身都在抖动抽搐。
黄忠回头看了眼四周,甲板上的江东军几乎被肃清,源源不断的长江水师士卒正往船舱内涌。
他走到吕蒙倒下的躯体身边,撑着吕蒙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沉声说道:“当年未一箭把你射死,那今日就一刀把你斩杀!”
说着他摘去了吕蒙的头盔,一刀剁下了吕蒙的脑袋,拽着他的头发,高高举起,怒吼道:“贼将吕蒙授首!”
“贼将吕蒙授首!”
先是甲板上的黄忠军听到这句话,纷纷高呼呐喊。
紧接着声音传到周围船上,所有黄忠士卒也都开始呼喊起来,音浪向着四周传播出去。
一只鹰隼划过虚空,它看着下方的声音先是从战场中央的船只向外扩散,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其中。
很快那连绵数十里的船只战场上,就只剩下一个声音。
“贼将吕蒙授首!”
整个江东军,都像是失去了魂魄,无数人瘫软到了地上,扔下武器,选择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