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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博宣拿眼神狠狠地剜着余乐瑶,余乐瑶这才会了意,表情有些尴尬。
“你背上有只大蚊子,我帮你弄死,省得把你的血都吸干了你还在这儿傻笑呢。”凌博宣咬牙切齿地说。
“哦,那谢谢你咯!”余乐瑶也回瞪着他,揉着自己的后背。
“你是要多谢我。那只蚊子像颗榴莲那么大,眼睛都是绿的,恨不得一口把你给吃掉,连个渣都不剩!”
西门景却笑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明天片场见。导演和制片人都会过来看定妆效果,然后再跟咱们说一些跟拍摄计划相关的问题,最后敲敲时间和流程。”
“我知道。”凌博宣礼貌却明显带着距离地回答。
“那晚安。”西门景冲着一旁的余乐瑶挥了挥手。“很高兴认识你,明天介绍我的助理给你认识,她人很好,你们可能会成为好朋友的。”
“哦,那太谢谢啦!”
“不客气。”西门景又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他走了!你的眼睛能收回来了吗?”凌博宣不满地问。
“我没干嘛啊,目送人家离开也是礼貌的一种吧?”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目送我离开?”
“你都离开了,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目送你?难道你背上长眼睛了?”余乐瑶翻了个白眼。
“你最好不要跟他的助理走得太近。”
“为什么?”
“人心隔肚皮。就算是亲人都不一定能信任,更何况是这种半路出家认识的人?万一有什么心机或目的,就你这种智商还不被人家玩得团团转?”
“哦,这么说来的话,我跟你也是半路出家认识的,是不是也得对你提防着呢?”
“对,包括我在内,满意了吗?”
“哎呀,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生什么气嘛!喂!凌博宣!”
可是凌博宣并不理她,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明天早点起来,七点左右会有人送餐,吃完饭就要赶去片场!”
“哦。”
洗完了澡,余乐瑶躺在床上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在外地培训,要三个多月才能回去,所以中间就没有办法回家看望他们了。
爸爸妈妈问难道中间都不放假吗?她说时间太短,因为距离远来回不太方便,他们也只好作罢,只是交代她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尤其是那些小白脸和花美男。
余乐瑶心想,自己身边现在到处都是小白脸和花美男,当然,美女也不少,要是她父母知道了不担心坏才怪。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嘿嘿嘿笑了起来,弄得她妈妈深感莫名其妙。
结果顺带着就问了她的终身大事问题,问她这段时间有没有交男朋友有没有去参加相亲活动。她随便哼哼唧唧地应付着,心想每次打电话或者见面最难过的关终究还是逃不过去啊。接下来自然是妈妈长篇大论的唠叨,比如说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在老家早就应该结婚生小孩了,什么她的表兄弟姐妹怎样怎样了,她的表姐怎样怎样了,还有同学们怎样怎样了,还是希望她回来见见表姐和表姐夫了等等等等,一直说到像她这样总是单着一个人到了老的时候会有多么孤独和可怜,自己和她爸爸有多么担心,害怕她老了出点意外或是生病没人照顾。
余乐瑶只能见招拆招,说谁谁谁家倒是生了好几个小孩,结果不照样没人管老人家,还有谁谁谁家的孩子最热衷的事就是争抢老爹的财产,更有谁谁谁家为了一个几十平米的老房子闹得不可开交切断了几十年亲情的,又说谁谁谁家的女主人才五十多岁,有老公有孩子不也脚下一滑直接摔死在了卫生间吗?
余乐瑶妈妈最后只能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结束了这场根本没有输赢的辩论。
挂了电话,余乐瑶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她并不讨厌单身,也不觉得孤独,但是此刻还是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在追求什么,而未来又要走向哪里。她忽然明白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坚定的目标,她的生活只是在消磨时间而不是创造和追求什么能让她奋斗终生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其实微乎其微。但是,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如此吧?彷徨而空虚地活着。
那么凌博宣和西门景这样的人呢?苏昭婷和奚善影这样的人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活着?事业的成就感?知名度?被人簇拥?证明自己有用?还是仅仅为了钱?他们快乐吗?
凌博宣说自己没有真正的朋友。一个顶流明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己?看来除了没钱和长得不够出众,自己和他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艺人大多吃的也不过是青春饭。虽说粉丝渺小和普通,但合力常常是惊人的。他们可以把一个艺人推上顶流的位置让他瞬间发出耀目的光让人不敢直视,也可以迅速跑开然后令这些昔日万众瞩目的人瞬间跌下神坛,从顶流倒退回十八线或是毫无存在感。赚不赚得到往日的那么多钱还在其次,主要是那种心理落差,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如果是一个大明星自己甘愿淡出,那又另当别论,但如果仅仅是莫名其妙就不红了,那种大起大落,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无法接受。那么凌博宣呢?他还可以红多久?他能接受这样突然的变化吗?
余乐瑶觉得自己好像想得有些太过深入了,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误打误撞来到他身边拿薪水干活的普通人,他的喜怒哀乐与她并不相通。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注定只是擦肩而过。所以,何必为他操那么多心?索性就当个普通人,不求上进地得过且过。拼搏自然有拼搏的快乐,但这样混着也有混着的快乐。
余乐瑶有点鄙视自己毫无野心,但有野心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这种代价她愿不愿意给,她实在是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