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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占秋看到眼前的场景,差点没从马上一头栽下来。杨继洲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城防大营众将士从最初的愤怒,如今也变得充满了畏惧。
耿占秋知道一切都晚了,无力的说道,“贤王殿下,陛下宣你即刻入宫。杨大人,您也去吧,这里的事情您比本官知道的详细。”
贤王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不是刚从皇宫出来吗,这一路上本王累的腰都快断了,还让不让人歇息了。算了,谁让他是君我为臣呢,那本王就再跑一趟。”
刘秉说完,目光看向了褚斌等人,“你们也都回去吧,褚将军,别忘了通告天下以儆效尤,不论哪个大营胆敢再犯,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刘秉安排完,这才看向了陈咬金,“陈咬金,你身为暂代主掌,马上整顿军务。我大安兵马要都向你们这样顶撞上司,那还成何体统。本王身上皇室亲王,下次巡查之时还是如此,本王就打烂你的脑袋。听明白了吗!”
陈咬金赶紧抱拳躬身,“末将遵命!”
耿占秋叹息着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大安有如此清醒的王爷,耿占秋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替他死去的老友呼延铎感到悲哀。
贤王刘秉以雷霆手段震慑了城防大营,但他也知道自己将成为皇族的异类。甚至说,帝君刘轲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对他这么放心,毕竟金锏的威力显现之后,从帝君到朝臣都将对他有一个新的认识。
皇室之内,帝君刘轲得知贤王刘秉‘一怒’之下当着众将士的面连斩十人,震惊的像是不认识了自己的这位四皇兄。耿占秋与杨继洲谨慎的站在一旁,这两位六部重臣感受到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刘轲震怒的指着刘秉,重重的说道,“刘秉,你知道自己干的什么吗!”
贤王刘秉抱着金锏鼻孔朝天,得意的说道,“当然知道,为了严肃军纪处置了几个抗命军卒,想必以后没人再敢违抗上令了。区区小事,陛下就不必感谢为兄了。”
“感谢你?”刘轲气的一拍御案,“一名参将九名统领,城防大营十位军中精锐,不审不问就这么说杀就杀?”
“你错了,应该是十一人,还有呼延铎。”刘秉冷静的说道。
“大胆!滥杀无辜,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顺德帝君刘轲向来对刘秉礼敬有嘉,但是今日,他是实在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就算当初这个君位是刘秉承让,他也没权利随意斩杀军中将士。
刘秉毫无畏惧的瞪着刘轲,“滥杀无辜?难道违抗上令,带头围堵上官府衙,这在你刘轲眼里都成了无辜?若是文臣到还罢了,别忘了他们可是军中领兵的人。如果不是本王辣手震慑,难道还要纵容他们来围堵皇宫不成!”
刘轲浑身发抖,指着刘秉哆嗦着怒斥道,“你~你简直是胡搅蛮缠,刘秉,就算你要替林奇出头,也不该在大营之中斩杀众人。要知道一旦引起哗变,你刘秉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你错了,本王不是要替谁出头,而是在挽救我大安江山。刘轲,既然你设立了作战参谋部,此衙门就代表着帝君威严,这帮乱臣贼子围堵上峰衙门,本王没有株连他们的家人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若是再敢哗变,本王死不足惜,能以一己之力挖出这些叛逆,死也值了。”
兵部尚书杨继洲忍不住说道,“贤王殿下,此言差矣,就算那些人跟随呼延铎去了参谋部衙门,这些人也是听命行事,最不当诛。即便有罪也只是呼延铎一人,贤王殿下不审不问就斩杀了这些人,你让天下将士如何心服。”
“放屁!”刘秉怒骂一声,指着杨继洲问道,“本王问你,这天下将士该当忠诚于谁?是营中主将,还是当今陛下!”
杨继洲面色一寒,咬牙说道,“当然忠于陛下,这还用说吗!”
“既然忠于陛下,作战参谋部成立之时,陛下宣圣旨,赐金令,作战参谋部如同陛下法身。呼延铎率领众人公然抗命羞辱上衙,你说该不该杀!”
杨继洲身为两朝兵部尚书,被刘秉训斥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当即反驳道,“贤王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军中卑微有序等级森严,就算有错也罪不当诛。如今呼延铎被人刺杀,贤王殿下这么做岂不是令人心寒。”
刘秉冷笑一声,“令人心寒?当初苏寒谋逆满门抄斩,他的家人甚至都不知苏寒做过什么,难道也令人心寒?杨大人,难道苏寒一家的死,你也觉得心寒?”
杨继洲面色一变,急忙说道,“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陛下,臣绝无此意,陛下明鉴。”
刘轲嘴唇都有些发紫,他不在乎死的那几个人,只是刘秉这么做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可触及了刘轲的帝君威严和底线。
刘轲一拍御案,“来人~!”
刘秉眼睛一瞪,“怎么,你还要斩了本王不成?当初在父皇灵柩之前,我还觉得你皇小七会成为一代明君。没想到两年不到,你就变得如此糊涂。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刘轲敢把我怎么样!”
刘秉也豁出去了,当初在宗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他这位持锏亲王可是有权利督训昏庸之君。刘秉也不管身后闪烁而来的几名御前侍卫,当即举起了手中金锏。
耿占秋吓得面色苍白,侯德贵更是噗通跪倒在地,“王爷不可,万万不可啊。”
看到高高举起的金锏,顺德帝君刘轲猛然惊醒,刚才他也是震怒之下喊出了‘来人’,但是面对金锏刘轲知道他还真对刘秉无可奈何。按照宗祠的誓约,除非刘秉犯下不可饶恕的叛国之罪,否则刘轲无权制裁刘秉。
刘轲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刘秉,朕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身为大安帝君,朕有权利对皇族训诫。来人,把贤王殿下送回去,禁足三日闭门思过。”
刘轲气的双拳紧握,刘秉却不屑的哼了一声,目光挑衅的看了发呆的杨继洲一眼,那意思你个老小子算是跟本王结下梁子了。
刘秉离开了皇宫,但是他斩杀营中军官之事迅速传开。陈咬金更是不敢怠慢,刘秉一走他就派人去禀报了诚王。毕竟城防大营隶属于皇宗,死了这么多中坚力量,临时主掌大营的陈咬金都快吓傻了。
碧霄阁内,当庆温侯得知刘秉这小子刚一回归,就取金锏斩杀十余人,不禁惊的一下子从软塌之上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刘秉他做了什么?”庆温侯刘业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知道刘秉表面上乖张不羁,内心却非常柔软,怎么可能冷血到不问青红皂白就滥杀无辜。
何芳华再次复述了一遍,庆温侯浑身一颤,无力的瘫坐在软塌之上,差点没把软塌给压塌。
“这小子是中了哪门子邪,难不成是林奇给她下了巫蛊之术。来人,去把刘秉那混小子给我揪过来,本侯非让他清醒清醒不可。”
“侯爷,贤王他~被禁足了。”
庆温侯眼睛一瞪,“禁足,你以为刘轲能禁的了他的足?”
何芳华苦着脸说道,“侯爷,这次看样陛下也动怒了,贤王府~有影卫把守。”
庆温侯一怔,重重的喘息了两下,“就算禁足本侯也得见他,去备车,本侯就亲自去一趟贤王府。”
庆温侯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名丫鬟慌张的跑了进来,“侯爷,诚王千岁驾临。”
“诚王?”庆温侯心说他来的到快,“去,就说本侯不在碧霄阁。”
“温侯,你躲也没用,这件事是你挑起来的,必须给本王一个交待。”
诚王刘展一步迈了进来,阴沉沉的脸上,恨不能拧出水来。何芳华赶忙见礼,庆温侯一看,苦涩的摆了摆手。
“阿芳,你们都下去吧,不要打扰这里的清静。”
庆温侯知道躲不过去,只能先安抚住城王再说。刘秉的突然出手,彻底打乱了庆温侯的计划。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损失了诚王旧部,甚至还间接的把作战参谋部的威严给立了起来。最让庆温侯郁闷的是,恐怕他还得悄悄拿出一笔巨资,来安抚诚王的不满与那些被斩人员的事后抚恤。
庆温侯气的心中咒骂着刘秉,甚至下狠心要断了刘秉今年的皇饷。庆温侯没想到刘秉居然如此糊涂,简直是在帮着林奇威压帝君以及整个皇族。
此时,归尘院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压抑已久的归尘院众人,今日终于宣泄出心中的不满。刘峰更是告知府中护院,谁敢在府门外闹事和咒骂,就一个字~打!
刘峰这些人可是跟随林奇经历过秋水城大战的亡命之徒,除了林奇他们眼里没有任何人。得知有人竟然敢在府门外挑衅和咒骂归尘院,刘峰心说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当然,估计从现在起,那些受人蛊惑的‘闹事者’,也将就此消失不见。
一家欢喜多家忧愁,庆温侯可不知道,此时的帝君刘轲比庆温侯还要头疼。因为刘轲下令让耿占秋放了叶十三,但叶十三被拘禁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叶十三也耍起了小性子,带着夫人坚决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