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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陆小凤传奇之马秀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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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清新的菖蒲夕颜的馨香之意传入西门吹雪的鼻中,他睁开眼睛。

    时近三更,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点烛火燃在不远的桌上。

    饶是如此,西门吹雪的眼睛也已紧紧攫住了眼前的身影。

    “你醒了?”眼前的女人见他醒来了,嘴边泛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这个女人的面容西门吹雪是有印象的。他在客栈之中遭逢峨眉三秀,这似乎是其中的一个。就在不久前,他虽不能动,却已能视物,也知这个女人是在照顾他。听那无耻女人说起,似乎是她的二师妹孙秀青。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僵硬已经大好,眉头微皱。

    他中的毒并不会自愈。

    孙秀青似乎看懂了他的表情,道:“方才师姐已经来过,我让她替你解了毒。她其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她不想你杀了师父。”

    晦暗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打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痕迹。她的眼神有些渺远,似乎并不在西门吹雪身上。

    西门吹雪看着她的表情,并没有说话,沉吟一会,才用一如既往的冷清语气道:“她人呢?”

    “她?”孙秀青显得有些窘迫,眼珠转了转才答,“她怕你杀她,所以替你解了毒就已跑了……”

    西门吹雪的嘴角抽了抽。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他还真是少见的动怒了。

    “多谢。”然而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孙秀青道了声谢,就拿起放在一边的剑,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孙秀青却叫住了他。

    “何事?”

    “我来是想告诉你,陆小凤有事找你,半个时辰后他会在前厅等你。……另外,屏风后已准备好热水,你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沐浴后再离开。”

    孙秀青说着,已推开了房门。

    “我就不多打扰了。”

    西门吹雪才想到了什么,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穿的本就是白衣,被唐眠折腾了一路,已是破碎肮脏。他习惯于干净,不由得眉头轻挑。

    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人,你明明和她不熟,只打过一个照面,但是哪怕你原先有多心如止水,只要想起她来,还是会觉得胸口憋闷,那并不是单纯的厌恶。

    “等等……”

    门快被带上时,他突然出声。

    孙秀青的动作滞了滞:“何事?”

    “……多谢。”

    “……无事。”孙秀青掩上了门。

    似乎是他的错觉,西门吹雪感觉她似乎松了口气。

    菖蒲香散,水温正好。

    洗去一身的尘灰和疲惫,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便是脑海里那无耻女人的面容也似乎没有那么令人厌恶了。

    屏风上已置了一套白衫,虽不似他平日里穿的样式,但也干净舒适。衣衫上甚至已如在庄子里时一般,由婢女熏好了香。那香中七分菖蒲三分夕颜,如清茶一般沁人肺腑,比他庄子里用的竟还要细腻些。

    西门吹雪只是微微讶异,并没有深究,整顿完衣衫就到了前厅。

    陆小凤果然已在门口等他。

    其实西门吹雪此时并不想见陆小凤。他自然也能想出,陆小凤是担心他与独孤一鹤一战不顺利所以才找到珠光宝气阁。可是哪怕他死在独孤一鹤的剑下,也比陆小凤装模作样地同情他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好。

    他并非是输不起的人,只不过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曾以杀掉独孤一鹤等人为条件,刮了陆小凤的胡子。

    幸好现在的陆小凤并没有闲心和他计较眉毛胡子的小事。他见到西门吹雪来,只爽朗笑道:“那马姑娘居然还真敢放你出来。”

    西门吹雪看着他,不置可否,只等陆小凤说事。陆小凤无事是不会找他的。

    果然陆小凤已略微收敛了笑意,只淡淡叹一口气,语气中颇有失落之意,道:“金鹏王朝财产阴谋的黑手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是霍休和上官飞燕合谋。他们现在手上可能已有花满楼和老板老板娘做人质,独孤一鹤已经在路上,也许也已栽在他手里。”

    “霍休是你的朋友。上官飞燕是那花满楼的心上人。”西门吹雪听出陆小凤语气中的失落,却还是一阵见血。

    “你这人说话就是从来不知道委婉,所以我早对人说过,你一辈子估计都只能是个和尚。要只是甜言蜜语虽不一定成真,但凡是个女人,总是爱听的。这就跟做梦一样,只好是好梦,虽不一定成真,人却总是爱做的,我有时候喜欢赖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西门吹雪听着陆小凤的话,微一挑眉,嘴角似有一丝笑意:“你若是个女人,我对你说话便委婉一些,如何?”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愣了愣,不禁摸了摸自己唇上光滑的皮肤,苦笑喃喃道,“我若是个女人,要是看到你现在的笑,怕是也要挤破头来嫁给你了。”

    他又立刻道:“你真该多笑笑。我有时候跟他们说西门吹雪也是会笑的,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不过幸好如此,所以也没人猜到我这两撇引以为豪的胡子是落在了你的手上——因为也根本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其实还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此行何为?”西门吹雪听他话多,已收敛了神色。

    陆小凤可惜地再瞟了他几眼,颇为遗憾,却还是道:“霍休与上官飞燕现在就在后山一座小楼上,听说那座小楼是有名的迷楼,霍休在那里设置了几百个关卡,外人要是进去,也许一根头发也逃不出去的。”

    “可是现在你却要去。”

    “非去不可。……”陆小凤答得很快,答完还想说什么,却还是作罢了。

    西门吹雪却淡淡道:“我既然剃了你的胡子,就总要帮你一回。”

    陆小凤只觉得胸中有些激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多谢。”

    只这一声便已足够。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晋时名士吕安与嵇康友善,素无往来,然每一相思,便可千里命驾,陶然共饮,相携大醉。

    能够与你同生共死的朋友,本已不需要你多言。

    “咦,那马秀真说了要我等她,却还是没来。”陆小凤又道。

    “马秀真?”只是听到名字,西门吹雪的眉头就再度皱起来。而后,他的目光已捕捉到了夜空中飘荡的一个光亮的点。

    那是一盏正冉冉升空的孔明灯。灯罩上还有几个大字:

    “二位一路顺风。”

    背面却是画着一个人的笑脸模样。那笑脸看上去颇想让人飞上天去揍它一拳,因为它是这样的:=_,=。

    和那个无耻女人贱贱的奸笑,如出一辙。

    只一眼,西门吹雪就不再看了。

    这个女人,不仅无耻下流,而且贪生怕死,简直没有半分可取之处。可饶是这么想,他竟然发现自己胸中的厌恶并没有随之增多。

    陆小凤也看到了,只惊讶了一会,才无奈笑了笑:“瞧她那怕麻烦的表情,我就该知道她不会来的。”

    其实他原本在犹豫,究竟是该一个人去霍休那儿的,还是和西门吹雪一道。因为此去实在是凶险万分,哪怕是有西门吹雪在,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是他请西门吹雪出山帮忙,然而西门吹雪去与独孤一鹤决战时,他便在担心,那种对朋友的愧疚与担忧,甚至超过了一切。所以他才出来寻他。

    然而马秀真却要他等一等,她说她的师父既然已去了,作为弟子便不能不去,只是她需要半个时辰来做些准备——她的武器中有不少是毒物。

    陆小凤信了她,等了半个时辰,却等来了西门吹雪。

    陆小凤无法确知她是不是故意的,然而直觉却在告诉他,也许那个人不过带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具,本质上是一个相当善解人意的人。

    他仰头看着黑夜中孔明灯那一点温暖的火光,火光倒映在他的眸中,也倒映在西门吹雪清冷的眸中。

    “西门,若下次你要出手杀她我出手救她,你会如何?”

    “……走吧。”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陆小凤,冷着脸走出前厅。

    两人步出前厅。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西门吹雪?”

    一个娇俏的人影风也似的跑了过来。

    “西门吹雪,你已好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她张着水光弥漫的大眼,抚胸喘气,因为奔跑,一张小脸满是红晕。

    这赫然是孙秀青。

    她知道西门吹雪暂时睡在师姐的房间里,便和师姐说好晚上她们一块睡。可是到得半夜起来,她才发现师姐竟然还没有回来。她因西门吹雪之事横竖睡不着,就出门查看,便见到了空中孔明灯上的字,觉得有些担心,提剑往门口跑来了。没想到这就见到了西门吹雪。

    她心里有几分疑惑,脸上却已泛起微笑。

    “孙姑娘?”陆小凤认出来了。他本就是感情场的高手,立刻就看出她瞧西门吹雪的眼神有异。不过以孙秀青的武功,自保都有难度,他便道笑:“孙姑娘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干什么?难道是想男人想得睡不着?我和西门吹雪有些事情要聊,男人的事,女孩子家可不应该管啊。”

    他话说的露骨,孙秀青的脸已要滴出血,但她还是跺了跺脚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没个正经!”

    她偷偷看西门吹雪脸上并无表情,有些失望。回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马秀真还没来睡觉,又问:“对了,你们有看见我师姐马秀真吗?”

    她问着“你们”,眼里看的还是只有西门吹雪。

    陆小凤颇有些郁闷这最近的姑娘家怎么都喜欢不说话的闷冰棍,还是道:“我们两个确实没有见到。孙姑娘要不去别处找找?”

    “好吧。”孙秀青见西门吹雪还是沉默,咬咬唇。她知道大师姐行事一向不拘,以前就常常夜不归宿,此番初来山西,确实有可能是去外面逛了。这样想着,便还是回去了。

    月明星稀,山间只间或有几声鸟兽的长鸣短啸。

    看西门吹雪一身白衣,在月下倒确实皎皎似谪仙,陆小凤不由揶揄:“那孙姑娘倒是不错,难道有姑娘看上你,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他一眼,并不曾说话,眉头却已皱起。

    刚才那个孙秀青容貌衣衫确实都是他知道的那个,然而她的身上却并没有菖蒲的香气。菖蒲的香气清雅隽永,并不会很快消散。

    那么先前那个“孙秀青”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