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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尘院外,皇宫侍卫严阵以待,内官大总管侯德贵站在前院焦急的等待着林奇更衣。
后院之中,郑成廖仓等人心中不安,城门已经关闭,自从大军驻扎在城外之后,城门一关任何人不得出入。郑成劝说林奇以假病拖延,待明日城门打开之后再去皇宫面圣。
林奇想了想,安抚道,“大家都沉重气,刘轲目前还不敢杀了我。老郑,计划不变,若是天亮之前我还未归,按照原计划进行。”
看着林奇要走向前院,廖仓上前一步阻拦道,“府主,我带着兄弟们跟您一起去。”
林奇感激的拍了拍廖仓,“放心吧,不会有事。”
林奇自信的看了众人一眼,他也没想到刘轲会深夜召见,要是明日宣他入宫的话,林奇会把自己的要求全盘抛出,看看刘轲敢不敢接招。但是今晚,林奇为了自身的安全,当然要改变一下策略,他也怕真把刘轲逼急了破釜沉舟。
林奇在皇宫侍卫的保护之下前往皇宫,郑成赶紧命廖仓火速前往贤王府,告知贤王刘秉林奇已经去了皇宫。为了以防万一,郑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前往皇宗,把事态的严重性告知叶十三。
大安皇宫,这些日子一直处于戒备之中。帝君刘轲深深的感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危机,为了帝君的尊严和无上的权威,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战。
御书房内,帝君刘轲更是面色阴沉端坐在御案之后,不但户部尚书耿占秋在场,鬼手杨九如也站在一侧。自从得知了庆温侯给予林奇的条件,刘轲心中震怒不已,他不但震恨庆温侯要喧宾夺主掌控大安,更是林奇身为朝臣竟然有不臣之心。
一名内官匆匆走了进来,“启禀主子,林大人已经到了皇宫,但在宫门处停了下来。”
刘轲顿时怒道,“朕等了这么久,为何停下!”
“回主子,御前侍卫总管巴郎大人,说是有几句话要与林大人说。”
刘轲目光一聚,隐忍着摆了摆手,内官躬身退下。耿占秋谨慎的瞟了一眼刘轲,鬼手杨九如却上前说道。
“陛下,要不要臣~去看看?”
刘轲摆了摆手,“巴郎与林奇交情不浅,但对朕还是忠心不二,若是连巴郎都不能信任,那朕~还能信任谁。”
鬼手闻言,默默的后退了一步,又如同木桩子一样站在一侧。
不大一会儿,内官告知林奇已经到达御书房之外。刘轲看了看耿占秋二人,二人心领神会,向屏风之后走去。这里有一道暗门,进入暗门之后,却能听得到御书房内的谈话。
侯德贵躬着身躯陪伴着林奇走了进来。看到林奇,刘轲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面带微笑的走出御案。
林奇双手执礼,“臣林奇奉召入宫,拜见陛下!”
“林爱卿免礼,来人,赐座!”
“谢陛下!”
刘轲没有走回御案,摆了摆手让侯德贵退下,自己反而是挨着林奇在一侧坐了下来。
“林爱卿,你可知朕深夜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林奇看了看刘轲,“耿大人来过了吧?”
刘轲点了点头,林奇淡淡的说道,“皇宗给予的恩赐,确实令臣有些心动。”
刘轲眼角颤了颤,既然林奇已经把话挑明,刘轲也就不再装糊涂了。
“林奇,身为臣子,对朕不忠,你可知这是何罪?”
林奇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陛下,这话从何说起?”
林奇心说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跟老子摆臭架子。即便刘轲鼎盛之时他也没把帝君供在心中,更别说当下的时局对刘轲非常不利。
刘轲眼中精光一闪,“林奇,朕知道军中有不少人听命于你,而庆温侯那边,看来你们是相谈甚欢啊。”
林奇微微拱了拱手,“陛下,要想治臣的罪,总得让臣死个明白才行。臣已经没有了兵权,谈何让军中听命?另外,按照大安国律,身为臣子,当然要对皇宗敬重。”
刘轲手指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还得利用林奇,目前还不是震怒的时候。
刘轲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林奇,你我君臣经历过生死,按说可以成为一世知己。今夜这御书房内就你我二人,朕想知道,你是准备帮朕拨乱反正,还是要与庆温侯合作。林爱卿尽管直言,今夜不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林奇笑了笑,很淡定的靠在座椅之上,“陛下,有罪也好无罪也罢,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臣想听一听,陛下准备如何对应皇宗?”
刘轲目光锐利的看着林奇,他知道林奇不是李占锡,与聪明人打交道,还是坦诚一些为好。
“林奇,既然你已经问了,那朕也会直言相告。身为大安帝君,朕~是否应该成为一言九鼎的至尊?”
林奇点了点头,“天无二日,理当如此。”
“很好,既然林卿都这么说,那朕~是否该约束一下皇室宗族?”
“应该约束,否则朝堂政令,会阻碍重重。”
刘轲很满意林奇的回答,“所以,朕打算召集天下各宗头人,与群臣一起开启宗庙,重修祖训。先贤圣训是惊醒后人,不可懒政造福于民,而不是强压在帝君头上的一道政令。林爱卿,你觉得朕这样做~对吗?”
林奇认真的说道,“很对,但是~皇宗会答应吗?”
刘轲叹息了一声,“朕知道皇宗的势力遍及天下,可以说朕也是在以命相搏。所以,朕需要朝臣齐心协力,与朕一道匡扶正义。”
“陛下,理是这个理,但人心难测啊。朝臣之中,能有多少听命于陛下,又有多少是归靠与皇宗?这可不是说说而已,一个不好,那可是要天下大乱。”
刘轲眼神一聚,“其他臣子不重要,只要爱卿肯支持朕,朕相信皇宗会答应修改祖训。”
看到林奇还要辩驳,刘轲一抬手阻止道,“当然,朕给不了皇宗给你的条件。毕竟外姓亲王,需要皇宗列入宗谱与册封。但你想过没有,就算朕被逼退位,你林奇成为大安帝国唯一的外姓亲王,到时候,皇宗也好群臣也罢,甚至是新君登基之后,也容不得你林奇了。”
两人四目相对,林奇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陛下,就算我林奇全力以赴的支持你,且不说能不能斗得过皇宗,但事后~陛下还能容我活在世上吗?北辛有唐川,大安有林奇,我林奇无缘无故的被按了这顶帽子,这上哪说理去。所以啊,有些事我也得学一学相国潘准,躲一边看着,大不了事后被贬出京,永不再用。”
刘轲冷笑道,“别人能躲,但你林奇躲不掉。你我之间不妨坦诚一些,只要不越过朕的底线,不危害我大安江山,朕都可以答应你。甚至说,朕有权利赐你一面免死金牌,让卿荣华一世。”
面对精明的林奇,刘轲也只能抛出自己的底牌。身为帝君,他却没有宗族权利册封林奇为外姓亲王,但刘轲可以让林奇安心。与生死相比,外姓亲王的名誉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屏风的暗门之后,耿占秋不禁有些羡慕林奇。身为朝臣,能让君王放下脸面来求助于他,可以说林奇此举,足以傲视天下了。
林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目前的形势不明,况且林奇要的可不是一面名义上的免死金牌。刘轲想要他死,根本不会公然的下令斩杀,所以这所谓的免死金牌对于林奇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陛下,臣经历过杀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臣想知道,陛下与皇宗的这场对决,胜算几何?”
刘轲心中一动,“这句话,你是否也问过庆温侯?”
林奇坦然的点了点头,“不错,是问过。”
“他怎么回答?”
刘轲说完,忽然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庆温侯怎么回答,林奇怎会如实相告。要知道这可不是回答这么简单,几成的胜算,总得让人有个相信的理由。
林奇却毫不犹豫的说道,“陛下,庆温侯说他有六成的把握,这还是臣把所有的能力都归靠到陛下这边。也就是说,你我君臣同心协力,也不过只有四成的胜算。”
刘轲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信吗?”
林奇刚要回答,就听着外面侯德贵急声禀报,“启禀主子,贤王殿下与叶十三求见!”
林奇一怔,他知道这肯定是郑成等人担心自己,但是叶十三到来,却让林奇有些头疼。他早已告知十三一定要稳住,没有他的指令绝不参与归尘院的任何纷争。因为林奇一旦动用了十三,那只能说明是背水一战了。
刘轲冷笑的看着林奇,“看来,有人是怕朕对你不利啊。不过朕也想知道,若是朕把你留在宫中,这京都~会不会大乱?”
林奇苦笑道,“陛下,臣可不是乱臣贼子,就算陛下把臣打入大牢,这天下~依然平安。”
“是吗?”刘轲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奇。
御书房外,刘秉怀抱着金锏,叶十三一身素装,腰间却插着一柄宝剑。巴郎挡在御书房前,没有陛下宣召,身为御前侍卫大总管,巴郎有责任阻止二人进入。
看到里面久久没有宣召,刘秉也起了疑心,叶十三更是忍不住说道。
“巴郎师父,请您让开,我要见陛下!”
“十三,皇宫之内,还不退下!”
巴郎给十三暗递眼神,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陛下宣召,擅闯的话那可是死罪。就在这时,鬼手杨九如走了出来。
“贤王殿下,叶十三,陛下有些累了,命您二人各自回府。”杨九如冰冷的说道。
没等贤王说话,叶十三忍不住问道,“我家少爷呢?”
杨九如面色一寒,“陛下命你回府,听到没有!”
“见不到少爷,我不离开!”叶十三说着抽出了宝剑。
巴郎眉头一皱,心说这愣头青也不是第一回闯皇宫了,要不压制住,这可麻烦大了。
巴郎沧啷一声抽出宽剑,“十三,还不给我退下!”
巴郎主动出招,怕的就是杨九如出手。鬼手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巴郎也不想看到十三吃亏。
叶十三看到巴郎出剑逼来,不退反进直接迎了上去,“巴郎师父,得罪了!”
铛~一道火星,巴郎脸色骤变,急忙错身闪避,巴郎竟然被十三一招逼退。
“好剑法!”
鬼手杨九如目光如炬,这声赞叹可不是虚伪,叶十三那诡异的剑招,竟然让鬼手也有些震惊。而被逼退的巴郎,更是愕然的看着十三,虽说刚才他有些大意,但十三的剑招,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
鬼手向前踏出一步,叶十三手腕一颤,鬼手杨九如还欠着他归尘院十位兄弟的性命,叶十三早就想跟他过过招。趁着巴郎师父还在发愣之际,叶十三要斗一斗这位大安帝国真正的第一高手。
“住手,十三,不得无礼!”
一声呵斥,林奇昂首挺胸迈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