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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竹签,上头穿着六个大小相近的红果儿,外边裹了层晶莹透亮的糖琉璃,淡淡的晨光洒在糖上,映着红艳的山楂,折射出点点碎星。
秦世潇沿街走着,手里攥着那一支糖葫芦,不吃,只是看着。
碎光打进了秦世潇眼底,从一个稚嫩小儿眼里透出来,这小儿眼中,也装着一支糖葫芦。
。
那日,小儿和隔壁候府的小小姐偷溜上街上玩儿,他们急忙忙地穿过一个小巷子,甩开了附近着急着寻人的下人们。
两人手拉着手,出了巷子刚一转头,一片亮晶晶的红色撞进了眼里,那是多漂亮的颜色啊,两个小孩儿从来没有见过,鬼使神差地,站在那高高的木头棒子底下痴痴地望着。
一旁立着的一个老爷爷瞧见,立马就笑开了,从棒上摘下两支递向两个孩子。
“老爷爷,我们没有钱的。”两个小孩都没有接,小姑娘出声说道,语气里尽是难过。
老爷爷听了先是一怔,而后笑得深了,他想了一想没有拿回糖葫芦,“那就不算卖,不用钱,爷爷请你们尝的。”
两个孩子犹豫了一下,像是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小男孩终于是受不住诱惑,缓缓接过了一支,却把另一支推还给了老头,“一支就够了,谢谢爷爷。”
小男孩看着手里来之不易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用手掰下最上头的一个山楂果,把剩下的一大串递到了小姑娘眼前,“只有一支,我俩分,你可就吃不全一支糖葫芦了。”
小女孩见一大串糖葫芦都归了自己,咯咯地笑了:“阿潇真好,我和阿潇分。”
“小姐——公子——你们在哪—”
“我瞧见了!我瞧见小姐和公子了!”
几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匆匆赶来。
“不好意思大爷,府中的公子小姐跑出来给您添乱了。”其中一个满声抱歉地对老头说道,同时从怀里摸出了几粒碎银子就要往老头手里塞,“这点算是赔偿,还望您不要介意。”
可那老人摇摇头把银子放回丫鬟手里,“我不能受,说是请他们吃就是请的,银子就不必了。若是喜欢我这糖葫芦,再来就是了。”
最后那小儿是被丫鬟牵走的,那日留下的回忆,也不过就是嘴里勾人的酸甜,眼里明晃晃的糖葫芦,身边一个吃糖葫芦的小姑娘,和一个和蔼慈祥的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