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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府。
“你们真是一帮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
一大早,气急败坏的季飞就大发雷霆,对着身边的下人就是破口大骂。整整一夜,季飞并未得到一丁点的好消息,昨晚,他派出去了整整三十人,却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没有抓住。原本他以为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没想到结果却是颗粒无收,不仅人没抓回来,甚至就连聂鸿天的下落都跟丢了,这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
“少爷,我们昨晚出去的人回来都说那聂鸿天的身边有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他们击晕,想必这次我们是遇到硬茬子了。”
一个身着棉布衣下人模样的人唯唯诺诺的弓腰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的说道。他双手的虎口处有这一层厚厚的老茧,眼神之中布满血腥的气息。
“硬茬子?我倒还不信了,在长平县还有我们季家碰不了的硬茬子。你刚刚说的那个高手想必就是跟在他身旁的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吧。”
宣泄完怒火之后,季飞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是的,那人深藏不露,据我手下传来的消息推测,那人的实力至少有五段,并且还没有尽全力,甚至很有可能是六段武者。”
“六段?呵呵,有意思。难怪他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原来有这么个高手撑腰。”
季飞并未是那种头脑简单的纨绔子弟,能够在长平县如此目无王法的闹腾,除了有一个强大的季家作为后台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善于计谋的心思。在他每次枉法之后,他都会绞尽心思让自己脱身,这才是嚣张霸道的最高手段,出于黑而身不染。
昨晚当他派人去抓聂鸿天的同时,也让人去调查了他的背景,知道了这个名为聂鸿天的其实就是个外乡人,昨日才入长平县。至于从哪来,目前还并未得知。不过既然来了长平县,那就说明他定要在这里立足,再加上昨日他所说的话,季飞猜到短时间内聂鸿天并不会离开。
既然如此,与其自己派人没日没夜的到处找他,最后被他那高手阻拦,还不如将其放开,让他自己浮出水面。到时候摆到明面上了,他还不信自己堂堂一个季家大少爷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市井之徒。
“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就让他去吧。”季飞吩咐了一下这人,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左沁瑶呢?那聂鸿天身边有高手没抓到也就算了,怎么一晚上过去了这左沁瑶也没带回来?”
“这个.......”言既于此,那人似乎有些为难,脸色不太好的回应道,“昨夜那个左家小姐离家之后我们便派人跟了上去,原本想要等人少的时候直接将其抓回来交给季少,却未曾想暗地里有人在护着她。”
“又有人护着?”
季飞真是感到一阵头大,自己之前想要的人没有抓不到的,怎么昨天连续两个都吃了败仗,屡屡不顺的他胸中一顿憋屈。
“好啊你个左明宗,跟我玩暗度陈仓是吧,那我倒是要好好跟你玩上一玩。”
左沁瑶有人护着,季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左明宗干的。难怪左沁瑶离家出走他一点也不关心,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左沁瑶一走,左明宗表面上与其断绝父女关系,实则是利用此来脱开季家的矛头,左沁瑶已不再左家,那他们定然是没道理将怒火发在左家身上。这样一来,左家就可以独善其身。然后左明宗再在暗地里派人保护左沁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计啊。
这一招,实在是精妙,即便是季飞已经知道左明宗的算盘,他也无能为力,于情于理他都不得对左家下手,更动不了左明宗。
可既然明面上动不了左家,那就怪不得他用阴招了。季飞心中顿时浮现一个狡诈恶毒的计划,若是此计划成功了,左家必定是万劫不复。
“你去把高欢叫过来吧,我有点事要跟他说。”
............
左家大院。
“老爷,这样真的有用吗?”赵管家看着坐在大堂上方左明宗,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季家等不了多久,到时候必定会对左家发难。”此时的左明宗紧皱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望着前方的左家大门若有所思。他现在在想什么没人认能够猜得出,这近十年来,左家几乎都是由左明宗一人撑起来的,如今即将面临重重危机,生死一线。
这十年来,左家在长平县的财势越来越大。如此一张庞大的饼,是个人都想要上前咬上一口。况且如今的左家目前还没有一个强硬的后台撑腰,这无疑更是让左家成为了众矢之的,诸多势力都忍不住想要将其吞掉。
城北的欧阳家,城东的季家,城南的张家,更或者是如今县城的县官,哪一个不是对左家虎视眈眈着。他们虽明面上并未像季家这样公然为难,但也或多或少有些添油加醋的意思,恨不得左家与季家相互争斗一番,然后他们再从中捞得好处。
左家的财富不容小觑,即便是十分之一,那都是一笔巨大的数目,足以给家族带来相当可观的改变。
季家的老夫人也是个聪明人,也正是清楚这一点,这才默认季飞对左沁瑶的所作所为。
可以说是现在的左家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长平县的各方势力。
...........
回到赌坊,刚一进来的聂鸿天就问到了一股浓浓的大烟的熏味。所谓的大烟,就是一种带有刺激精神类的药草制成,这种东西,可以让人大脑得到刺激。但比之那迷幻丸,却大有不同,大烟虽也能使人成瘾,然对身体的危害乃是缓缓而成,并不像迷幻丸那样副作用极大。
因此,大烟就成为了许多人消遣的途径。
在聂鸿天的左手边,躺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男子。他们的手中均是端着一根长长的细竹竿,杆子的端头冒着火光,每当他们吸上一口,便有一缕袅袅的烟气从他们的口中喷薄而出。接着,他们的脸上就露出一副享受满足的神色,十分舒畅的样子。
“咳咳咳~~~”
本就身体有恙的聂鸿天一闻到这种烟气,肺中就止不住的咳嗽。
“公子,药!”
一旁的盲将眼见聂鸿天的不适,立即有眼力见的从怀里掏出药,递给了他。聂鸿天接过,鼻子凑到瓶口猛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快速离开门口附近的抽大烟的聚集区,聂鸿天走向了另一头赌档场地。
虽说从外面来看这赌坊不怎么大,就连门口都是如同家门一般狭小,但这里面却内有乾坤。初步估计,这里的底盘就连许多饭馆的大堂都没有这么宽,而且看这样子,好像还有第二层。不过那通往第二层的门口,正有两个健硕的男子把手,看样子他们肯定也是练家子。
不过他此时还没有去第二层的想法,他要的东西,在这第一层应该就可以得到。
聂鸿天随意的走到一个牌桌前,对在场的众多赌徒来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早已习惯。对于聂鸿天的到来,周围的人只是看了一眼,随后便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那桌子上的骰盅之上。更没有人注意到聂鸿天身后跟着的盲将。
“大大大大!!!”“小小小小!!!”
牌桌上的众人看着即将被打开的骰盅,声嘶力竭的吼叫,仿佛这里面的点数会随着他们的叫喊而改变一样。他们的眼中,纷纷布满了红血丝,想来可能许多人已经在这里赌了整整一个晚上。
赌桌上,各个位置都被下了注,一枚枚银元就像是石子一般散落在台上。这些都是十多个赌徒的赌本,一旦赢了,他们就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报酬。可一旦没有猜对,那么不管下了多大的注,最后都是颗粒无收。这就是赌博,一夜暴富和一夜败家就在眨眼之间。
在南国,银元就是通用的货币。一枚银元便能购买一斤的米,普通人家三口一个月的花费也不过是五六枚而已。而在这里,牌桌上足足有着几百枚,看着属实让人有些眼红。
不过在这里却没有人胆敢对这上面的钱动丝毫不轨的心思,每个赌场,都会有人严格把手,一旦发现有人闹事,那下场必然是凄惨的。
“一,二,三,开咯!!!三二五,八点小!!!”
随着荷官的一声高昂的响声,这场赌博的最终结果也是尘埃落定。听到这个结果,有的人叹息,有的人激动,每个人都神色各异。
其中输得较多的,更是悲痛欲绝不断的呐喊。
“啊!!完了完了,这可是我儿子的买药钱,这下可怎么办啊!”他整个人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神色凄惨至极,满脸的后悔与悲伤。
他是一个典型的烂赌徒,前一阵子他的儿子因为得了热病,需要一大笔钱购买中药。万般无奈之下,他不得已变卖了家里的田,这才有了这五十枚银元。原本想要通过这一晚上将儿子的药费赢回来,这样既有了药钱,还可以赎回祖上传下来的田地。可未曾想这一晚上奋战的成果,就在刚刚的那一场赌博之中付诸东流,前面所有赢得钱包括本钱都瞬间消失。
如此打击,怎能让他受得了,整个人就愣在那里,一股沉寂了许久的绝望即将如火山般爆发。
“药钱,药钱!!”他的嘴中不断的南南道,没有了药钱,那就意味着他的儿子就没命了,而且就连他们家赖以生存的田如今都失去了,这让他们家以后还怎么活。
终于,他爆发了,他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后一下扑向赌桌之上,一把抓起上面累成一堆的银元揣进兜里就想要往门外跑。
前方原本还在收捡银元的荷官被这人突然的暴起吓了一跳,可随后,他就像是没看到这回事一样,继续收拾着。
“哎,又是一个输得倾家荡产的人。”周围的人目睹眼前的情形,一个个都孰若无睹,只是感叹了一番,便接着扭过头去继续准备下一把了。仿佛他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也知道这人接下来的后果将会是如何。
好奇的聂鸿天朝着那人奔跑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当他跑到门口的时候,两个身影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正是之前守在第二层出口的那两人。这两人的速度极快,即便是身旁的盲将,看见如此速度,也不禁为之惊叹。
“五段武者!”
此刻的男子如同发疯了一般,眼中除了钱再无他物,并未把眼前的这两人当回事,想要硬闯出去。可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又如何能与五段高手对抗呢,眨眼间他就被打晕,随后就被其中一个人拖到了赌坊的后方。
整个过程,除了男子刚开始发出的阵阵嘶吼,就没有再有其他波澜,结束得平静且迅速。
聂鸿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赌徒,或许进来之前的他也是一个为了孩子吃苦耐劳的好父亲,好丈夫,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动了邪念,邪念一生,就算是神仙也难以拉回。
想必他此番举动定然会被赌场背后的人惩罚,至于惩罚是什么,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当聂鸿天回过头来,下一把已然开始,对于在场的他们来说,刚才就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丝毫影响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