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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不以为然,站着没有动。
这时,师叔开口了:“前辈说的对!按周代礼制,士这一级别的丧葬规格是三鼎两簋的。这个墓葬虽然是商人的,但根据史料的记载——周武王代商之后,在推行‘殷人治殷’的怀柔政策同时,也采取了分而治之的办法,将殷商遗民分别迁徙至不同地区,监视居住。在平定了纣王子武庚叛乱后,仍然封纣王兄长微子启国于宋。郭宝钧先生提出的‘列鼎随葬’虽然说的是周中晚期的情况,但也不能证明殷商遗民没有这个丧葬制度的。那些殷商贵族只要作周的顺民,还是可以保留一定特权的。现在只出土了两鼎两簋,按道理,下面肯定还会有一只鼎的。”
我一听一个简单的土坑居然有这么多的说道,真是长学问,当即老老实实道:“我这就下去认真检查。”
铁拐李在一边指点迷津道:“山上的墓葬全是依山势而建,你不必只遵循子午(正南北)朝向,你可以适当的在东、西两个方位探索的。”
我仰视星空,确定了方位后,再次下到了坑中。
听了铁拐李的话,在坑里重新辩认好方向后,我开始向东面挖掘。才掘了一米多,在土层中就发现了腐朽的棺椁。历经数千年,这些棺木早与土一样,毫不费力就可以完成取土。一边小心翼翼的取土,一边心底暗赞这拐子了得。对他的佩服之情,更是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了。
正在向前摸索,突然小铲子碰到了个硬物。我轻手轻脚的剥离,一件圆圆的器物露了出来,我小心的捧在手中,这应该就是另外一只鼎了吧?随着沾在上面土的剥落,我忽然浑身如电击一样。手一哆嗦,那东西滚落在尘埃中。原来——刚才一直捧在我手中的,居然是一个骷髅头!
无巧不成书,那个骷髅头正好落在我的脚前,在头灯的照射下发出青朦朦的光,无神的大眼洞似乎在瞪视着我,突出的下颔骨也好象是在讥笑我的笨拙与胆小。隐隐的,那眼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不敢再看,立即用工兵铲挖了个浅坑重新把它掩埋起来。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不知是惊吓还是疲乏的原因。
休息了好一会儿,惊魂略定的我擦擦额头的汗,继续在土中寻找。半个小时后,终于在这具骸骨的脚下找到了另外一只鼎。在尸骸的一侧意外发现了一个爵、一个觚,加上这两件青铜酒器,在这座贵族墓葬中,一共寻找到了九件器物。
收获的喜悦,冲淡了刚才的恐惧。在确定不会再有遗漏后,我背负了这些东西准备收工。我关掉头灯,提起放在地下的马灯,正准备吹熄时,突然感觉身侧有个人影一动。
我急忙扔掉手中的马灯,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顺手操起了工兵铲。借着灯光熄灭的余光,我扑上前,恶狠狠地用工兵铲向那个黑影拍去。
‘啪’的一声,工兵铲结结实实拍在了盗洞的壁间,我被震的肩膀酸软,虎口一痛,工兵铲差点脱手。
这时上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怎么回事?灯怎么突然熄灭了?”我不敢作声,屏声静气盯着那里观察动静。下面一片死寂,良久,壁间突然掉落一个东西,之后再无声息。
我大着胆子打开头灯,地上赫然又是一个骷髅头。我壮起胆看过去,盗洞的壁间隐约有一具立着的尸骨。工兵铲拍到的地方,恰好是头颅所在之处,那里留下了一个浅坑。
原来这只是一场虚惊而已,我所隐约看到的,只是一具殉人而已。
无巧不巧的是,盗洞正好打在这具骷髅的旁边。可能是我使用洛阳铲时间短,手上的感觉迟钝,居然没有发现这具殉人。上上下下几次后,不免会碰到盗洞壁间的土,这具殉人的身周土本来就不是很严密,所以不知不觉间就露出了部分尸骨。
见我打亮了头灯,上面人也放下了心。挣扎着掩埋了这具头颅,我浑身乏力,衣服也湿的象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了。
当我爬出盗洞,脚下一软差点跪在泥土中。大张在一边伸手搀住我,关切地问道:“兄弟,你没事吧?”(盗墓时候,忌讳叫人名字)
我懒得说话,摇摇头。喘息良久,我从背包中摸出东西,递在师叔手中。
师叔见多了两件小酒器,略感意外,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好好歇息一会儿吧。”
铁拐李在一边见了,点了点头赞道:“小伙子身手敏捷,不错,不错!”
我知道自己在下面的一举一动,躲不过他的耳朵。想起刚才手忙脚乱的狼狈情景,不禁脸上一红,好在暗夜之中,谁也不会看到。
山风刮来,我赶紧裹紧大衣。着凉感冒了,会耽误许多事情的。
不远处,欧阳与小康又开始用洛阳铲取土了。师叔和铁拐李到现场指导,我休息了一会儿,和大张则开始掩埋这个盗洞。这些新鲜的土堆在半山腰,就是村里的傻子也不会认为这是在栽树的。
当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遥远的鸡鸣声划破了夜的寂静,站在山上可以看到村子上方袅袅升起的炊烟。
我们立即收拾工具下山,大家无不喜形于色。这一个晚上收获不小,一共挖了四个盗洞,每个洞中都有青铜器等陪葬物。
当快到大张家院落时候,走在前面的我一眼就发现,在距离他家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显然,车里人也发现了我们。有人下了车,迎着我们走了过来。
师叔吩咐大家回屋,只留下我一人陪他。我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和师叔向来人迎去。走近了我才看清楚,这人六十左右年纪,一身得体的西装,瞧那作派不似大陆人。那人冲师叔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师叔指指麻袋,也没有和他客套。见此情形,我保持了沉默。
几人直接走到车的后方,这时从车上司机位下来一个精悍的年轻人,扫视了我和师叔一眼,过来打开了后盖。我提起麻袋,轻轻将它们放在车中。车子后面一沉,那个司机吃了一惊,看我的眼光中也多了一些复杂的内容。放下东西后,我退后几米,静静站在那里。那个老头和师叔上前,一件件从麻袋中取出东西,也不见他们说话,只是手里比比划划,应该是在用手语交流。
过了大约有五六分钟,那老人放下车后盖,冲司机一点头。那司机立即从车里拎出来两只黑色的密码箱,走过来放在车上。老人利落的打开两只箱子,师叔扫视了一眼,飞快地伸手取出一沓验了验真伪,然后关好密码箱,重重点了点头。
那老人伸出手,与师叔用力的握了握,用蹩脚的国语道:“袁老板合作愉快!”
师叔一面寒喧,一面用眼角余光扫视了我一眼,我立即省悟过来,上前接过两只密码箱,重新退在一旁。
师叔低声与那老人说着话,送他坐上了车,隔着车窗大声道:“吕老板一路顺风!”
黑色的小轿车扬起一路的灰尘,绝尘而去。
整个交易不到十分钟,师叔一脸的轻松,走过来轻轻拍拍我肩膀,解释道:“澳门吕老板在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的时候,不希望身边人太多!”
我点头道:“这个可以理解,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在江湖闯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师叔听了赞许道:“这个澳门人,可是个老江湖。我也是最近才通过关系搭上线的!”
回到了大张院中,师叔并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径直走到了三菱车前,我紧紧跟随,把两个密码箱放好后,两个人才回到屋中。
回到屋里,小惠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几个人都在等待我和师叔回来。见我们两人进屋,大张和小惠赶紧招呼我们吃早饭。铁拐李、欧阳和小康几人也不多言,显然他们对交易之事习以为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