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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呢?”
“死了吧。”
“骗人,哪有这么快?”
“真的啊,我骗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你这个人总是这样,心口不一。”卡米牙不在意的回道。
“嘿咻。”卡米牙将妻子小心的扶了起来,白泽认真的盯着他的背影,立刻,就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微微摇了摇脑袋。
“你不来背师父吗?”
“他现在不能动。”白泽平淡的解释道,“就如同火药碰撞的危险性一样,师父体内的能量庞大而不具有稳定性,说实话,我能够不逃跑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哦。”卡米牙不太明白这其间的关键,他不是白泽,他没有进入八阶,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次,本质上的差距让他无法像白泽这般看清渚天倾如今的处境。
......白泽不忍对他言语,实在太过残酷,不如沉默。
待卡米牙毫无怀疑的带着米卡走远,白泽才走近了渚天倾的身旁,他的脚步是那么慢,是那么踌躇,带着一丝恐惧,他究竟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决定面对这一幕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虚无的沼泽里,腿脚都在发软,喉咙犹如干涸的哽噎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仿佛一切的语言和声音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一样,白泽面对着渚天倾的脸,一张平静中又带着惨白,坚定又憔悴的脸,普通的不像是八王之一,反而恐怖的令人想要逃离,真是滑稽的可笑。
“呵呵...呵呵呵...”白泽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他蹲在渚天倾的身边,深深地将头埋进腿弯里。
呼呼......
长风吹起布衫的声音,白泽的身旁,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竖领的风衣,带着高大礼帽的人,他悄无声息的出现,犹如黑夜中的死神,静静地望着师徒二人。
“你很伤心吗?”白泽吓了一跳,他本能的射出去一道魔法,但元素的光辉仅仅是穿过了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际上。
“你是谁?”白泽的眼角还带着泪痕,但他依旧警惕,即使没有从这个奇怪的家伙身上察觉到恶意。
“唔...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吗?白泽,我以为跟你的师父其实关系挺好呢。”
“你是...”白泽忽然想起,八王的介绍中,有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神秘莫测的存在,传说悠久且古老,从未听说过继位者的‘古老者’之一。
死亡!
“是你?”白泽皱起眉头,但死亡温和的露齿一笑,他的牙很白,说实话白泽很奇怪眼前之人的性别问题,有女性的纤柔,和男性的自信,看不清的脸,无视感知的黑袍,整个人给他的感觉,真的就犹如是一个幻影一样。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帮助我?帮助师父?”
“没错,逆天之举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贯彻的东西,我们早已料到这一天了,别担心,你的师父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鲁莽,不然,他在吞入太阳火的那一刹那便已经燃烧分解了,又怎么能够挣扎到现在。”
白泽发现了自己想法的误区。
事实上,这种误解来源于白泽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陌生,一些细致的对比两眼发黑的下场就是这样,会犯下一些完全可以避免的错误。
白泽想明白后,冷笑道:“那你又有什么办法来帮助他呢?”白泽冷眼旁观,在这个世界,除了吴迪、西蒙几个魔鬼以外,他还没有见识过真正超脱于神明之上的存在,就算是这几个不可名状之物,也不知与那天上的太阳孰强孰弱,他终究还是这天地棋盘间的一颗棋子,没有知晓一切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他也明白——凡人想要与神对抗,究竟是一件多么愚蠢而可笑的事情!
这在他数十年间被魔鬼玩弄的经历里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去对抗神的意志呢?
死亡笑而不语,白泽视野中的他忽然改变了,犹如洗尽铅华,一双青绿色的瞳孔摄取了他的心神,一瞬间,刺骨的严寒渗透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额头的汗水密集的滴落,眼瞳因恐惧而急剧收缩,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一瞬间,发自灵魂深处的寒冷,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等等——”他沙哑的喊了出来,可周围,瓦砾废墟间,又哪里还有着死亡的身影呢?
砰!
白泽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石墙上,他带走了渚天倾的身影,自己终究还是太弱了吗?!在这种形势下,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饱受折磨的时候,终究还是一无是处吗?
天际吞没了最后一丝光明,在这座城市的夜空中,嘶哑的哭喊声带着令人心悸的绝望,白泽揪着心脏,一种冰冷弥漫了他的心房,他真的痛恨这样无力的自己,歇斯底里的愤怒让他想要呐喊,眺望天空,今晚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
积聚的郁火,便是魔鬼的低呓。
......
“米卡,马上就到了。”卡米牙温柔地抱着米卡的身体,他们要去家中找一些可以用来过夜的东西,顺便还要拿一些钱,今晚可不好过,不过亚特兰斯的紧急应对措施非常完善,这座城市距离迪伯斯斯利并不算远,他曾经这个国家的圣子,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了。
卡米牙微笑着,四周都是战斗的余波所摧毁的房屋,有一个孩童在嚎啕大哭,他的脸上满是可笑的泥巴,灰头土脸的样子,却可怜极了。
“妈妈......哇啊啊啊啊......”
卡米牙脸上闪过不忍的神色,好在立刻就有一个匆匆赶回来的成年男人看见了这一幕,连忙上去温声细语的安抚询问,卡米牙松了一口气,不再停留,逃也似的离开。
“先生...”米卡虚弱的睁开眼,“你还是放不下吗?”
卡米牙缄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你的心中有不甘,你是一个终究会做出一番伟业的人,我知道,我知道...”米卡痴痴的呢喃着,咳嗽起来,卡米牙连忙说道,“先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一向温和的米卡却突然间倔强而固执,她质问道:“我问你,你爱不爱我?”
“?!!”
卡米牙被雷的外焦里嫩,哭笑不得。
“你爱不爱我?”米卡执拗的拽着他的衣领,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紧张,卡米牙刚想开玩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不知怎么才能跟自己的妻子说,他当然爱她,他怎么会不爱她呢?
可是难得的,一向迟钝的他却听出了妻子那话语中的潜意思,卡米牙站在自己家的废墟前,目光越过倒塌的围墙,已经犁烂的土地,狼藉的客厅,后院自己最喜欢的植物们摔碎了一地,二楼的储物室从天花板上摔了下来......砸烂了许多熟悉的东西。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里就是他的家,碎裂的木头上甚至还有工人们偷懒留下的毛坯,当初的工头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品质绝对是上乘的呢。
卡米牙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抉择总是让人难以释怀,他该怎么回答呢?
妻子的意思是,如果爱她,自己就不应该再回去。再回那污秽横流的上流社会,再去当那个圣子,当那个英雄,当那个光明的象征!
可他爱她吗?他爱!
可他真的能够放弃吗?真的能够......
卡米牙不忍去看那些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亲属的身影,他们的哭声令他心如刀绞,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虽然是渚天倾和白泽到来所引发的灾难,可卡米牙仍固执的以为这是自己的责任,他是一个善良到无可救药的,从未改变过的——......理想主义者啊。
没错,这个词语再是合适不过了。白泽隐藏在夜色中冷漠的俯视着他的身影,倏地消失了,毫不犹豫的离开。
在他的眼中,自己这个严肃、认真、已己待人到有些单纯的小师兄,如今的背影,竟是那般的卑微到有些沧桑。
......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卡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