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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昌宫住了有半个多月,也到了该回长安的日子,前一天秦祚还是执行了当时月下说的登山计划。知道皇帝要去登山,自然有一大堆人先行一步将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排除了,恨不得把路都铺平了,这么大张旗鼓的,自然也没见到在山林深处叫得欢的猴儿。
秦祚略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有舍才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在其他方面难免有所欠缺。只是在回程时,嘟囔着以后要跟苏素衣偷偷去登山。
苏素衣知道她是小孩脾气的气话,顺着毛捋了捋,她自己一会儿就忘了这事了。
回到长安,秦祚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来自北方边疆,突厥被打退了,苏逾明本有机会追出去立更大的功,但是他没有,只将突厥打退后,就蜷缩在城内。这种延误战机的作为,自然有看不惯的人参上几本。
秦祚如今也明白苏逾明的想法,苏家,功劳已经够多了,多到苏家都怕皇帝不放心。老实说,她确实不放心,但至少她目前并没有动苏家的想法,毕竟就算看在苏素衣的面子上,她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苏家别真的不长眼要造反。就算造反,她也早不是几年前毫无根基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了。
随后看了看苏逾明亲自写的折子,没有请罪,只是将他领兵出长安之后的所有事情不偏不倚客观的描述了一遍。秦祚沉吟了一会儿,就算突厥退兵,他也没想招苏逾明回长安,就让他一直呆在那儿吧,顺便下旨让如今的右羽林指挥史派去做个副将。
此人是寒门出生,她一路提拔的,从踏入仕途便烙上了皇帝亲信的印记。
这样的人还很多,虽然没有一个在诸葛长青,周尚这样的高位,但过不了七八年,朝中重要的位置便全是自己能掌控的人了。
回到宫内见到苏素衣的时候,秦祚脸上与常无异,只是心里难免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自己刚算计完她父亲。不过,她知道苏素衣从来不甚过问庭前之事,只要自己没伤及苏家人的性命就行,她也根本没想对苏家动手,这样或明或暗的下些绊子就够了,想来苏逾明都会很配合。
谢医女的妹妹没过几天便到了长安,秦祚唤人将她带到了偏殿,让王瑾去唤了谢医女来,也亲自准备亲自去看看。
之前听下面的人禀报说是在一家尼姑庵找到的,小姑娘已经十岁,但身子很是娇小,估计比七岁的阿丑还要矮一点点,似乎说话也不太会,只会单个字单个字的说。
问过那尼姑庵的人,说捡到这女孩的时候就是这样,当初她脑袋后面一大块血迹,不知是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打的,但估计就是因为伤到了脑子才这样的吧。
小姑娘从尼姑庵抱走的时候没哭没闹,没有一般小孩离开熟悉事物和人的那种情绪。听那些手下说,他们这些日子长途跋涉,路程也赶得很紧,虽然不敢亏待这小姑娘,但也不会□□逸就是了,小姑娘也没什么情绪表现。
“反正……”那手下支支吾吾的,没把话说完。
秦祚明白他的意思,这小姑娘估计是傻了,叹了口气,人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谢医女能不能接受,要是更伤心了,这找到了还不如找不到呢。
谢医女很快来了,看王瑾那气喘呼呼的样子,谢医女肯定是跑来的,王瑾也该减减肥了。
谢医女一进来,就看见已经梳洗干净,呆呆坐在方塌上的小姑娘,她一下捂住自己的嘴,踉踉跄跄的走上去,走到跟前才敢问:“小稚,小稚,是你吗?你记得姐姐吗?”
那被唤做小稚的小姑娘只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无趣,又变成了呆呆的样子。
秦祚这才示意手下给谢医女详细介绍介绍情况,谢医女一边听一边流泪,秦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她这一刻流的眼泪多。
不过她很能理解谢医女的感受,父亲去世之后,家里只剩她一人,若不是秦祚还经常在太医院受欺负。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找到因自己过失而走丢的妹妹,如今找到了,却发现妹妹已经变成了这样,岂不是更加愧疚难受。
“唉……”秦祚摇着头,背着手走了,留给她们单独相处的空间,或许那小姑娘能想起些什么呢。
王瑾跟着秦祚,也止不住的唉声叹气,情绪到了还忍不住擦一擦眼角,呜咽道:“谢医女真是太可怜了。”
秦祚看不惯他这一大男人,好吧,大太监像个小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摆摆手:“行了,别哭了,日后多照拂着点那小丫头就是了,传令下去,让谢医女休假半个月吧。”
王瑾应了,吸了吸鼻子:“陛下真是有怜悯之心,谢医女遇到陛下,真是她的福气。”
秦祚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王瑾这个说法。
回到宫内告诉了苏素衣整件事,苏素衣也很是同情,不过却也帮不上忙,谢医女本身就是太医院的医女,若她都医不好,恐怕其他人也无能为力。
秦祚:“或许她有法子呢,这个也急不得。”
苏素衣点头:“陛下,宫里有私藏的年份好的药材,都是地方上贡的,谢医女若是需要的话,到时候定不要吝啬。”
秦祚:“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这个你不说,我也正准备如此的。”谢医女是除苏素衣之外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而且她也确实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太医在身边,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意外。自然要好好收买人心,之前是答应帮她找到妹妹,如今找到之后,未尝不是为她再多套一层枷锁,让她无法轻易背叛。
秦祚自诣自己对谢医女很不错,她也不会背叛自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需要多层保障才保险。
“父皇!父皇!”阿丑手里拿着一个风筝,从殿外风一样的跑进来。阿绍可没她这么闲,作为皇子,孔德颖还会专门给他开小灶。
“父皇你带阿丑去放风筝好不好?”一张满是期待的小脸仰望着秦祚。
秦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低声问旁边的苏素衣:“你会放风筝吗?”
“会阿。”
“咳咳,阿丑,让母妃陪你去放吧。”秦祚不好意思说她不会。
“那父皇和母妃陪我一起去吧。”她已经到了该学礼仪的时候了,这些日子自然有专门负责礼仪的宫婢教她,于是她也将平日喊的‘娘亲’改口了。
大秦隔一日上一次朝,无需上朝那日只需批阅奏章就行了,秦祚如今业务很熟练了,一般一个上午便完事了,剩下的时间都是陪苏素衣她们。如今阿丑嚷嚷着,她突然就很想看苏素衣放风筝的样子,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苏素衣总是一副端庄温柔的模样,她想看她不一样的样子,于是响应道:“好啊好啊。”
苏素衣拿这两个贪玩的父女没办法,只好投降:“我去换套衣服便去。”她现在穿的一身宫装,长长的裙摆拖了一地,若是跑动的话,估计会绊脚的。
待苏素衣换完衣服出来,秦祚眼前一亮,她竟穿的一身武士劲装,袖口是窄颈的,红色的带子飞舞,头发也不是之前盘得规规矩矩的撷子髻,而是随意挽起,插了两支白玉簪子固定,额头上绑了一根红色的绸带,中间点缀着一颗小巧的金铃铛,动作之间清脆作响,凭添一分风情。秦祚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了。
苏素衣笑盈盈的走出来,见秦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强忍羞涩有些忐忑的问道:“好久没穿过了,陛下觉得怎样?”
秦祚的喉头不着痕迹的上下动了一下,眼睛亮亮的,毫不犹豫的夸道:“真好看。”
苏素衣便有些得意的笑了,拉起阿丑出了门去,秦祚赶紧跟上,心里想着一定要让她晚上专门穿给自己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