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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山东就在我身后大声喊道:“二十五!”。
这家伙到是心眼活泛的很。
傅四挺起胸膛,大声汇报:“报告胡所,本监应到25人,实到25人。是否放风,请指示!”
“哦,来了两个新人啊?”大胡子眉头舒展开来。
“报告所长,昨天白天来了一个,晚上来了一个。”傅四大声回答着,招手示意我和山东过去。
我和山东走上前,学着傅四的样子立正站好。大胡子简单的问了几句我和山东的情况,指着傅四,命令道:“在里面要听值日的话,有什么事情就向我汇报!”山东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见傅四目露凶光的向他望过来,话到嘴边又吓的缩了回去。
“放风!”大胡子扫视了所有人一眼,一挥手。
听到号令,傅四在前,大家鱼贯而出。放风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四面围墙的空地中。拉着电网的围墙有五六米高,四面角楼上是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
即使是这样了,为了以防万一,放风的地方仍只局限于院子中的一个铁笼里。在傅四的率领下,所有犯人排队进入铁笼中,大胡子把铁门锁好,站在笼子外面观察动静。他是不会到里面的,一旦落了单,万一有突发事件发生,处理起来就棘手了。
进了笼中后,所有人分两排站好,立正、稍息,然后开始大声背诵监规。好在,我昨天下午已经背诵了几个小时,虽然背的磕磕绊绊,但也勉强可以跟上。山东则是大张了嘴,站在人群中滥竽充数了。大胡子凌厉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许久,最后也没有再理会。
背完监规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有的人来回走动,有的人看着天发呆,有的人眯起眼晒太阳,有的人闲聊...
傅四隔了铁栏杆和大胡子说话,嬉皮笑脸的向他要烟抽。
大胡子从身上摸出一包烟,丢给傅四,指着众人似乎在叮嘱着什么,傅四则不停的点头。傅四拿了烟,按人头一人一支(有几个人不吸烟),一包烟勉强做到了平均分配。烟是不允许带回监室的,必须在放风的时候吸掉。烟民们点燃烟后,开始吞云吐雾的享受短暂的麻醉。看守所里,拉低了每个人的幸福指数。
瞅着他们陶醉的神情,恍惚间,我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为了防止同案犯窜供,各监室的放风轮流进行。
很快,短暂的放风结束了。回到监室,大家开始静坐。本来铺板空间有限,又没有一人愿意关照新来的犯人,山东只好手足无措的站在当地。
傅四冲着他一挥手,喝道:“山东急忙过来问道:“老大,有什么吩咐?”
傅四瞅了一眼他单薄的身体,一时有些踌躇。体罚的太重怕他受不了,出意外的话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如果就这样轻轻放过这个强奸犯,不但不能服众,而且也是心有不甘。
虽然在放风时候,大胡子一再告戒他不要惹事,但他对这个强奸犯恨的咬牙。
这时,身后有犯人出主意道:“洗涮一下他罪恶的灵魂?”傅四摇头道:“万一闹了病,传染给大家,可就麻烦大了。”
我还在琢磨什么是洗涮罪恶灵魂,傅四突然扭头问我道:“龙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既收拾了这家伙,而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被问的一愣,我哪里会知道看守所中整人的手段。但见监室的人都向我望过来,又不能马虎敷衍。灵机一动,我想出一个主意——让山东站桩!我跳下铺,摆了个‘混元桩’样子给他看。
山东不敢违逆,依样葫芦开始站桩。
‘混元桩’本来是道家功法,要求全身放松,收肛提臀、含胸拔背,双脚的距离与肩同宽,双臂平伸如抱球状,两条腿微蹲,双脚内扣,意守丹田。这个功法最适合体质虚弱,不能剧烈运动的人,看似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所有人对我的建议不以为然,可是不一会儿,就看出了端倪——不到五分钟,山东的胳膊开始发抖,又撑不到两分钟,他的腿也开始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见傅四狼一样盯着他,山东咬紧牙关,不敢伸手去擦。
傅四冷笑着嘲讽道:“你不是喜欢这个调调吗?这个动作就是专治你这种病的。你就想着两只胳膊抱着个美女好了!”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这样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山东腿抖的更加厉害了。傅四喊小满去拿一个饭盒来,放在他膝盖中间,告诉山东,只要饭盒掉在地上,就换一种方式收拾他。
山东一脸的便秘状,不敢作声。又坚持了几分钟,他的脸色变的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淌。两条腿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饭盒终于掉在了地上。
不等傅四开口说话,山东急忙弯腰捡起饭盒夹在膝盖间,重新摆好姿势。
傅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就这个姿势,站到吃午饭时候再休息。”
好在看守所知道饭菜没有什么油水,所以午饭不到十一点就开始的。
餐车到了铁门外,山东腿一软,衣服尽湿,人累的瘫倒在地。众人忙着排队打饭,也无人去理睬他的死活。等到所有人吃完饭,不等吩咐,山东就张罗着收拾洗饭盒。
可能是他的身体太过单薄,也可能是看他人机灵、有眼力介儿,傅四没有再为难他。
只是从此洗碗成了山东的专利,饭盒洗的光可鉴人,相信这样的人放到相关部门负责检查工作,老百姓食品安全就有了保障。
站桩也成了他每天的功课,时间久了,山东因祸得福,桩功站的有模有样,气定神闲。一次,偷偷的对我表示感激之情。我没有理睬他,本来混元桩就是固本培元的。
中午休息时,傅四向我透露,负责我们这个监室的狱警大胡子,最近忙于调动工作,所以不愿意监室里出什么意外。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继续折腾山东的重要原因,真的出了事情,首先倒霉的是监室中的号长,大胡子最多是失职渎职的过错。
我望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傅四脸一红,解释道:“我们是兄弟,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什么也没有说的,是你想的多了。”我两手一摊,笑道。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傅四突然紧皱眉头道:“平安无事当然最好,但所里为了有效管理,会在监室里安排耳目的。现在是暂时没事,一旦换了人,情况就会有变化的。”
“怕什么?你我兄弟齐心协力,还怕有人翻了盘子不成?”我不以为然道。
“唉!你这人总是喜欢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傅四摇头叹息道。
接下来的几天,监室里波澜不惊,新的来、旧的去,彼此到也相安无事。
我象被圈养起来的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忐忑不安的等待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怕什么,就来什么——几天后的星期一,早饭过后,龚所长带着大胡子和另外一个狱警来交接工作了。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看守所的第一领导,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着一张黝黑的国字脸,身材魁梧,说话却慢条斯理的。
傅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连忙上前立正站好。所有犯人都是人精,知道要换新管教,身子都站的笔直,想给新的管教留下一个良好印象。
龚所长站在众人面前,足足高出有半头多。扫视了大家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说道:“胡所长因为工作原因调动,以后就到市局工作了。从现在起,七号监室的日常管理工作就由新来的吴所长负责了,大家有什么事情就向吴所长请示汇报好了。”
龚所说了这几句后,挥挥手丢下众人,径直扭头到其它监室去检查工作了。
大胡子调动工作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兴奋的满脸放光。站在铁门外,象是检阅海陆空三军的大首长一样,大声道:“下面请吴所长为大家讲几句,大家伙热烈鼓掌欢迎!”说完话,率先拍响了巴掌。
众人怎么会错过这种巴结管教的良机,拼命鼓掌,巴掌拍的发红了,也不愿意停下来。直到那个姓吴的开口说话,大家这才停手。
姓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比我的年龄大不了多少。一脸的青春痘,一看就是个精力旺盛的年青人。
小吴拿着花名册点名,当听到我喊‘到’的时候,我见他瞅我的眼光与众不同,心中不由‘咯磴’一下,心知不妙。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
大胡子为调动的事情跑了近半年时间,也没有结果,可是我进了看守所才一个多星期,他的调令就下来了。如果说这是一种巧合,那只能说这种巧合也他妈的太巧了点。
当我把自己心底的担忧说给傅四时候,对此,他先是不相信,后来干脆转而宽慰我听天由命好了。毕竟在这里,他也是个犯人。