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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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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谢砚礼这句话落音,现场陷入一片寂静,看向秦梵的眼神多了探究:

    不知这位小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素来不近女色的谢总亲自邀请。

    秦梵面对大佬们的注目礼,唇角始终弯着浅浅的弧度,从容闲适地径自走向那个已经拉开的位置。

    刚一落座,旁边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质沉香气息不动声色地环绕过来。

    她条件反射般侧眸,见谢砚礼安静地坐着,姿态看似云淡风轻,然而松开的袖扣微微露出一截修劲有力的手臂,宛如优雅蛰伏的猎豹,让人不敢轻视。

    秦梵稳住心神,客客气气地对谢砚礼道谢:“谢谢您的解围。”

    噗——

    站在秦梵身后亲自为她倒茶水的温秘书手腕一抖,幸好即使稳住。

    心情复杂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第一次跟谢总见面呢。

    谢砚礼握着玻璃杯的长指一顿,随即沉敛的眸色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身上,打量了数秒后,薄唇溢出低淡的单音节:“嗯。”

    大家虽然对秦梵好奇,但碍于她旁边有谢砚礼这尊大佛在,自然没人敢招惹。

    酒桌很快恢复之前闲谈气氛。

    秦梵看着桌前那些色香味俱全的复杂菜色,拿起筷子片刻,又重新放下,抿了口温热的茶水。

    谢砚礼示意温秘书拿菜单过来。

    这期间,秦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准备玩一会儿手机。

    大佬们的话题与她无关。

    微信快被蒋姐的留言塞爆了——

    “啊啊啊,刚才宋导要了我的名片,说如果有合适机会会推荐你!”

    “因祸得福啊,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千万别忘了让谢总帮忙查一下谁在背后搞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谢总每天理所当然地白睡你这么高质量的仙女老婆,帮点小忙怎么了,不要客气地向他伸出你求救的小爪爪吧。”

    “毕竟如果敌人太强大的话,估计还得让谢总帮你解决,咱们得先未雨绸缪,好好哄哄……”

    秦梵指尖顿在屏幕上。

    想到蒋姐的交代,她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谢砚礼有点难哄。

    秦梵纤细的手臂撑在桌上,偏头看谢砚礼,余光落在他那只缠绕着佛珠的冷白手掌,此时正随意搁在膝盖上。

    她伸出一根手指,若无其事地戳了一下谢砚礼的尾指,仿若闲谈问:“你今晚回京郊别墅那边吗?”

    谢砚礼淡而清晰地落下一句:“不回去。”

    他们说话并未在意旁边,因而不少人听到了,齐齐看向秦梵那张极美的面容,皆是恍然大悟:原来谢总平时不是不近女色,而是眼光太高,人家能看上的只有仙女。

    这不是,也养了小情人。

    秦梵被谢砚礼这句话给噎住,这让她怎么继续后面的话题!

    谢砚礼见她表情不对劲,善心大发地解释:“有工作,住酒店方便。”

    秦梵纤指把玩着薄薄的手机,思索片刻,唇角忽然勾了勾。

    她快速地解锁屏幕,从相册里找出那张截图,然后从桌子底下递给谢砚礼。

    谢砚礼低眸望过去——

    入目便是女人细腻白皙的指尖,正点着他前段时间采访视频下方那一行小字:

    佛子渡我。

    谢砚礼并非不通世俗,自然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对上秦梵那双正期待望着自己的桃花眼,犹自记起昨晚她亲自挂到自己书房上的人体油画,谢砚礼忖度几秒,漆黑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秦梵期待地望着他:“你看网友们多么慧眼,能看出你如佛子一样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所以渡一渡你明媒正娶的太太应该不过分吧?”

    谢砚礼对此了然,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徐徐颌首:“好,我懂了。”

    懂了?

    秦梵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放心,她还没说怎么帮她呢。

    她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一下自己最近职业生涯遭遇的困难。

    恰好温秘书将菜单递给谢砚礼。

    谢砚礼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卡片,夹进菜单后,才顺手递给秦梵。

    没等秦梵反应,谢砚礼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单手扣上袖扣,准备离席。

    秦梵捧着一本菜单,总觉得不太对劲。

    当谢砚礼要走时,秦梵连忙拽住近在咫尺的男人衣摆,仰头望着他:

    “等等,你懂什么了?”

    谢砚礼提前离席,准备早些完成工作。

    既然是合法妻子,在秦梵不踩他底线的范围之内,谢砚礼可以履行身为丈夫的义务。

    此时被突然拦住,他不动声色地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落下两个字:

    “渡你。”

    秦梵:“……”

    谢砚礼确定她听清楚了,方从容地起身,不紧不慢地越过屏风离开。

    鸦雀无音的酒席上,秦梵慢慢打开菜单,看到夹在色彩鲜艳菜单里一张烫金字的黑卡,视线陡然一僵。

    是——

    房卡。

    破案了!

    这狗男人居然以为她是想要……性生活!

    秦梵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呼吸,指尖捏紧了那张房卡,恨不得丢进垃圾桶。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被封杀的职业生涯,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觉得亏得慌。

    秦梵权衡利弊,很快冷静下来。

    房卡不能丢掉,毕竟谢砚礼素来也忙,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今晚她绝对不能再睡着。

    谢砚礼离开后,全场目光都落在秦梵一个人身上。

    她也没久留,踩着高跟鞋,一如来时那般从容,身姿袅袅地随后离开。

    ……

    秦梵用房卡刷开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恒温的房间内淡香清雅。

    玄关处放置着一个黑色登机箱。

    秦梵看一眼便移开,踢掉高跟鞋,习惯性光着一双小脚,缓缓地走向露台。

    不愧是星河鹭起酒店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单单是这占了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能够俯瞰几乎半个北城。

    秦梵没坐沙发上等他,反而拿了个抱枕,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

    夜幕降临,城市却没有陷入沉睡,霓虹灯闪烁,构成了一个灯火辉煌的世界,街道上行走的人车,细小如蝼蚁。

    秦梵托腮望着外面,自嘲一笑。

    在某些人眼里,她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可以随随便便抹杀掉她的努力。

    大概是房间太安静,又或者今天太疲倦,秦梵抱着抱枕忍不住昏昏欲睡。

    夜色越深,落地窗外绚烂的霓虹灯静悄悄地消失了许多。

    “滴——”

    安静的空间内,房门开启的声音格外清晰。

    秦梵一个激灵,下意识望过去,眼眸带着迷蒙的水汽。

    谢砚礼推门而入后,才发现室内灯光竟然全部亮着。

    眉心刚要蹙起,便听到一道又软又倦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谢砚礼抬眼望过去,背对着夜色的落地窗旁,一袭黑色吊带长裙的少女安静地卧在地毯上,贴身的布料包裹着的那具身躯曼妙靡丽,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唯独裙摆下露出来的一双细白小腿,随意搭在几何图案的地毯上,肤色莹润如玉,指甲精致粉嫩,美不胜收。

    灯光太亮,秦梵眯了眯眼睛,然而没等她适应这光亮。

    下一秒。

    灯光一个一个的被谢砚礼按灭。

    偌大的房间,陡然陷入黑暗。

    唯余清冷的月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莹莹洒落在秦梵身上。

    等他太久,秦梵趴在抱枕上的时间有些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坐稳。

    “你……”

    话音未落,忽然毫无防备地被推到落地窗前。秦梵想转身,后背已经贴过来一具独属于男人的胸膛,阻挡了她所有的动作。

    巨大的落地窗,让人有种会掉下去的错觉,秦梵视线只能往下望,高空惊险,瞬间便刺激到大脑皮层。

    “松开——”秦梵双手被迫撑在玻璃上,指尖因为用力的缘故,边缘泛着浅浅的苍白。

    昏暗恰到好处,女人柔软腰肢不盈一握,开叉长裙下的小腿皮肤在黑暗中白得反光。

    谢砚礼伸出一只手,十指相扣般盖在她抵在玻璃面的手背上,温热的呼吸逐渐升温,薄唇覆在她耳垂处,嗓音模糊道:“合法义务,应该履行。”

    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沉香气息与酒精交杂,融合成奇异又独特的旖旎感,让人欲罢不能,拒绝不了。

    神特么合法义务。

    秦梵咬着下唇,将几乎要溢出唇间的骂人的话咽回去。

    为了哄这男人,她真是拼了。

    秦梵恍惚间想到昨晚自己准备好油画哄谢砚礼帮忙,谁知谢砚礼倒是上钩了,但——

    她因为白日太累,睡着了!

    当时她临睡前的记忆停留在睡觉前,谢砚礼还没来得及下一步,想想今早的身体状态她就知道,昨晚根本没成。

    哎,昨晚好不容易呢,她还掉链子。

    今晚绝不能再掉链子了。

    漂亮的眸子上蒙上薄薄的水光,秦梵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光都开始迷蒙。

    ……

    结束时,秦梵终于看到了男人的正脸,却发现他居然连衬衣都没有乱,结束后又是衣冠楚楚,冷情寡欲的佛子。

    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裙,秦梵顿觉不公平。

    见她侧躺在地毯上,一双桃花眸情态潋滟,像是沁透了干净的泉水,带着不自知的勾人心魄。谢砚礼捡起掉在旁边的领带,轻轻盖在她的眼眸上。

    秦梵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地想要掀开。

    男人嗓音低哑却强势:“别动。”

    秦梵指尖顿了一下,想到自己要忍辱负重,只好老老实实地任由他将领带缠绕两圈,彻底隔绝了她所有视线。

    视觉消失,听觉与触觉却越发灵敏。

    男人修长指尖碾着她的唇角时,秦梵鼻翼间满是更加浓烈的木质香气,脑子里懵懂地猜测:

    这应该是他经常戴佛珠的那只手,染上了佛珠上的香气。

    一想到他用得是拨弄佛珠的那双手,秦梵沉浸在那清雅的香气,神思亦跟着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她混沌间听到他问了一句:“喜欢落地窗,还是油画?”

    秦梵红唇张了张,不记得自己回答了没,好像回了,又好像没有。

    ……

    翌日,天蒙蒙亮时,原本安静睡着的秦梵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等听到浴室传来淅沥的水声后,她才重新倒回枕头。

    吓死了,还以为谢砚礼已经走了。

    躺下没几分钟,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秦梵认命地去拿。

    裹着一毯薄被窝进沙发,开了免提后,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喂~”

    蒋姐声音中的兴奋掩盖不住:“宋导刚才给我提供了一个无价消息!”

    秦梵散漫地应了声,配合问:“什么消息?”

    蒋姐:“天才导演裴枫筹备了三年的大IP电影《风华》这个月要开始选角了!宋导说裴枫跟谢总是一个院里长大的发小,你去跟谢总提一句,拿个试镜角色就是件顺手的事,而且裴枫的电影,绝对没人敢抢试镜。”

    听到裴枫的名字,秦梵表情终于认真几分:“《风华》要拍了吗?”

    裴枫虽然年轻,但自从处女座一鸣惊人之后,但凡他出手制作的电影,没有一部不是精品,《风华》这部电影从立案开始便深受期待,无论是观众还是演员。

    多得是演员想要在这部电影中拥有一个角色,即便是几秒钟的角色,都抢破头。

    等到与蒋蓉电话挂断后,秦梵脑子里都是这部电影。

    “你想演《风华》?”

    突然,谢砚礼清冽好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秦梵下意识转身,入目便是他披着酒店白色浴袍,不紧不慢擦拭短发的画面。

    她顾不得跟他说调查人的事情,明显这个试镜更重要,于是立刻点头:“想,听说裴枫跟你是发小,你能帮我拿个试镜机会吗?”

    目光落在他微敞衣领内那暧昧的抓痕,秦梵觉得,他们刚刚经历愉快的一个夜晚,帮她拿个试镜机会这么简单的小事,谢砚礼应该不会拒绝吧。

    谢砚礼手顿住,目光悠悠地望着她:“还记得你当时进娱乐圈信誓旦旦的话吗?”

    秦梵迟疑一秒,想说不记得了。但她记忆力很好,想忘都忘不了。

    当时她说:绝对不用任何家族资源,凭借自己的实力站在演艺圈巅峰!

    谢砚礼确定她已经想起来了,语气稳了稳:“所以我怎么好让你这么快就打脸。”

    秦梵权衡一下打脸与裴枫的电影试镜名额,然后挪开视线,理不直气也壮的辩解:“我昨晚累着了,脑子不清醒,完全不记得以前说的话。”

    “你要负大部分责任!”

    最后撂下这句后,秦梵卷着毯子,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一脸正直地看着谢砚礼。

    谢砚礼似笑非笑地回望她,忽然将擦过头发后半湿的毛巾盖在秦梵脸上:“现在清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