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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也和杨伟等人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沪海。魏忠贤死了，朱求天等人再也不敢找他们的麻烦。
杨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着那份宋归西一脉成员的名单研究了整整一晚上。没人知道那份区区不足三十人的名单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朴佳琳明白，这十多年来，杨伟最认真的一次就是今天。
教堂杀手出任务，杀人夺命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分析目标的优缺作息习惯，甚至连几天拉一次屎粑粑都要研究个透彻。随后是身边的人，身边人的作息和实力。最后才是勘测地形，制作计划……
杨伟抽了整整三包烟，一晚上没合眼。
黎明的时候，封也进去，望着铺满一桌子的白纸上写着上百个名字，无数条直线把这些人来来回回联系在一起，每一条直线上标注着什么关系，简单注解该怎么利用。
他：“你打算会粤东一趟？”
杨伟又上一支烟，满眼血丝，低着头望着纸上如同蜘蛛网一般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道：“从哪里栽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对吗？”
封也：“我和你一起去吧。”
杨伟：“你留在沪海，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
封也问：“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徐雅聊了什么。可是既然你徐雅半个月内不会把名单交给京城，那么这半个月里就一定不会出现问题。我留在沪海，做什么？”
杨伟笑了笑，：“做些吃喝嫖赌的事。理事会那些老头老太太可都是人老心不老的主。和他们挨个接触接触。”
封也不动声色，语气带着鄙夷，问：“那帮老东西？”
杨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抬眼望着封也，好一会儿后，：“别瞧那帮老东西。在乌衣巷，总结到底一句话，得理事会者，得乌衣巷。理事会那帮老东西，你要好好的结交结交。”
杨伟顿了一顿，又道：“现在的乌衣巷，胭脂的老爸东方无德差不多算上我们这边的人。巫老板也勉强给个面子。如今宋归西一脉的名单在我们手里。再加上你身后的势力，看似六脉已经到手四脉，只有朱家两脉苟延残喘。可是事实上？呵……爷啊……听过一句话没？最不要脸的人，就最要面子。这位与世无争，整天吃斋念佛的庄先生……”
封也问：“你是，庄先生才是乌衣巷的老板？”
杨伟重新拿出自己画的关系网的白纸，淡淡道：“我只知道，提起庄先生，所有人都怕他。我只知道，两个副会长，耆老和周老舅，外加朱文朱武的老子朱求天，见到庄先生要打心眼里惧怕。与世无争，淡定从容，能让人恭敬，可没法让人惧怕。”
封也问：“你让我接触理事会的老东西，结交人是其次，让他们互相猜忌内乱才是目的？”
杨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胡少这次要跟我去。剩下的马哥太实在，玩不过那帮成了精的老狐狸。石头那憨货更加不成。韩妞的身份在那，终究没法接触乌衣巷内部高层的人。只有你最合适。”
封也想了想，头道：“好。我留在这。”
杨伟道：“你喊胡少来，我和他事。”
封也头离开。几分钟后，一身笔挺西装，啃着甘蔗顿时把形象弄没了的胡少嬉皮笑脸走进来，问道：“咋滴？要带哥哥会老家泡妞？”
杨伟开玩笑问道：“听有一条美人鱼和你挺火热。泡妞可以啊，我出钱，找几个嫩模明星什么的。回头给美人鱼传过去一份视频。”
胡少尴尬的笑着，道：“伟哥，别闹，你，有啥事？”
杨伟问：“你当初，你受命于一个将军，要在粤东省一统地下，嫂子的死，是那个将军让人做的？”
胡少那张脸逐渐阴冷下来，轻哼一声，冷笑道：“血海深仇！”
杨伟问：“那个将军，是什么军衔？叫什么名字来着？”
胡少刚想开口。
杨伟挥手阻止他，随手捏着那份名单，微微笑道：“无所谓了！不管他是什么军衔，少将也好，中将也罢，上将也无所谓，就算是大元帅，这一次，也必死无疑。不管他姓李，姓张，姓刘，你的仇，你亲手报。我会让他跪在你面前。”
胡少问：“什么时候出发？”
杨伟：“不着急，沪海回粤东用不了多久，我们晚上到。锦衣夜行，月黑风高，才好办事。”
……
达道路，粤东省会羊城很不起眼的一条路。可山不在高，有神则明，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条不起眼的道路有一片不起眼的区，如果不是门口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岗日夜把守，无论是谁，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叫做“老干部休养中心”的地方和部队有什么关系。
可在粤东军区中，这个地方却是如同神祗一般的存在。
军区中退休的干部，挂上将军军衔的，才能有资格跨进这道大门晚上不出来。至于那些看似牛笔拉轰的校官以及尉官，在别的地方敢跳到天上去，在这里，却只能夹着尾巴。
谁特么能想到，门口两个下棋，头发都白了，每天吃一份四块钱素肠粉的老头子竟然是空军总司令？谁能想到一个整天在路上见到有人丢的矿泉水瓶子也捡起来的老爷子竟然肩膀上扛着两颗金星？
午夜两，距离两百米外的路口停下来一辆车。车很不错，宝马6，酒红色，很大气。车上有两个人，叼着烟靠在座椅上全都沉默不语。
杨伟问：“重新回来的感觉怎么样？”
胡少：“物是人非！”
杨伟问：“想不想闯一次将军住的大院？”
胡少使劲头，道：“想。”
杨伟：“要不咱们狂妄一把？”
胡少苦涩笑了笑，道：“谁不想随便出入军区大院？谁不想让将军看到你对你笑脸相迎。不过今天恐怕不行。今天咱们是偷偷的来的。一路上已经甩掉六拨跟踪的。等咱们把宋归西一脉的人彻底吸收过来，再嚣张不晚。”
杨伟看玩笑问：“那怎么办？硬闯不行。这大半夜的和两个兵哥哥商量也肯定进不去。难不成就这么在这等着？一直等到天亮？”
胡少变着花样摸出来一截甘蔗，啃了一口，耍无赖道：“反正我无所谓。跟你在一起，嘛事都不用操心，多好。”
杨伟靠在座椅上，吐了个烟圈，道：“我也无所谓，在车上睡一宿也成。”
两人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连车身都震动了一下。有一辆车擦着车身而过，把倒车镜给撞的粉碎。
黑色的大众，帕萨特，低配。很普通的车，保险上牌照全弄下来估计也用不了十五万。车很旧，看年数最少有七八个年头了。
杨伟的车在路边停着，停靠在停车位上。完全是这辆车开的太快给撞上了。倒车镜撞在倒车镜上，两个倒车镜都碎掉。
可是那辆车一个急刹车停下来，下来一个人。
三十多岁，平头，一身肌肉很匀称。瞅了一下杨伟的车，又瞅了一下牌照和挡风玻璃上贴的通行证，猛地一脚踹在车门上，冷冰冰喊道：“滚下来！”
杨伟眉头微微皱起来。胡少却饶有兴致！原本还打个哈欠，这会儿两只眼瞪的滚圆，嬉皮笑脸心里一准想：尼玛，终于有事可以干了。
车门打开，杨伟没看那人一眼，望着前面那辆帕萨特。里面后排还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
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冷着脸问：“你们是什么人？”
杨伟没吭声，胡少笑眯眯道：“两个大男人呗。”
那人皮笑肉不笑，道：“很横嘛！来这里做什么？”
胡少：“反正不是等着让瞎眼的狗东西撞的。”
那人咬牙切齿，狠狠的指了指胡少，道：“想找事？”
胡少摇头，道：“不想！”
不过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事出来了，我们也不怕。”
“好！好！好啊……”
那人废话不，从地上捡起一块转头，朝着车上砸去。哗啦声不绝于耳，车玻璃全碎了。车身全是大坑凹。
一辆崭新的宝马6，当场不成样子。
那人冷笑道：“不怕事是吧？事情出来了，你们能把我怎样？”
自始至终，胡少啃着甘蔗，杨伟叼着烟，两人一脸玩味的瞅着他。
胡少自言自语，：“一百二十万刚买的车，牌照是偷从别人车上卸掉的。尼玛，这就报废了。”
那人冷哼一声，道：“狗曰的！出来戴着眼镜，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看清楚我们是什么人。”
胡少顺着他的眼神朝着那辆帕萨特牌照上望去，夸张道：“哎呀！军区的车啊。真了不得，这次见识了。这位老弟，难道车上坐的是个将军？”
那人一脸鄙夷，指着老干部中心道：“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能住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将军？”
胡少嬉皮笑脸，问道：“那怎么办？我们平头老百姓，可得罪不起将军。要不然，我过去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