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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源力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了,可它所留下的却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从刚刚开始,渚天倾就从苍穹之眼中落了出来,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的颤抖。
他不停的,如同魔怔一般的念叨:“那是魔力的源泉,是所有力量最初始诞生的概念,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那就是魔法师一直在追寻的伟大啊!超出了魔法却与之同源,源力,源力!”
他被自己亲眼所见的伟大震撼了心神,豁然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几乎想要飞上去随那光团而去。
“那是终极啊!是无法被描述的概念,是不应存在于现世的奇迹,我、我......”
“仲裁,冷静一点!”黑暗喝道,蕴含力量的话语让渚天倾脑袋一震,逐渐平静了下来,淡淡的回道:“抱歉,诸位,我好像太过激动了。”
“额,没事,我也是能够理解的。”生命勉强打着圆场,可反而起了反效果,渚天倾与其怪异的反驳她:“呵呵,你一个修生命能量的人真的能够明白一个法师的终极理想吗?”
他看上去很不正常,因为他错过了自己可能今生都不会在遇见的奇迹,“那就是我一直所梦寐以求的啊”。他几乎呆滞的不停重复着那句话语,魂不守舍的模样,令瘟疫肃然。
那是为理想追逐一生之人的愚蠢表情,真是可笑。
生命怎么会明白?她怎么可能明白?!渚天倾无不怨念的想到。
天地间此刻无垠的黑暗仿佛让他又穿梭回了那个没有太阳的时代,在永夜中眺望天空的场景,身旁是自己曾经最重要的人。
“师父......”
“我该怎么回报您的这份恩情呢?”
“......”
“做我的弟子吧。”
......
“师父!为什么不教我古典魔法师一脉的魔法与传承?是我不够资格吗?!”
那个时候,师父摇头微笑的表情一直都残留在他的心底,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绝望,让尚且幼小的他有种心悸的刺痛。
师傅说:“天倾啊,那并不是一种幸运,反而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所谓传承,古老而腐朽的东西,已经该随着这黑暗的时代灭亡了......”
“我啊,不希望你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
......
时光荏苒,渚天倾一直恍若梦中,那对他世界影响如此巨大的人怎么回不在了呢?师父......我终于见到了那我们一脉所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曾经开玩笑说不存在的奇迹......
其实是有的啊,师父。
眼泪无法抑制的顺着眼睛淌落下来,师父,一定在哪里,我们所无法目睹的奇迹一定会诞生的,你如果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无比后悔的吧?
渚天倾倔强的擦去了眼泪,藏在天穹之眼的后面,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加油吧渚天倾,他想。
你要活下去。
......
天空起伏闪烁的星辰再次被厚重的乌云所遮挡,在众神未归,仅能投下视野的现在,这一点手段便可以阻挡祂们的视线。
黑暗凌空而立,黑袍猎猎,眼睛在黑暗中明亮清澈,带着锋芒直视着下方的五位敌人,手指上举,天空中,乌云开始汇聚成漩涡,轰隆隆的雷鸣不绝于耳,声势骇人。
可四位魔族主宰有说有笑,在魔渊,永无止境的白日岩浆与他们都有经历过,那天地都被燃烧的壮丽与绝望才是毁灭的终极,如今这点小黑暗又算什么?
渚天倾没有说话,他的目光骇人到了极点,凝聚成针孔大小的苍穹之眼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息——仅仅是注意到,就想要强行忽视的那种令人崩溃的恐怖。
六王在观察着他们,吉普鲁潳也在用恶意的眼神观察着他们,喀赫里缇毗忽然病态的笑了起来,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生命:“那个女人,我要了。”
吉普鲁潳面无表情,从刚开开始他的目光就只望向圣骑,这位嗜杀如命的魔界君主脸上露出了狂热的沾意。
多罗多罗罗对黑暗似乎极为中意,他忸怩着用一副中性的声音对那威风凛然的帅哥抛着媚眼:“啊拉,那位小哥真的是很不错,看上去我们很般配呢~。”
异族的白王慈祥的摸了摸自己大把大把的胡须,“那老朽......就选灵魂与瘟疫这两位贤王好了。”
哈曼迪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兴致缺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动听而迷人。
“那,我就选那边的大眼睛好了,呵,苍穹之眼吗?让我们看看,谁才是这天空之上的主宰。”
说着,他豁然张开了四翼,猛烈的气流带动着他冲天而起,数万米高的刺天峰,双方那超绝的视力让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映入眼帘,瘟疫眉头一挑,看出了哈曼迪的前进路线,稚嫩的手掌前伸,顺便就想要帮仲裁一下。
咔嚓!
一道刀光从瘟疫的手腕处闪过,他忽然怔在那里,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惊愕,这份惊讶很快便扭曲成了恐惧,因为他没有看到,对方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又何时出刀......
“嘶......”瘟疫垂落手臂忍痛后退,他不敢按住断臂因为那会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碧绿的眼眸愤怒的向敌人望去,一个和蔼的老人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把旋转的刃片......是一柄两头都很锋利,薄如蝉翼的灵巧武器,在那苍老的手掌上,却不可思议的翻飞着。
“你——”灵魂这才注意到了身旁的敌人,他几乎有些毛骨悚然——在他的身旁袭击瘟疫而且他对此竟一无所知!
这让灵魂最引以为傲的精神力几乎如同虚设,他忽然有些庆幸,化虚转实和化实转虚,如果他选择后者,更加极端化精神力攻击的自己很可能连对老者造成一些损伤都做不到。
来不及招呼瘟疫,灵魂毫不犹豫的眼瞳一凝,白王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他有一种怪异的错觉,就是自己的视野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膜”。
灵魂偷窃了他的眼睛!
“苟存于世之魂,以吾之眼观世界。”他淡淡的轻语,老者微微一笑,闭上了双眼。
瘟疫犹如闪现一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神情暴虐的出手,他没有出拳,而是轻轻张口,吐出了一阵温热之气。
白王的笑容僵住了,他想要睁眼却发现这个本能的动作被抑制住了——灵魂在死死地闭着双眼,将双手插在了自己的鲜血淋漓的眼窝里。
他的手掌如暴风般抬起,额头的白角绽放出无匹的光滑,似有猛兽在无声的咆哮!!!
瘟疫被震飞了出去,可他在猖狂的大小,手腕处的断血在飞洒,可他毫不在意,狰狞的强行扭转着身形,将这些鲜血当做箭矢,向着白王的面庞袭去。
白王微微一叹,只道了一句:“实在是太乱来了。”
叮叮叮叮!
瘟疫的毒血如暴雨一般击打在刺天峰上,如同雨水触碰到积雪,迅速的消融出了一个个空洞,而白王已经回到了下方魔王的阵营里,有些惊魂未定的微微喘气。
多罗多罗罗扭动着腰肢凑过来大笑道:“哈哈哈哈没事吧?”
那欠扁的语气足以令人心生厌恶,白王微微一笑,颇有风度的说道:“无碍!”
他紧闭的双眼下渗出鲜血,顺着褶皱的面皮缓缓流淌,形成两行血泪,让喀赫里缇毗微微一惊,正视起眼前这些敌手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