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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市场中就有家银行,我却舍近求远的多走了一些路,另外找了一家。我把这些钱紧紧的夹在腋下,一路上尽量让自己放松,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推开银行营业厅的玻璃门,我才长吁了一口气,取出袋子看时,无纺布上居然有好大一块的汗渍。
接下来的一幕,令我终生难忘——银行里的那个营业员,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姑娘,她一边用验钞机数着钱,一边隔着防弹玻璃不时的偷偷瞄我。旁边的一个胖大姐,不知和她说了句什么,那姑娘脸上腾起一朵红霞,看我的眼中更多了一层洇蘊的东西。
就在她的眼皮下,我双手捧着存折,数了又数那些阿拉伯数字,在确认了小数点后面的零无误之后,这才小心翼翼收起存折。在她的注目下,我客气地道声谢谢,那姑娘冲我一笑,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
我不为所动,扭身离开了银行。
这个晚上,我又失眠了。
既是兴奋,心底又有点害怕,这姓吕的澳门人,究竟给了师叔多少钱啊?他一倒手,这些古玩又得卖多少钱啊?这些东西的真实价值又是多少呢?
欧阳曾经郑重的告诉过我戢古阁中的一些规矩,第一条就是相互之间不允许打听收入。师叔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这么一大笔钱的!
我琢磨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明白。直到多年后,酒醉后的师叔无意中讲出来,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第二天早饭后,师叔递给我一张火车票,道:“一会儿我就得返回三彪乡,放他们几个在那里,我也不放心。你呢,去西安帮我办点事情、、、”
我从身上取出一千元,想麻烦师叔请小惠转交小云。师叔没有接,望了我的眼睛,歉意道:“自从我离开你们那里返乡,再也没有去看望过你爷爷,心中一直很是愧疚。如果你信的过师叔,小云那个妮子读书的事情,就交给我办好了。赞助她读书,钱的事情好办,可是你太年轻,怎么去说服她的父亲呢?”
我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师叔去和小云父亲谈,可能会事半功倍的。
我讪讪的收起钱,向师叔深鞠一躬,谢道:“有劳师叔了!”
师叔一摆手,道:“不要这样客气,这次你独自一人到西安,人生地不熟的,做事情千万要小心!”
师叔将事情交待清楚后,匆匆忙忙开着车重返三彪乡了。
第三章:古城西安去往西安的火车票是深夜的,当我走出西安火车站时候天刚麻麻亮。
出了火车站不远,就是西安古城墙。按照师叔的吩咐,我买了两份当天的《三秦都市报》,信步登上了城楼。
站在城楼上远眺,整个城市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路上的行人很少,早班的公交车乘客屈指可数。我在城墙上走了几个来回,除了惊飞几只麻雀外,再无其他人。
百无聊赖之下,我只好按照事前的约定,斜靠在城墙垛子上看报纸。当我把报纸中缝的招聘广告、寻人启事也读了数遍,仍不见有人上前搭讪。
我又渴又饿,但却不敢离开。万一我前脚走,接头的人后脚到了,岂不是失之交臂?好在这会儿天已经大亮,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城墙下面也有五六个晨练的老人在打太极。
爷爷曾经说过,他所教我的功夫全称是‘太极五行通臂拳’。祖师爷张策人称‘京东大侠’,清末民初年间威震江湖,曾经担任过张作霖的贴身侍卫。年青时,张策大侠曾经拜杨露蝉之子杨健侯为师学习杨氏太极拳。所以本派功夫中吸收了许多太极拳的精髓,因此同样具备了太极拳风格和特点。但这些老年人打的全是简化太极24式,一招一式中既无‘粘连绵黏随’的特点,更无丝毫的‘冷弹脆快硬’了。与其说他们练的是武,毋宁说他们跳的是舞了。
那些老年人并没有因为我的鄙夷而停止舞蹈,而是仍然一板一眼的打着他们的太极拳。
实在是不忍再看,我只好扭过身靠在城墙上闭目养神。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睁眼看时,一个胖敦敦的老人,拎着个鸟笼,一步一晃悠的向我走来。我见他远远地向我上下打量,急忙把报纸拿在手中,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果然,这胖老头径直向我走来,奇怪的是,他也不开口,只是围着我上下审视。开始我还忍着,到后来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拿开报纸索性与他对视。
那老头瞪了我一眼,提起鸟笼,气冲冲道:“小伙子,这是额的地盘。额天天在这遛鸟的!”
我去,西安的老头子说话也这么霸道?这么长的城墙,他干嘛非要和我争这个地方呢?见我不理会他,老头踮起脚拍了拍我肩,指了指我身后。我顺着他眼光瞅去,原来贴着墙根生有一棵老树,树枝斜逸,一根胳膊粗细的老枝攀上了城墙。
瞧那树枝磨的光滑样子,应该是那老头天天把鸟笼挂在上面的原因。
我自失的一笑,急忙把地方让开。那老头不再理我,扯开鸟笼上的黑布,忙着逗弄他的鸟了。
眼见的下面晨练的人散去,那老头也忙着收拾鸟笼要走了,我要找的人还没有出现。
太阳升起老高,已经是八点多钟了,我饿的头晕眼花。那个遛鸟的老头的身影也一步三摇的消失在街边,已经过了约定时间足有一个小时。
我心中懊恼极了,下定决心不再等待,先去解决肚子的问题要紧。
下了城墙,顺着城墙根走了不远,就有一个早点摊。街边行人步履匆匆,早点摊上只有三两个顾客。我饿急了,坐下来要了一碗老豆腐、一根油条就低头猛吃。
吃了一半时候,对面坐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我瞟了他一眼,把桌子上扔的那两份《三秦都市报》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心中诧异:旁边桌子空无一人,这人干嘛非要和我凑这热闹?
我吃完最后一口豆腐脑,慢慢放下手中的碗。我无意中向他那边扫去,忽然身子一震,原来这人正在用手指轻叩桌面,指间戴了一枚金镶玉的翡翠戒指。那戒指价值不菲,一看就是个老物件,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碧油油柔润的光。
寻常人怎么会戴这种东西,又怎么会在街边吃早点?
难道,这个中年男人一定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那人也留意到了我的神色变化,冲我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要老板打包几份肉夹馍。
那中年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付了钱,拿了肉夹馍慢悠悠的走了。
我立即付了钱,尾随而行。
那人回身看了我一眼,没有作声,只是脚下加快了步子。
就这样,两个不交一言的人,一前一后的穿大街、越小巷,走了约有一个小时,中年人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僻静的小巷,他打开大门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前等待我。
我不再犹豫,跟着他进了大门。院里有一栋小二楼,院子不大,打扫的很干净。院中停着一辆面包车,一个年青人抬起头望了我们一眼,又低了头用心擦车了。几株丁香花正在怒放,一院子的清香。
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正在四处张望的我不禁心头发紧。
那中年人冲我一乐,宽慰道:“小龙,回屋吧!”
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步田地,只有客随主便了。
随着中年人拾阶而上,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屋子。屋内摆着两排沙发,布置的干净整洁。
那人请我落座,望着我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姓马,与袁老板一样,也是在你们那里下乡的知青。当年返城早,所以和大家的联络也少。”
看他年纪,最多是四十五六的样子,怎么会和师叔一样是返城知青呢?
察言观色,他也看出了我的疑虑,一笑道:“当年,我是知青中最小的一个。因为体质弱,所以没有跟着你爷爷学拳。老人家的身体还好吧?”
我站起身,拱手施礼道:“小侄见过马叔,托您的福,爷爷的身体康健。”
小马叔站起来,给我倒了杯水,不好意思道:“其实你一上城墙,我就注意到了。可是不敢确认,直到你下去吃早点,我才过去的。”
“没关系的,做这行当,小心无大错!”
小马叔见我一脸的倦容,指着墙角的一张单人床,道:“你先补补觉吧,晚上我们还要干活的!”
我困的眼皮打架,也就不再推辞。躺在床上没有两分钟,我就鼾然入梦了。
见我睡了,小马叔轻手轻脚的掩门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我的身上,我伸了个懒腰,下了床。墙壁上的挂钟‘嘀嘀哒哒’的来回摇摆着,室内空无一人。
我推开门走出屋子,手扶着栏杆向下望去。丁香树上叫的正欢的几只鸟受了惊扰,扑棱着翅膀眨眼间飞的不见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