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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大脑开始跑马灯,一幅幅从小到大的回忆画面,如幻灯片般不断闪烁时,忽然一股栀子花的香味,弥漫在鼻头。
然后一双白皙的小手,抓着我的衣襟,好似拔河般,把我拽了过去。
嗖!红色的马自达从我身边擦过。
咔吧!倒车镜撞在我的腰上,直接四分五裂。我抱着那团白色的影子,嗅着淡淡栀子花香,身体打着横,重重的摔在地上。
轰!红色的马自达,撞在消防栓上,剧烈的轰鸣后,白色的水柱冲天而起,原本还干燥的天空,湿漉漉的多了些许的水汽。
呼啦啦,四周一下围上来很多看热闹的人,冷水浇在我晕乎乎的脑袋上,让我清醒了几分,望着怀里的那张灿烂的笑脸,我关切的问:“向丹,没事吧?”
向丹的笑容很甜,充满了治愈的温暖:“我没事,你也没事吗?”看着我点头,向丹从地上爬了起来:“既然咱俩都没事,那肇事者可就摊上大事了!”
我看着向丹从地上捡起块砖头,还听到她对着我说:“别傻愣着,拿家伙啊!”
我也捡了块砖头,跟着向丹的身后,看着她一下又一下的砸车窗玻璃,同时还笑呵呵的对我解释:“别傻愣着,救人啊!”
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向丹一砖头拍在肇事司机的脸上,我还真以为这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姑娘。
但看着以直报怨的向丹,我原本有些糟糕的心情,忽然间变得不大好。抓着肇事司机的头发往外拖拽,任由碎玻璃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痕迹,当我发现安全带束缚住肇事司机时。
我能怎么办?!只能扬起砖头,对着安全带上砸,希望能把这该死的安全带砸断。
砰!砰!砰……
“别……,别……,别救我了,让我死……”
“那可不行!”向丹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扬起砖头又拍向了肇事司机的右脸。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全都目瞪口呆,这样救人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点私人恩怨,那还真说不通。
终究还是个老大爷,看不下去,颤颤巍巍的说:“小伙子,大姑娘,你们再救下去,他可就成扁的了!”
我跟向丹对视了一眼,都把血淋淋的砖头,丢在了地上。然后手拉着手,站在水小一些的地方。
肇事司机颤抖着蜷缩在车里,浑身上下没有了一处好皮肉,他艰难的喘息着,仿佛飓风里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三辆警车带来二十多个警察,他们拿着警械,面容不善的围了上来,为首的警察居然还是老相识,南关所的邱所长。
我对着他点头示意,邱所长却面容冷厉:“人是你们打的?”
不同的态度,会有不同的语境,甚至还会有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
虽然邱所长只说了六个字,但我一下就听出,他屁股是歪的,应该也是来对付我的。
“我们可没打人,这位警官同志,你可不能乱讲。”向丹满脸无辜,对着邱所长摆着手,示意自己的清白。
邱所长本就冷厉的脸,变得更加黑沉:“你们没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刚刚出来散步,就看到这辆车,直接撞上了消防栓!我可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公民,立刻跑去救人,结果车门变形根本就拉不开,我也只能去砸车窗玻璃。然后抓着他往车外拖,但他身上的安全带太紧了,我没力气把他拉出来。”
向丹说完,还非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也知道做好事不求回报,不留名。你们就不要给我发什么见义勇为好市民奖。毕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们非要表示感谢,给我发一面锦旗就行了!”
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没想到,从自己世界里走出来的向丹,性格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原本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社恐,一旦放飞了自我,那可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社牛。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手在颤抖,我还以为向丹换了个灵魂。但当我看到她颤抖的手,我知道她是想用她认为正确的方式保护我,这样的女孩,值得我对她好,好一辈子。
邱所长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幸好他没有高血压,要不然早就被气的爆血管了!
“不管你们是见义勇为也好,恶意行凶也罢!现在请你们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邱所长说着,从腰间抽出了铐子,就要去铐向丹。
我伸手抓住了邱所长的手腕:“老邱,人有上进心是好的。但也要分清楚对错,分清楚青红与皂白。你连最基本的是非都不分,直接给我们带铐子,恐怕不合适吧!”
邱所长瞪圆了眼睛:“肖飞,把手撒开,如果你敢拒捕,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并没有松手,而是望着邱所长的眼睛:“你是南关所的副所长,平日里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今天怎么就这么巧,刚发生的案件,你就立刻赶到现场,还带了这么多的警察!”
“让我帮你捋一捋,是不是有位高权重的人,提前跟你打了招呼,在你的辖区内,会发生一场交通意外?”
“你肯定不是来抓肇事者的,应该是想控制现场,给我收尸吧?”
邱所长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慌乱,但他的心理素质好,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再不松手,我可就把你逮捕了!”
向丹气鼓鼓的说:“你这个颠倒黑白的坏人,居然是非不分,公然袒护犯罪分子!”
“你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帽子上的警徽吗?”
向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也都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邱所长。
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本该行驶在机动车道上的汽车,冲进人行道,这里面已经有问题,邱所长居然不调查,直接抓人,这里面肯定有猫儿腻。
被周围人这样看着,邱所长感觉压力山大,见我依然不松手,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暴喝:“肖飞,你居然敢拒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动家伙。”
早就有所准备的警察,立刻掏出了各种警械,甚至还有两个警察,拿出了枪,指着我跟向丹的脑袋。
只要邱所长一声令下,他们俩肯定会开枪的。
就在我准备搏一搏,尝试夺枪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暴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